叶霜疑惑的目光对视着他,尽管疑惑,叶霜还是乖乖的任由纳兰煜捂着嘴。
不一会,洞口处便出现一道人影,缓缓逼近。
此刻叶霜不禁屏住呼吸,呆愣的注视着眼前场景。
此人怀里抱着不知是什么动物,只能隐隐看出此动物身形庞大,而这人竟轻易将它扛起。
它奄奄一息,在他面前简直就是个玩物,任由摆弄。
而后叶霜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观望。
只见他似乎是拿着匕首之类的,一下子刺穿它的心脏,这一下真是又快又准又狠,而后将心脏挖出,一口口生吞着,咀嚼的声音加上血味扑鼻,叶霜没控制住,不自觉地呕了一声。
这人立刻停下动作,目光向他们逼视:谁?
叶霜目光里满是懊恼,晶莹如黑曜石般的眸子里满是焦急。
纳兰煜对她摇摇头,他眸光温和,一点责怪的意味也未有,叶霜一下子就镇定下来,目光渐渐平静。
那人向黑暗里寻了寻,而后又继续享受‘美味’,直到整个心脏被他吃完,他忽的起身,缓缓踱步而来。
血腥味随着他的逼近愈加浓烈,叶霜努力压下胃里的翻江倒海,调整呼吸。
谁知,他停在纳兰煜面前,像是动物一般闻了闻,又起身像是思考着什么,忽的闪现在叶霜面前。
纳兰煜像是被触碰到禁忌,在他近她身的一刻,叶霜还没看清纳兰煜如何出手,那人便被弹了回去。
纳兰煜冰冷更甚,眼里充满着戾气。
那人笑了笑,笑声如他这个人一般,令人毛骨悚然,充斥着整个山洞。
叶霜猛地蹲下,头疼欲裂,不自觉地叫出了声。
纳兰煜立刻将她扶起,紧佣着她:霜儿,你怎么了?
叶霜眼里满是痛苦,紧咬住下唇,似是拼命控制。
可这痛如何也缓解不得,她不禁大喊:不要笑了!
笑声停止,同时鬼魅的声音传来:为师的好徒儿,不记得为师了吗?
叶霜的头痛随着他笑声停止也戛然而止,而当此人声音出现的刹那间,师父竟怔愣住。
紧接着,叶霜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
三人的表情各异,隐在黑暗里,只不过叶霜感觉到师父指尖顷刻间冰冷刺骨。
而后火光一闪,刹那间照亮了整个山洞,那人的面容清晰呈现。
他白发苍苍,满脸沟壑与疤痕,目光无神的望向他们。
纳兰煜不自觉的向他走去,叶霜下意识抓住他的手,他转眸间递给她放心的神色,而后挣脱她的小手,继续向前。
她眼看着他走到那白发老者面前,似是在仔细辨认,而后跪在地上,低沉着叫着师父。
他像是满足了一般,坐在地上,嘴角上还留有丝丝血迹,而后爽朗一笑:没想到你我师徒还能再见,起身罢。
纳兰煜没有起身,转过头召唤着叶霜。
叶霜见机几步跑向前来,与纳兰煜同侧跪地:师公在上,请受霜儿一拜。
清脆甜美的嗓音传来,老者空洞着望着叶霜的方向:这女娃娃闻着味道很是香甜,就是不知道吃起来味道如何?
叶霜愣了愣,而后甜甜着说:师公,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哦,而且霜儿是师公的徒弟,师公这么和蔼可亲,怎么可能舍得吃霜儿。
师公笑了笑,可眼里还是无神无彩:这女娃娃嘴巴真甜,着实讨人喜欢,就是一点功力也未有,怎么跟随煜儿去冒险?
叶霜注视着他浑浊的眼眸,嘴比大脑先做反应:师公,您的眼睛…
白发老者嘴角的笑意只增不减,未回答她的问题,继续说道:煜儿,这娃娃借师父调理几日如何?
纳兰煜怔愣住,叶霜则是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惊诧着问:师公是要教霜儿练功吗?
“我与霜儿极有缘分,既然这样,师公就当作送霜儿的见面礼了。”
“谢师公!”叶霜激动的磕头谢过。
——
几日下来,原本计划的行程又推后了几日,这几日里叶霜不分昼夜的跟随着师公练武,似乎一夜之间那个懵懂的小姑娘瞬间长大。
日落归山,叶霜满脸汗水跑到纳兰煜面前,神情尽是得意:师父师父,霜儿刚刚练的如何?
叶霜满心期待的等着他夸奖,谁知他竟严肃着说:“马步不稳,求强心切殊不知你基本功都不踏实,如何练得好其他招式?
叶霜面容一下子僵硬无比:没有…值得嘉奖的地方吗?
“没有!”
