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找龙,凤找凤,癞蛤蟆找蝲蝲蛄,咱俩都是普通家庭,正好。”李曼笑的阳光灿烂,似乎和柳诚对话都是一种乐趣一样。
“蝲蝲蛄是什么东西?”柳诚不停的眨着眼睛,李曼这个人真的得好有趣,奇奇怪怪的歇后语有增加了。
“就是一种蟋蟀啊。”李曼瞪着大大的眼睛说道:“你没见过吗?小时候地里都是啊,你没去下过地吗?”
“没有…”柳诚摇了摇头,他家里没地。
“那你的童年少了很多的乐趣呢。”李曼笑嘻嘻的说道:“你可是老乡,也是上海的地头蛇,帮我找个房子吧。”
“我租的房子,还有间次卧,你要信得过我,也甭找了。”柳诚打趣的说道。
信任这个词对于一个相处了不到二十天的人而言,是一种很奢侈的词汇。
“好呀。”李曼点了点头,翻出了大部头的文件,坐在副驾驶上看着。
她还有几篇论文要写,偶尔还要拿出手机来,查半天的资料。
“你就不怕我是个大坏蛋吗?”柳诚满头包的问号,他就是拿话激一下李曼,并没有真的要同居的意思。
他从来不带女人回自己家,他甚至有些讨厌别人闯进自己的世界,他甚至无法想象,家里拖鞋摆放不整齐,内衣乱扔的场景,那会让柳诚陷入易怒的状态。
他有轻微的洁癖和强迫症,不喜欢井井有条的家里,变得一团乱麻。
“我看人一向很准。”李曼头也不抬的说道:“你是个坏人,但不是个大坏蛋,至少你情我不愿的事,你不会逼我做的。”
柳诚又想到了陈婉若,上一个如此了解自己的除了自己的姐姐柳依诺以外,就只有陈婉若了。
柳兴弟考上大学以后,就再也不用这个名字,而是换成了柳依诺。
他渣是渣了点,但是从来不强迫对方,那很无趣,他更享受那种狩猎的过程。
柳诚很快就为自己这个错误的决定感觉到了懊恼。
他平静的生活被彻底打破了,李曼就像是一个不速之客,用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破了柳诚设下的所有的防线,直接扎进了柳诚的生活里。
“没想到你一个大男人,家里还是挺干净的嘛。”李曼开始收拾自己的行礼,而且还要去买一些生活用品。
柳诚在李曼不停的收拾的时候,眉头紧锁,甚至冒出了很多的汗,李曼的牙刷不朝南;牙膏不放在牙杯里而是放在梳妆镜前;毛巾挂在门口的晾衣架上,和他的毛巾紧挨在一起。
这种种的细节,让柳诚整个人都有些颤抖。
尤其是李曼还让花店送来了不少的绿植,摆满了阳台和电视柜。
“这是我家!”柳诚终于忍不住的说道。
绿植的确让居住环境变得美好,但是绿植的盆会留下一圈圈的土印,就像牙膏放在梳妆镜前,会留下污迹一样。
那是柳诚无论如何无法忍受的!
“你只是个二房东,我们签租房协议了。”李曼拿着水壶浇着花,她看着柳诚的模样问道:“你,不喜欢绿植吗?”
“我不喜欢脏。”柳诚转过头来,此时的他倔强的有点可爱。
李曼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神情,跑下楼,没多久又上来,买了很多透明的塑料碟,点在了花盆之下。
柳诚瞬间就感觉呼吸变得流畅了起来。
“你的样子,好可爱。”李曼浇完了花,就准备开始继续自己的论文。
生活上的不便并没有引起两个租客之间的争吵,因为两个人的作息时间完全不同。
李曼几乎就没有在家里见到过柳诚的影子,甚至连续几天看不到柳诚的声音,也听不到他回家的声音。
“渣男。”李曼继续敲着键盘,写着自己的论文,她只是做边角料的辅助工作,辅助上仪电完成资产重组。
她甚至不用到上仪电去,对方工作组的人,并不希望她介入太深,她的活儿,很多都被另外一个工作组给干了。
李曼认为柳诚是出去花天酒地了,但是柳诚终于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的时候,李曼才知道自己怕是误会柳诚了。
“你不在家,都在公司加班吗?”李曼惊讶的问道。
柳诚将自己扔在了沙发上,略微有些无力的点了点头,一个重磅手游用了他们的云服务器,这几天,柳诚终于把对方给搞定了。
业绩这种事,多多益善。
“再辛苦几年,希望自己可以买一套上海的房子。”柳诚叹气的说道。
李曼给柳诚倒了杯水,放在了客厅上,虽然有些于心不忍,但还是说道:“按照你们云服务的普遍薪资增加上来看,你涨的工资,并不能追得上上海房价的增长。”
“即便是你的薪资增速比平均水平高一倍,你也追不上房价上涨速度。”
李曼的话让柳诚瞬间就精神了起来,他不敢置信的看着李曼,愣愣的说道:“我们这个行业算是一片蓝海,而且…而且也算是高薪资了。”
“但这就是事实。”李曼抿了抿嘴唇,柳诚这个面色虚弱却有点激动到通红的脸颊有点可怕。
柳诚双手无意识的挥动了两下,他又看着李曼,眨了眨眼说道:“真的追不上吗?”
“追不上。”李曼点了点头说道:“这个解释起来有点复杂,你要是愿意听的话,我可以给你讲讲。”
“我不听!”柳诚站了起来,站到了阳台之上,关上了阳台的门,看着上海沉沉夜色,车水马龙,灯火辉煌。
他不愿意相信李曼说的是真的,但是他却确切的知道,李曼说的是真的。
大城市梦,房子,也是很多奋斗者给自己立下的一个目标,但是这个目标,在今天彻底戳破了。
柳诚弹了一根泰山,对着夜色喷云吐雾了起来。
李曼拉开了阳台的门,满是歉意的说道:“很抱歉,我没什么社会经验,口快了些。”
“不是你的问题。”柳诚露出一个笑容,晃着手说道:“是我的问题。你只是说出了一个我以前不敢想的问题的明确答案罢了。”
“你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柳诚一根泰山抽完,他在阳台的烟灰缸里灭掉了烟头,有些出神的问道。
“事实上很简单啊,你真的要听吗?”李曼抿着嘴唇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