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已经被赶出甘露寺的静白。
被赶出佛寺还不知道安分守己,看样子她还是想变成静音。
“贫尼原甘露寺静白,见过皇上、皇后娘娘。”静白侧身看向年世兰,“见过皇贵妃娘娘。”
年世兰瞄了眼静白,嘴角挂着戏谑的笑意。
“瓜贵人这是把皇宫大内当成荒野茅舍,什么野姑子都敢往宫里领?也不怕脏了紫禁城的地砖。”
“阿弥陀佛。”静白单手起礼,朝年世兰微微鞠躬,“娘娘贵人事忙,多日不见,想必已经忘了贫尼。”
颂芝瞧出自家主子不愿同她说话,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叫咱们娘娘记得?”
“娘娘不记得贫尼,贫尼却清楚记得娘娘。”
皇后看了眼身旁的皇帝,他手里拨动着佛珠,并未睁眼,便轻咳一声,道:“静白师父若有话据实回禀便是。”
“是,皇后娘娘。”
静白正身瞧向皇帝、皇后,“众所周知,佛门弟子苦修,事事亲力亲为,贫尼携弟子外出拾柴,曾见一队车马停在甘露寺后山中,亭亭华盖,不似寻常人家,一位公子扶着一位锦衣华服的娘子下车,贫尼以为是哪位富家公子和夫人踏青游玩,便多瞧了两眼。”
“谁知隔了两日,銮驾驾临甘露寺,竟瞧见这位娘子出现在皇上身边。”
静白又一声“阿弥陀佛”,一脸罪过罪过的表情,道:“正是皇贵妃娘娘。”
原本到这里,该瓜尔佳文鸳配合,引导大家发挥想象,往年世兰身上泼脏水,可她现在这个状况,实在难当重任。
而打着小算盘,想看齐月宾和年世兰斗的皇后,以及想看皇后和年世兰斗的齐月宾,被突如其来的板子搅乱了计划,此刻不得不随机应变。
她俩暂且放下彼此间的恩怨,默契联盟,一致对向年世兰。
齐月宾小心打着配合,语气并无偏颇,道:“敢问师父,那位公子……可是皇上?”
静白故意打量了眼皇帝,摇头道:“并非是皇上。”
皇后瞥见皇帝手中的佛珠停住,便有意问年世兰道:“皇贵妃,那日与你同行的公子是哪位?有什么误会说出来,也好自证清白。”
说出来就全黑了。
“何谓‘自证清白’,清白又何须自证?臣妾不太明白皇后娘娘的意思。”
年世兰一脸无辜道:“皇后娘娘有疑,该问这野姑子才是,臣妾也好奇自己何时与什么公子同行。”
静白回禀道:“因为銮驾在甘露寺时日不短,娘娘在寺中常来听主持讲经,贫尼认出那日那位公子,原来是皇贵妃的贴身侍卫。”
说侍卫也就罢了,偏她要加一句“贴身”。
“从来只听说贴身丫鬟,嫔妾还头一回听说贴身侍卫。”富察贵人笑一声,左右看了一眼,故意道:“嫔妾学识浅薄,不知道这侍卫跟皇贵妃娘娘有多贴身?”
欣贵人白她一眼。
安陵容好心道:“皇贵妃娘娘若在甘露寺也有熟人,大可传来,一并对峙,也省得说这是静白师父的片面之词。”
前世甄嬛在甘露寺待了许多年,自然有认识的熟人,年世兰哪有什么熟人?
就算是有,被安陵容这样提前一说,请来也像是做伪证的。
年世兰瞥了她一眼。
齐妃看了一眼对面的年世兰,嫌弃道:“不知检点!”
“阿弥陀佛,銮驾在甘露寺时,皇上日理万机,几乎都在禅房见大臣、处理政务,皇贵妃娘娘悠闲些,可得四处走动,可无论娘娘去哪里,那侍卫总是寸步不离跟着。”
静白顿了顿,“贫尼曾多次瞧见皇贵妃娘娘在无人处,给那侍卫送过东西,二人眉目传情……”
她说到这里连连阿弥陀佛、非礼勿视,“贫尼深觉不妥,私下同皇贵妃娘娘说了几次,谁知没过几天,便被逐出寺庙。”
齐妃讶异道:“原来静白师父是这样被赶出甘露寺的?”
久不开口的皇帝,忽然清了清嗓子,道:“赶出甘露寺?”
皇后和齐月宾不约而同看了眼对方:有戏!
“胡说八道!”
颂芝快步从年世兰身后走出来,跪在殿中,朝上一拜:“皇上明鉴!娘娘在甘露寺时,无论去哪里,奴婢等都跟在身旁,行事坦荡、从无逾矩。”
“是否胡说,将霍青云召来一问便知!”瓜尔佳文鸳好不容易缓了口气,道:“只怕皇贵妃娘娘不敢吧?”
小厦子站在门口看了眼苏培盛,点了点头。
苏培盛会意,他俯身,同皇帝附耳道:
“皇上,奴才方才命人快马出宫请霍侍卫,此刻人已经候在殿外,是否请进来?”
皇帝抬了抬手,示意传进来。
今日非是公差入宫,加之传唤着急,霍青云来不及换官服便来了。
他身着玄青色暗影提花对襟马褂,白底皂靴落地有声,没了那顶官帽,原就清秀的五官,愈发俊朗。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后宫女子少见外男,趁机多看一眼也是有的。
殿中小声议论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