而后纳兰煜便迅速转身,疾步离去。
叶霜低垂着头,耸拉着小脑袋,眸子里全是受伤,不过一会她又斗志昂扬,脸上满是倔强,提起裙摆,扎着马步。
余晖下是她掘强的容姿,汗水浇灌着红润的小脸,衣衫沁透。
“这女娃娃秉性不错,性子为师也喜欢的很,难怪煜儿会因为她破戒。”
纳兰煜视线一直集中那抹清姿:师父,您都知道了。
“为师眼睛看不见,可这鼻子极灵,你以为你们在山洞里为师不知啊,为师只是想考验考验她,试试她的胆子,看她值不值得就在你身边。”
纳兰煜回忆起山洞里的一幕:师父,您怎会食动物心脏?又怎会复活?
猛然间,纳兰煜想起了什么,问道:师父,那个救徒儿于谭水中的人是您吧?
白发老者笑了笑:煜儿,你问了这么多问题,为师先回答哪个比较好?
而后也不等纳兰煜回答,径自说:复活与叶霜有关,食动物心脏是为了撑到你来找为师,至于救你,也要多亏了血玉,或者说是叶霜。
纳兰煜说不震惊是假的,似乎一切都与霜儿有关。
“煜儿,为师知道你有许多疑问,这是因为你失去了一段记忆,这也是当时的代价,至于这段记忆要不要找回,还是要看你自己。”
白发老者说完后便拍了拍他的肩部:煜儿,记得为师要你一辈子记住的话,守住南宫国,不要让黎民百姓受苦。
“是,徒弟一直谨记在心,这一次去洛国是要查明真相,同时徒弟也想考验考验南宫钰,到时所有真相查明,徒弟定当为南宫国出一份棉力。”
“好徒弟!”
白发老者说完后示意纳兰煜看向叶霜:煜儿,如果真的爱,就去追吧,纳兰煜已经死了,从此以后你的身份不再受束缚,但要谨记,煜儿要保家卫国,这是你生来的使命。
“是!”这一个字纳兰煜说的极有力。
白发老者满脸皱纹经笑过后不再可怕,而是一种慈眉善目:两柱香的时间都到了,去把她叫进来,我有话对她说。
而后纳兰煜步履匆匆的走到叶霜面前,隐在面具下的面容紧绷,拳心紧握,眼里却是平静一片,将师父的话带给她后,目光闪躲着,疾步走开。
纳兰煜真怕他多看一眼就会叫她放弃,太心疼了。
叶霜怔了怔,擦干汗水,揉了揉酸胀的腿部,跟上前去。
不知为何,自从他们出现后师公再也没有吃过动物心脏,和他们一样吃果子,眉目慈祥一点也不似先前那般吓人。
叶霜正欲和纳兰煜搭话,谁知他竟然走了,叶霜表情愤愤,对着他的背影吐了吐舌头。
回转间,看着师公温和的笑意,心里不由自主的想,师公似乎比师父的性情可爱多了。
叶霜跪坐在白发老者面前,笑脸盈盈,黑曜石般的眼眸瞬间闪亮。
“师公,您找霜儿什么事?”
“霜儿,你当真不记得师公了?”
叶霜疑惑不解,脑海里搜寻有关他的记忆,可是完全空白,真的如白纸一般,没有一点他的影儿。
叶霜小声着问:师公,霜儿还请您给点提示。
“霜儿可还记得获得新生后总是做些奇奇怪怪的梦,可还记得彼岸花里的白发老者,又可曾记得他让你做的选择?”
叶霜的眼眸逐渐瞪大,不可思议的望着他:师公那些梦是您编织的吗?那些场景也是您制造的吗?那个让霜儿跳进火海,最后停在清心阁的人也是您吗?
老者笑了笑,脸上的褶皱也温和起来:霜儿,师公是在考验你,煜儿的情,师公拦不住,只能探探你是何人,配不配留在他身边。
原来那些梦并不是无缘无故的出现,一切都是有根源,有目的。
叶霜此刻的心情不知怎么形容,一团乱麻,偏偏找不到可以解开的办法。
“霜儿,你身上是不是有块血玉?”
“是啊。”
而后叶霜从脖间取出血玉,递给师公。
他苍老的手接过后不停的摩擦着,嘴里含着笑,微阖着眼,不知在想什么。
过了许久,他又将血玉还给她:霜儿,定要好好保存这血玉,万不可落入贼人之手。
她虽疑惑,仍坚定的应答着。
“师父便是通过这血玉与你通过梦境对话,这玉乃是世间珍宝,极有灵性,是我水清宫千百年来传下的宝物,看着平白无奇,其实是它被封印了,而至于解印…就需要水清宫的纯阳血。”
说到这里,老者顿了顿,抬眼望着她的方向,而后叶霜向他近了近身,拉着他的手:然后呢?
老者笑了笑,道:如果师公没猜错,这血滴应该是煜儿的血,真是没想到他这么爱你。
叶霜忽的握紧他的手:如何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