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霍骁的想法,尹书桓莞尔一笑,道:“既然认了我为主公,可要好好表现。”他掸了掸手指,唇角一扬,非常高兴地道:“因为惹我不高兴的话,翌国的下场可要比北梁还要惨。”
霍骁被吓得呆若木鸡,尹书桓慢条斯理地瞥了他一眼,挥了挥手,淡淡地道:“滚吧。”
此话一出,霍骁立马手脚并用的爬出了宫殿。
尹书桓抬头瞧着霍骁那趑趄难堪的身影消失之后,才收回目光,低头,看着桌上那张写满了关于贺羽身世的折子。
他温柔地凝视片刻,最后弯了弯眼,轻声道:“是你吗,贺兰璇?”
当章雄从殿外进来,便瞧见尹书桓这幅温柔的表情。
他坐在阳光之中,俊美的五官如如琢如磨,整个人似乎又回到了过去的那副模样。
章雄眉头一皱,尹书桓倏然抬头盯了过来。
他双眸如芒,静静地盯着自己。
章雄心中一跳,不过转眼间,尹书桓便恢复了原先的表情。
他微微一笑,挑起桌上的一封写好的折子,道:“将这封信给西魏送去。”
章雄不敢好奇信中所写之事,只恭恭谨谨地接过信便退出了殿中。
走出殿外,他抬头望了眼天空,才四月的天,东殷的夏天却早已经到来。御花园中一片蝉鸣声,搅乱了整座宫殿。
他轻轻吸了口气,将折子拢入袖中,缓步出了宫中。
当尹书桓和霍骁的信各自送到康乾帝和卫姝的手中时,卫姝正点兵备战,打算乘胜追击,看能不能赶在冬天之前把翌国占去的领土全都抢回来。
卫姝从孟涛手中拿过信一瞧,立马勃然大怒:“翌国卑鄙!”
“将军,发生了何事。”。
卫姝对于孟涛这个在华阳城内组织了一支北梁军的青年还是很信任的,当即把信递给他看。
看过信的孟涛也是大惊失色,他看着卫姝:“翌国竟然以屠城威胁!”
卫姝揉了揉太阳穴,一脸烦躁地道:“北梁还有十座城池在翌国手中,百姓少说有数十万,若翌国真屠杀了我北梁几十万百姓,我贺羽可就是整个北梁的罪人了。”
孟涛一时说不出话来,只能苦恼的站在当场。
卫姝揉了太阳穴半响,叹了口气,无力道:“收兵养战吧。”
听卫姝这么一说,孟涛也知道,暂时除了收兵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忽然又听卫姝轻笑一声,道:“正好去西魏把二爷接回来。”
对于姬霄这个二爷,全北梁如今都知道他就是睿王姬霄。
孟涛一听要接姬霄回来,心情也很激动。如今贺将军收复了北梁二十余座城池,只要迎回了姬霄,那北梁也算彻底的复国了。
前去西魏之前,卫姝特意把乔铁柱和俞鸿欢两位掌柜请回了茂县,两位老人当初跟着真正的老靖远侯征伐天下,也算是战功赫赫的英雄人物。
有他们两位靖远侯府的老人在,卫姝相信,天下的北梁人都会相信,北梁复国指日可待。
从茂县到西魏此去千里,虽然经过的地方大多属于西魏的国土。可两位掌柜生怕卫姝在路上出了什么意外。
卫姝还没出发的时候,两位掌柜已经让人易容成‘卫姝’的样子,带着十万武陵骑兵浩浩荡荡的朝西魏出发。而真正的卫姝,则和孟涛乔装成药材商潜伏在平头百姓之中。
因为近来战乱,一路上很多经商的商人都和卫姝他们一样,远远的追随在武陵骑兵的身后。
行了三日的路程,这一日,天刚黑就下起了瓢泼大雨。
结伴而行的商人们没办法,只好就近找了一处客栈稍作歇息。
刚入客栈,卫姝就愣住了。
她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柜台前方那算账的老板娘,有些出神。
“大哥怎么了?”孟涛见她愣住,也跟着望了过去。
卫姝回神,莞尔一笑:“老板娘长的太美,叫我给看呆了。”
孟涛点头附和道:“还真是,我长这么大还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呢。”
“哈,我们老板娘当然漂亮了。”引路的店小二昂着头,无比骄傲地道:“我们老板娘可是方圆千里最漂亮的一个。”
因为乔装成商人,卫姝和孟涛都稍微易了容。
俞掌柜怕给两人整的太出彩,一路上难免会招蜂引蝶。所以让人把两人往丑里整,还是卫姝强烈反对,说长得太丑也很引人注目。
俞掌柜这才作罢,但两人也和英俊不搭边儿,只能说丑的没那么明显而已!
卫姝听了店小二的话,牵了牵嘴角没说话。这客栈老板娘乃是姬永的贵妃姜莲,曾经能把姬永都迷得神魂颠倒的女人自然漂亮了。
只不过,卫姝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姜莲。
她正要收回目光,忽见有人捞开后厨的布帘走了出来。
那人正是在城墙之上把姜莲打晕带走的侍卫卓幽。
他抬头和卫姝对视了一眼,便收回目光,朝姜莲那边走去。
姜莲见他出来,温柔地唤了句夫君,一股柔情蜜意弥漫在两人之间。
卫姝见状心里一松,便收回了目光。
恰巧听见店小二又说:“瞧瞧,你们瞧瞧,我们东家也是这天底下最好的儿郎。”
孟涛一听不乐意了,高声道:“小哥,你别看兄弟二人长得不好看,但我们家老大长的那叫一个漂亮。”
孟涛说的老大指的自然就是卫姝。
店小二哟呵一声,不想和两人多说话,直接问道:“二位住哪间房?”
孟涛看着卫姝,卫姝好脾气的道:“出门在外,能睡就成。”
“地字号房百文一晚,客官您要来几间?”
卫姝要了两间房,路过柜台的时候她再也没有去瞧姜莲。
乱世之中,但愿她能过得比以前好!
刚走上楼梯就听见上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卫姝垂下头,往旁边让了让。
店小二却甚是殷勤地迎了上去,道了声:“嬴公子好。”
嬴公子三个字,一下子就抓住了卫姝的心。
她抬头望去,只见楼梯上走下来一个身穿银袍的男人,隐隐给人一种莫名熟悉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