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姝眸光静静地同贺兰薇对视,良久之后,她轻笑一声,叹息道:“你赢了,为了找我报仇居然如此处心积虑的连脸都不要了。”
贺兰薇闻言冷笑一声,她这张脸全都是拜那老巫婆所赐。
当初她从盛周逃跑之后,便遇到了那个浑身是毒的老巫婆。
那老巫婆喜欢拿人炼药,也喜欢给人换皮。天晓得她能拥有现在这张脸,是经历了怎样的人间地狱?
她摸着自己的脸颊,满意至极地笑了起来。
也幸亏她有了现在这张脸,不然她怎么会被衡临帝看重封为贵妃呢?
想到这里,她便得意洋洋地笑了起来。
当初她千方百计地阻止自己成为将军夫人,如今她却一跃成了南周贵妃,能拥有这样的经历她还得好好感谢贺兰璇才是呢。
贺兰薇那娇软又尖锐的笑声回荡在这屋子之中,久久不能绝耳。
良久之后,她收了笑,脸上带着一股畅快至极的笑意对卫姝说:“妹妹好不容易才等来这个赢你的机会呢。”
她娇笑道:“姐姐你可知道,妹妹一直在等着这一日呢。当初你对我们母女所做的一切,今日妹妹都要变本加厉地还给你。”
“贺兰璇,你也有今天。”贺兰薇冷笑后退一步。
四周一片安静,就在此时,空中却突然响起了一阵风声。
不仅如此,还有剑光伴随着风声而来。
只听一阵轻微的剑啸之声,空中便惊起了一阵血腥味。
贺兰薇尖叫一声,惊悚无比地抬起头来。
只见嬴昊辰持剑而立,他眸光冷然地盯着贺兰薇,那手中提着的长剑在朦胧的夜色中微闪着寒光。
嬴昊辰微偏着头,目光冷然地盯着贺兰薇,那双好看的桃花眼中凝着一抹煞气。
贺兰薇浑身发抖,嗓音尖锐:“你居然还活着?”
嬴昊辰神色凉冷地勾起唇角,寒风从窗外吹来,只听见他冷着声音道:“贺兰璇是我的逆鳞,碰者死。”
此话一出,贺兰薇神色惊恐地往后退。
见她如此狼狈不堪,嬴昊辰微挑起嘴角,慢条斯理地道:“不过你放心,我现在还不会杀了你。”
贺兰薇闻言眸光一亮,结结巴巴地道:“对,你不能……杀我。我现在……可是……我现在可是……衡临帝最宠爱的妃子……”
嬴昊辰闻言一笑,笑容如三月春风般温暖:“我不杀了你,我只会让你生不如死。”
话落,他持剑上前,从袖中掏出一个瓷瓶打开。
那瓶盖一打开,空气中便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药味。
贺兰薇眸光一变:“不,你不能这样对我……”
一句话还未说完,嬴昊辰已经掐住她的下颔,将药汁倒进了她嘴里。苦涩的药汁顺着喉咙而下,不过一瞬间的光景,贺兰薇的眸光就变得迷离起来。
做好这一切之后,他长臂一伸,一言不发地扛着卫姝钻入了暗道之中。
卫姝扒着他的肩膀:“嬴昊辰,你放我下来。”
她的话刚落,只听“啪”的一声,嬴昊辰一掌拍在她的腿上。
他微偏着头,沉着声音道:“下次还玩不玩了?”
卫姝嘴角一撇:“我不这样做,哪能让他说出的真实身份?”
说到这里,她得意洋洋地抬着头,凑到嬴昊辰耳旁反问道:“你说她们废话这么多干嘛?直接动手不就成了!”
把卫姝放在了地上,他神色温柔地替她整理着凌乱的发丝。细致妥帖地做好这一切之后,他才伸手把卫姝抱进了怀里,紧紧皱着眉头:“你可曾想过,若你真的吃下那些东西,我该怎么办?”
察觉到他嗓音有些抖,卫姝心里一柔,伸手环住了他的腰身,又安抚似地在他脸上亲了亲,这才小声开口:“不会的,因为我有你。”
她靠在嬴昊辰肩头,嗓音轻柔地道:“你当初说我,我是女子,不用这么坚强。”她从他肩上抬起头来,笑意腼腆地凝望着他:“你还说过,一切由你。你会时时刻刻地守护着我。”
听她这样说,嬴昊辰心中动容。
他眸光含着星星点点的光芒,像是午夜苍穹之中最闪亮的星光:“卫姝。”
他哑着声音,叹息道:“我从没想到,你对我是这样的信任。”
卫姝闻言一笑,轻声道:“傻瓜,我们是夫妻啊。”
嬴昊辰闻言,脸上缓缓绽开了一抹笑意,那温暖柔和的笑意像是融了月色的一株梨花。
他拥着卫姝站在深黑的背景里,俊美如玉的脸庞带着足以颠倒众生的浅浅笑意。
两人穿梭在暗道之中,看着嬴昊辰那轻车熟路的模样,卫姝不免有些疑惑:“尹治也知道东殷的密道布局图?”
“唔,同他合作的第一天他便将密道地图给了我。”
嬴昊辰拉着她穿过一道石门,往右边拐去。卫姝见状,下意识地拉了拉他的手。
“怎么了?”嬴昊辰停下脚步,偏头看着她。
卫姝小心翼翼地指了指左手边的墙壁,脸上带着一抹讨好的笑容说:“咱们今晚不是在参加夜宴么?”她小声说:“这边有条近道可以直接穿到芳华宫。”
嬴昊辰脸上带着一抹浅浅的笑意:“你的地图比我细致。”
卫姝怔在哪里,看着他带笑的眼角,忽然有些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只要是和尹书桓扯上边儿的事情,他似乎一言不合就吃醋。
这个男人啊,在大事上永远以自己为主,可在一些小事上偏偏喜欢钻牛角尖。可是,这个男人无论是作何模样的,她心里都喜欢极了。
她目光落在他脸上,缓缓握紧了两人相牵的手掌,柔声哄道:“好了,好了,一份地图咱们不生闷气好不好?”
嬴昊辰傲娇的轻哼一声:“我从来不生闷气……”
他只是有点害怕而已,就算他将两人之间的事情不遗巨细的全都记了下来。可是那些事情所包含过的情义,是外来的记忆所不能比拟的。
尤其是他方才听过卫姝所说的那一番话,他想,他爱她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可是那时的他,说这些情话的记忆细节,他统统都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