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等待三天,没有等来谭晶晶等人,却等回来了章博的父亲,章建军。
两口子从国外旅游回来,挺高兴的,儿子拿钱让自己出去旅游,不管多少钱,那是孝道,所以他俩买了很多礼物,回到家,却看不见自己的儿子,电话也打不通,打了几十个,却一直关机,这下好了,老章顿时就怒了。
可还没等他生气呢,下面人就递出来消息了,而这个递消息的人,还是蓝百年。
当他得知自己儿子,利用自己的权威,找了一群人,去算计宏泰的时候,就暗道不妙,直到直到郑也被撵回大成,帝豪易主的时候,整张脸,彻底青了。
和蓝百年会晤之后,他谁也没找,直接来到了宏泰娱乐。
傍晚七点,章建军穿着还未来得及脱下来的衬衣,直接来到了宏泰娱乐,并且第一句话就说:“我找张海龙,十分钟之内,我要见着他。”
“章书记,不好意思,老板不在这里。”耗子礼貌地回应。
“那你马上给我去找。”章建军平静地站在大门口,面对耗子和大东一群人,面带怒气,指着他俩吼道:“十分钟,我只给你十分钟时间,如果我看不见人,宏泰,就别在郊县呆着了,爱上哪儿去上哪儿去吧。”
见他动了真怒,只能一层层往上报,与此同时,得到消息的马军,亲自将他带上了办公室。
俩人坐下,上了茶水之后,就进入了正题。
“我儿子呢?”章建军平静地看着马军。
“呵呵,章书记,你儿子不见了,不应该找我啊,呵呵。”马军坐在椅子上,呡了呡嘴唇笑道。
“马军,别给我打马虎眼,我能找你来,我还没有确切的消息么?”
“……”马军一笑,没有说话。
“行了,和你也说不着,赶紧把张海龙找来。”
马军换了个姿势,道:“章书记,他真不在,昨天就上市里了,去考察我们那边的地皮去了。”
“不能谈了是不,是不是要彻底得罪我?”
别管他地位多高,归根结底,他还是一个父亲,而现在他的孩子,还没有结婚,没有后代,这一旦出事儿,那不就大了么?
“那,我打个电话试试。”看着他那铁青的脸色,马军转身拿起了电话。
“在道儿上了,估计还能有一个小时回来。”
见他这么说,章建军也不好发火,只能坐在原地等待。
一个小时后,我风尘仆仆地走进了办公室,一见到他,就热情地伸出了双手:“哎呀呀,章书记,你要来,咋不早点告诉我呢,呵呵,不好意思,刚回来,我这晚饭都没吃呢,就来见你了。”
他深深地扫视了我两眼,淡淡地跟我握了握手,随即问道:“小龙,我来呢,你知道我是为啥来的,我就找我儿子来了,人没事儿,咱俩啥事儿没有,但人真要有事儿,你这一群人,我送你们进去,绝对让你们终身难受。”
说到这里,他的烟圈已经有些泛红,不知道是紧张害怕还是气的。
“不是,章书记,你儿子,真不在我这儿。”我一下坐在沙发上,按着茶杯灌了几口,随即皱眉到:“他和郑也,看上了我的公司,呵呵,说句实在话哈,你别生气,就每个项目,我给你拿的,都够你一家用多久了,他非得要跟郑也搅和在一起,郑也是啥人啊,一个老流氓,一个混子,搅和在一起,能有好么,不过呢,我觉得在这件事儿上,他肯定是被蛊惑了,就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也不能找他的麻烦,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我低头看着他,我皱眉摸着下巴,挑着眉毛:“小龙,你给我玩儿虚的那一套?”
“呵呵。”我搓着手掌:“章书记,咱俩的利益都连在一起,我能跟你假打么?”
“章书记,我觉得你的方向,应该是郑也那边,而不是我们这里,说不定他现在就跟他在一块儿喝酒呢。”马军摸着下巴插了一句。
“玩儿能不开机,电话能一直打不通?”章建军猛地站起,红着眼珠子怒吼道:“张海龙,不管我儿子犯了多大的错,还有我这个当父亲的来管教,他要有事儿,你们这群人,一个也跑不了。”
“……”我和马军,昂着脑袋,看着他,没有吭声。
“交出来吧,以后,咱该咋交还咋交。”
“……”我依旧没有说话,就那样直愣愣地看着他。
“章书记,你儿子的下落,我真不知道,你这样,那不是……”我皱眉搓着手掌,下意识的意思就是说,你这不是难为我么?
