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儿!”沈氏呵斥一声,贺兰薇立马反应过来,噤了声,一脸后怕地望着沈氏。
沈氏叹了口气,看着她那张娇靥,柔声道:“薇儿你记住,女人最好的武器,就是温柔和善解人意……把握住男人的心,比什么都重要。”
想当初,贺兰文钧为了荣华富贵抛弃了自己,眼巴巴地看着他入赘侯府,如今还不是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间。至于贺兰宓那贱人生的贱种,即使承袭了靖远侯的爵位,也要有命来享才行!
想到这里,沈氏心头终于顺了下来。
望着卫姝离开的方向,她冷冷地勾起唇角。
且看着吧,那些亏欠过她们母女的人,统统都要加倍偿还!
卫姝把圣旨读了一遍又遍,老实说,皇帝老儿让她袭侯爵,着实出乎了她的意料。
这种事情太过美好,美好得令人猝不及防,她难免要仔细琢磨皇帝的用心。
绮墨见她随意地将圣旨夹在腋下,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出了个主意:“姑娘,不如将圣旨供奉在祠堂里,让贺兰家的列祖列宗们都高兴高兴!”
卫姝眼前一亮,一点头:“对哦,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绮墨,你快去召集府里的下人,咱们这就开祠堂祭拜祖宗!”
贺兰文钧一听卫姝要开祠祭祖,手里的茶盏立马重重摔在地上:“哼,她竟然敢这么无法无天!”
沈氏伸手,替他揉着太阳穴,柔声宽慰道:“老爷千万莫恼,圣旨传下来本就要供奉在祠堂里以谢隆恩的。她这么做,倒也无可厚非”
贺兰文钧怒道:“这靖远侯府十几年来都是咱们在打理,她贺兰璇也算我的种。凭什么她就能承袭爵位,而我们却要看她的脸色过日子。”
凭你是个上门女婿!
沈氏心中讽刺地想道,面上却恭恭谨谨地道:“老爷,你消消气。靖远侯府的家业现在都捏在咱们手上,你若与她起了争执,恐怕御史大夫又要在圣上面前参上一本……”
听到前半句的时候,贺兰文钧的怒气已经被转移,如今再想自己还被圣上罚闭门思过,可不敢再整出什么幺蛾子。
他立马熄了一肚子的火气,在沈氏脸上掐了一把,呵呵笑了起来:“还是你知我的心,这件事儿你就看着办吧。”
沈氏掩嘴媚笑,一番巧舌如簧终是把贺兰文钧哄的服服帖帖。
在开祠祭祖的时候,居然面带笑意,和蔼可亲得不像话。
卫姝觉得反常,特地又留个心眼儿。
后来,得知沈氏居然将府中的财产暗地里转移的时候,她不免冷笑。
既然他们打着这个主意,不如再来个将计就计!
吃过晚膳,镇国将军府送来一份贺礼,说是恭贺袭爵。
管家又递上一张请帖,卫姝打开一看。
原来是裴云灿说将军府的桂花开了,明日在府中备了酒席想请卫姝去赏花。
卫姝合上帖子,笑得和颜悦色:“请回去转告裴小将军,本姑娘定然如约而至。”
管家躬身退下,走到门口,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却见她唇角勾出的笑意犹如星光一般灿烂。
他默默地想,将军府的庙终归是小了些!
翌日傍晚,卫姝带着绮墨赴宴。
马车停在将军府门口,帘子便从外面被掀起,裴云灿亲自迎客,伸出右手道:“下来吧。”
“不用不用,这点高度还不跟玩儿似的。”卫姝冲他笑了一下,直接略过他,从另一旁跳下马车。
谈笑间,见他换上了一身宝蓝色的圆领长袍,一头乌发用玉簪束在脑后。看起来竟是玉树临风,风雅至极。
卫姝不禁眨着眼恭维了几句:“裴小将军,你若是再笑一下,容貌便有八分美。”
裴云灿脸色一沉:“贺兰璇,女儿家的当文雅些。”
他素来喜欢柔婉如水的少女,见她一举一动丝毫没有半分矜持,心中酝起的柔情蜜意瞬间消散的无影无踪。
卫姝弯了弯唇:“裴小将军,咱俩处不来,你就直说吧,请我来有何贵干?”
裴云灿微微一怔。
他看着卫姝,正色道:“坊间的传闻,你不必放在心上,无论如何,我裴云灿终是会娶你的。”
卫姝眨了眨眼睛,自打她袭侯爵以来,便着手清理侯府中贺兰文钧和沈氏的势力。
京城嘛,哪家没有几个卧底?
大户人家的仆役也都是盘根交错,关系复杂。她的暴力倾向再加上沈氏有心造谣,外面已经把她传成了在外杀人不眨眼,在内杀人不见血的女魔头。
能让晚上啼哭的小孩擦干眼泪乖乖睡觉的母夜叉,说的就是她!
“只是,生剐活人眼珠和一刀捅向死人的腿这些做法委实残忍了些,你做了将军夫人以后,千万得改过来……”
“等等……裴小将军,难道你上阵杀敌的时候,还会想杀人太过残忍吗?”卫姝毫不客气地打断了裴云灿的话。
“自然不会,他们是敌人!”裴云灿被她故意打断了话,有些闷闷的。
“你也知道对敌人心慈手软,就是对自己的残忍,难不成,人家要取我性命,我还要伸着脖子等他来砍!”
卫姝脸上摆出‘我有病,才会这样做’的表情,接着补充道:“还有,我们已经退婚了,你为什么还要同我说这些无聊的话!”
话音刚落,就听见有人笑道:“两位真是好兴致啊,夜幕都压了下来,你们却还在门口斗嘴!”
“谁?”
卫姝和裴云灿同时朝身后望去,只见两位年轻的华服公子骑在马上。
为首的那人,身着鸦青色暗纹番西花的刻丝袍子,面容清俊,丰神如玉,嘴角挂着一抹笑,赫然是昭阳侯嬴昊辰。
卫姝这才发觉,自己和裴云灿就这样剑拔弩张地堵在门口。
嬴昊辰面上含笑,目光在两人身上慢悠悠地流转过去。
他身旁的少年已经按耐不住开口:“表叔,咱们快进去吧。云灿兄从边关带回了一个舞姬,那胡旋舞跳的可是一绝!”
裴云灿正了脸色,上前朝两人见礼:“见过睿王,见过昭阳侯!”
卫姝闻言,这才打量了一下睿王姬霄。
他是荣庆帝的第七子,除了太子姬永,便属他最为受宠,大约十六、七岁,生得剑眉星目,天然带着一股皇室中人的孤傲感。
见卫姝盯着自己,姬霄扬了扬眉,话里藏着针带着刺道:“贺兰璇,见着本王你很意外?听说,你最近闹得风生水起,连小孩子听到你的名字都吓得不敢哭了。”
“霄仔,你这是赤裸裸的嫉妒,嫉妒本侯爷在京城比你还要逍遥快活。”
姬霄一出口就和记忆中的毒舌男形象对上号了,卫姝自然也仰起倔强的小脸反驳,顺带依着原主给他取的外号相称呼。
“呸!本王才不嫉妒,不就是和太后她老人家礼佛吃斋么,本王又不是没吃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