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一战之后,渝州城好几次都岌岌可危。
但卫姝依旧率兵顽强的与之战斗,对章雄而言,卫姝也是一块难啃的骨头。
原本打算一月之内攻下的渝州城,如今以耗费了三月的光景也未将其攻下。
每每瞧见渝州城内那高高扬起的西魏的旗帜,章雄便觉得心情很不美好。
尚在东殷宫中尹书桓得知两军对峙的消息,只是淡淡一笑,将手中的鱼食尽数洒进了荷花池中,引的鱼儿竞相逐食。
翌地的兵在尹书桓的带领下神不知鬼不觉的翻山越岭,从南方的后山急攻西魏的临西城。趁夜攻占了临西城下辖的新野镇,挥军直指西魏都城。
卫姝得知这个消息,命谢阳领兵十万前去对抗。
于是间,天下人都张大眼睛看着西魏和东殷之间的死磕。
临西城,西魏南方重城,人口三十余万,面朝中原,背后乃西魏的都城,历来作战都是兵家必争之地,若是临西失守则西魏南方之地尽失。
五月初五端午那一日,卫姝率兵打散了章雄的骑兵;五月初六,北梁嬴昊辰率领二十万大军赶到临西支援谢阳十万大军。
而此时,卫姝的大军刚好将章雄的兵从西魏的土地上赶会了东殷。
东殷、北梁、西魏正打的水深火热的时候;南周那位受人瞩目的帝王终于呱呱坠地,以婴儿之龄成了史上以来最最年幼的帝王。
南周的朝政也在丞相的把持下,指兵二十万从帝都一路向北,攻向了东殷的昭阳。
一时间天下陷入了混战之中,而南周的兵似乎天生便不是东殷的对手。在他们第二次攻向昭阳的时候,又被打了个落花流水。最终在南周兵败的同时,丞相也被人暗杀身亡。
从此以后南周彻底消停下来,默默的蜷缩在角落,观望着这场混乱的战争。
五月二十八日,东殷尹书桓率领骑兵攻城。
东殷骑兵即向临西城下突围,卫姝率兵抵挡,可惜因茯苓之故,西魏失了战马无数,根本没有骑兵来对抗东殷的骑兵。
眼见着东殷的骑兵快要攻破临西的防线之时,卫姝临危不乱,冷静地命先锋洒下泡过泻药水的黑豆。
黑豆刚一洒下,东殷骑兵的战马便不停使唤,低头嚼食巴豆。卫姝见状,派出五千弓箭手射杀东殷骑兵,却在战中遭到了章雄的伏击。
谁也没想到,章雄败走之后,竟然会埋兵在此处。卫姝心有不甘,只能领兵退回了临西城。
夜幕之后,卫姝站在城墙之上,望着远处的东殷军队扎营的地方,卫姝感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挫败感。
翌地屠杀渝州百姓只是她只是感到愤怒和惋惜,却没有现在这样的挫败感。因为翌地是一夜之间的偷袭,让人毫无准备。
可现在同东殷交战,几乎每一场战争都打得艰辛至极。她本以为自己同章雄、同东殷的尹书桓之间有一教高下的资本,她本以为拥有胜算,可是这一场败仗,让她输的措手不及。
她叹了口气,望着遥远方的东殷大营。
西魏现在缺少战马,而谢阳四处奔走也不过收了三千战马。西魏不产马,自来的马匹都是以盐铁同翌国作为交易,从翌国甘凉河套换来的。
如今翌国已被东殷收入囊中,西魏再想换马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如今东殷雄踞临西城外,对西魏京都虎视眈眈,她到底该怎么样才能打赢这场战争?卫姝看着前方无比忧愁地在发呆,不知何时,身旁有人走近同她并肩而立。
她回神,偏过头,神情平静地望着站在自己身旁的嬴昊辰。
嬴昊辰对她微微一笑,卫姝苦笑了一声,唤道:“昊辰。”
嬴昊辰眸光沉静地看着她,卫姝长叹了一声,才道:“我自小便没经过什么挫折,在军中也是,只要我认定的事情,总是能轻易的便做到。”她的目光悠远,逐渐回到了以前,似乎自她出生以后做什么事情都是一帆风顺的。
想到这里,她扭头看着嬴昊辰,苦笑:“那时候我年轻气盛,以为这些都是我自己的本事。倏然不知,其实那些一帆风顺都是有人在暗地里照应我。”现在想想,真是可笑之极。
她沾了父亲的光,自小便被照应着,却不知天高地后以为是自己的本事和运气。
嬴昊辰闻言,目光柔和地盯着她,轻声问道:“你心灰意冷了?”
卫姝偏头望着他,对上他那熠熠生辉的桃花眼,和那沉稳柔和的眸子光时她倏然笑了。嘴角勾出一个弧度,轻声道:“不,我没有灰心丧气。”
她转头望着远方,但见日光之下东殷的营帐已经升起了无数炊烟,想来是在做饭了。
她眨了眨眼睛,轻声道:“我还守在这里,我是西魏的君主,我定要将这些贼人赶出我西魏的土地。”
嬴昊辰垂眼,静静地望着她。忽然开口问道:“那你怕章雄么?”
卫姝楞了一下,目光直直地盯着他。
嬴昊辰拉了拉嘴角,目光深沉地看着她。
良久之后,在他这样的目光下,卫姝诚恳无比地点了点头,轻声道:“怕!”
嬴昊辰眉梢一挑,又听她道:“章雄是我此生遇到过最强劲的对手,我怕他,但我不惧他!”她沉思了一下,抬起眼睫说:“我要打败他!”
嬴昊辰点头,又问:“那你可知东殷侵入西魏的人马有多少?”
卫姝想也不想便答:“三十几万。”
嬴昊辰淡淡一笑,又问:“那你可知如今天下大势如何?可知东殷出了压境的三十万大军,可还能派兵从后方夹攻西魏?”
卫姝沉思了片刻,将皱起的眉头渐渐展开:“不能,东殷树敌众多,虽如今天下只剩西魏、南周、东殷三国,但你北梁左临东殷,而且还有那武齐的十万兵马占据克守着东殷昭阳以南的地方。若东殷将抽出其他兵力前来围攻我,那便朝中无兵了。”
嬴昊辰伸手拍了怕她的头,笑道:“既然你都知道这些,还忧愁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