“行啊,行啊,等我消息的。”他指着我,狠狠地点了点,随即怒声甩门而去。
“他不能真查出来吧?”他走之后,马军看着我有些担忧地问道。
“没事儿,郑也知道该咋说,咱们不放人,他就出不去。”我想了想,继续说道:“找人做做他的资料。”
“要整他啊?”马军一愣。
“呵呵。”我再次神秘一笑:“先做吧,咱啥时候,都不能不给自己留后路。”
见我要走,他马上伸手拦住:“章博那事儿,你究竟想咋处理啊,这一直关着也不是个事儿,还得安排人给他看着,给他送饭,多麻烦,要他给钱,他也拿不出啊,我看啊,直接放了算了。”
“你怕了?”我转身,好笑地看着他。
他摇头,随即说出一句:“小龙啊,自古以来,民不与官斗,你看见谁,哪怕比咱胳膊粗好几圈的大集团,能斗过政府的?”
“他算计我,失败了,不应该给点赔偿么?”我咬牙厉声呵斥。
“可他没有啊。”
“你先做我安排的,其他的,我自然有数。”
这是我和马军第一次,因为一件事儿,意见不合,而变得争吵,也是唯一的一次。
但我能理解他的想法和心情,说实在话,在一个国度,不管做什么,都有他一个特定的规则,就好比在大兵国遍地都是枪支,能随便买卖,但你能看见,我们这里,有人拿着枪支在街上走来走去么?
我虽然有想放他走,逼近现在咱们都在郊县呢,肯定不能往死得罪一个官员,可我放了,按照李琦的话来说,损失,谁给?
加上帝豪,我已经给了出去,那下面的人,还不得吵翻天啊?
即便他们知道咱们斗不过,可心里绝对会有怨言的。
所以,我只能自己扛着。
啥事儿,不都得讲个道理么?
郊县的九月,就是一个巨大的火炉,哪怕是到了凌晨,依然热风席卷。
猪场关闭章博的那个仓库,一盏吊灯,高高地悬挂,章博无聊地瞅着周围的饲料袋子,眼神有些空洞。
猛地,他一下站起,快步地跑到铁门前,对着漆黑的过道,扯着嗓子就喊了起来:“有人么,来人啊,我草,整点酒来喝啊。”
“来人呐,我要喝酒。”
是的,在这里关了好几天的他,确实有点想喝酒了,成天虽然能吃饱饭,但除了盒饭,还是盒饭,就是街边上,最普通的十块钱的盒饭。
吃的他嘴里一点味儿都没有,烟没有,酒也没有,更不可能有妹子了,也不知道他咋想的,在最开始一天乱嚎之后,后几天都很平静,到点了,就有人给送饭来,虽然,没人给他说话。
但他明白一个道理,张海龙,宏泰,绝对没有人敢杀他。
这小子,心也挺大,除了每天按时吃饭,就是坐在那里,眼神空洞地似乎在冥想,一到了晚上,就有各种无理的要求,尽管他知道没有人会满足他这种要求。
但他还是做了,为什么?
人,就害怕孤独。
“来人呐,草,整点酒啊。”好几天没漱口的他,嘴里一直能淡出个鸟来,喊了几声过后,过道传来一声开门声,他兴奋地拍打着铁栏杆,这可是第一次有人响应啊。
“诶,诶,喂,快点整点酒来,还有烟,我要烟酒,憋死我了。”
“烟酒都要,要不要我再给你整个娘们啊?”一道突兀清冷的声音传了过来,随后的一幕,他就张大了眼珠子。
出现在他面前的,自然是我,而我的手里,一边是一把已经上膛的猎枪,一边是一瓶老雪花啤酒和一个鸡腿。
我来到铁栏杆面前,瞅着里面的章博,随手将两样东西扔在地上,他不明所以,有些惊恐地后退两步,眼珠子快速地眨了两下,喉结蠕动得说不出话来。
“哐当!”
“一边是吃的,一边是枪,你自己选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