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开玩笑了,我怎么可能生病!不过我已经知道兔子得的是什么病了,叫兔螨病,是一种寄生虫病,具有极强的侵袭性,得赶紧治……”益宁不信,就他这非人非鬼的体质,能生病才有鬼,他还惦记着那些兔子呢,这个大陆的人都是一群食肉动物,发展农业只是为了填饱肚子,发展养殖业才是头等大事。
木坤一手把他按下去,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严厉:“乖乖躺着别动,我去叫巫!”
“不是,哎,我真不会生病的,我可是神使,还是……”一句话还没说完,木坤已经速度打开门不见了,益宁愣了一下突然想到,他是不是还有事情没有告诉木坤?
呃,好像他有好多事情都没有告诉木坤呢。
想了想,还是不放心那群兔子,这种兔螨病常常是一传十、十传百,如果不赶紧治疗的话,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于是还是起身,打开门出去找兀骨,还是想先把这群兔子的病症治好之后再说,虽然觉得的确是有点热,但是现在气温高,十有*是天气的原因。
毕竟不管怎么说他也是那个见鬼的守护神的分魂,应该不会轻易生病的吧?他现在连他这个的体质,到底还有没有生病这个正常人的生理功能他自己都不清楚。
等找到兀骨,跟他详细说了这是兔子经常得的一种病,又告诉了他这种病的严重性,让他注意防范。
族里最近建房用了很多石头,他们在山里采石头的时候发现过石灰石,石灰石是碳酸钙,高温煅烧就能得到生石灰一氧化钙,用来消毒是再好不过的了。
益宁就让兀骨把所有没生病的兔子都挪到另外一个窝里去,把兔子现在的兔舍用石灰石进行全面消毒。
至于治疗的方法,益宁看了看那些已经被隔离起来的兔子,让兀骨到蛇谷去打一些温泉水过来,用温泉水一天两次给生病的兔子洗澡。温泉水里头含有硫磺,具有很好的消毒杀菌的作用。
在没有其他的消毒药物的时候,也只有这个办法可以试试了。如果还不行,把这些生病我的兔子全部杀掉,皮剥掉不要,肉还可以吃。
弄好了这一切,益宁跟兀骨摆摆手说要回去,中途却又一时兴起,转身去看看其他的动物。
那些岩羊中有好多都是在冬季怀了崽儿,一个个大着肚子被木族的汉子扛回来,着实蔫吧了几天,但是它们记性不好,对生活质量要求也不高,有草吃有太阳晒很快就又乐颠颠的,现在大多数怀孕的岩羊都刚刚下了一窝窝的小羊崽儿,有一只的,有两只的,最多的还有三只。
一些妇女正在照顾这些小羊,按照益宁的嘱咐,把生产完的母羊跟羊群分开,防止羊群在奔跑的过程中践踏到小羊。而且,还给它们准备了单独的食物和水,除了新鲜的青草之外,还有一些豆饼,这是族里用黄豆榨植物油后剩下的,刚好拿来喂羊。
这些豆饼含有丰富的蛋白质,虽然口味儿不怎么样。但是营养十分丰富,对生产过后的母羊来说是绝佳的补品。
其实那些妇女对于益宁把榨油后的豆饼喂羊的事,一直都颇有微词,虽然说味道不是很好,但是也是食物不是么?非常珍贵的,怎么能拿来喂羊呢?留到冬天没有食物的时候就是救命的东西啊!
饿怕了的人对事物的珍惜程度,益宁是无法想象的,不过益宁自然是坚持自己的主张的,拿东西根本就不好吃好不好。
祭祀大人已经这么说了,他们也不敢不听,更何况转念一想,有祭司大人在,他们冬天根本不可能发生缺少食物吃这种事好不好?于是也就释然了。
益宁看着小羊们在母羊肚子底下吃的津津有味,不禁有点儿嘴馋羊奶的味道。
在前世,虽然喝到最多的是牛奶,但是羊奶的营养听说比牛奶更加丰富,只是羊奶腥味儿太重,前世的人不太喜欢,所以市场上流通极少。益宁有一次住农家院的时候,在那户人家喝到过羊奶,用姜和一些药材一起煮过,不但一点儿都不膻,而且口感十分醇厚,香甜无比。
“大婶,我看那些母羊的羊奶也吃不完,能不能想办法挤出来一些?我也想尝尝味道了。”益宁舔舔嘴唇,笑着对正在照看母羊的大婶说道。
大婶十分诧异,看益宁的眼光带着怪异不解,这么大人了想喝奶?但是还是拍着胸部保证说没问题,又说祭祀的身子的确是需要好好补补才行。
可见他上一回危言耸听说自己活不过十年的话十分有效,几乎所有的木族人都将这件事放在了心上,跟对待玻璃人儿似的对待他,生怕他哪点儿不好了。
益宁哭笑不得:“大婶,我没有那么脆弱,只是嘴馋而已。而且,羊奶这种东西的确是很好的补品,生完孩子奶水不够的婴儿可以吃,正在发育中的小孩可以吃,受了伤需要补身子的伤者也可以吃,身子弱缺钙的老人也可以吃,对族人是有大大的好处的。要是每天每人都能有一杯奶,那就更好了。”
每天一杯奶,强壮中国人。
大婶们表示虽然听不懂,但是已经知道怎么做了,益宁才背着手,一本正经的慢慢的走了。
几个照顾羊群的女人面面相觑,虽然有点不好意思,这么大了还吃奶,但是还是都两眼放光地盯住了母羊身子底下沉甸甸的两个*,如果这个东西怎么好,那早就应该挤出来吃,反正几只小羊也吃不完。
这么转了一圈,太阳已经快要下山了,益宁摸了摸肚子,才发现他中饭和晚饭都没有吃,但是竟然也不觉得饿,就是热的不行了,就这么站着,都觉得全身要烧起来一样。
摸了摸脸上,自己都觉得热度惊人,又燥的慌,傍晚的凉风徐徐吹到身上,本来是应该凉爽惬意的,他却觉得一阵发抖,打了两个大大的喷嚏,接着有点儿头重脚轻,走路的步子也开始发虚。
难道真的生病了?
这不科学!
这具身体都是从树上结出来的了,怎么还可能生病呢?你听说过那棵树会发烧的?话说他不是那个守护神的一个分魂吗?好歹也是个半仙体质吧?虽然没有什么神奇的法力,但是最起码也应该百病不侵吧?
这么胡思乱想着,踩着虚浮的步子往家走,还没到家门口就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木坤带了巫匆匆的赶回家,却不见益宁,立刻就知道这家伙是去看那几只兔子了,就让巫在自己家等着,他去把人抓回来。
他匆匆的抄近路找到了兔舍,却只见到兀骨一个人,问了两句才知道益宁已经回去了,又顺着大路往回追。
但是他没想到益宁半路拐弯儿又去看了岩羊,竟然就怎么错过了,到了家发现益宁还没有回来,立刻就吓出了一头汗。
自从益宁说过自己只有十年的寿命之后,木坤心里的那根弦就没有松过,一直担心益宁哪一天会突然倒下。好在益宁的身体还算健康,来到木族快一年了一直也没有生过病,这才稍稍放下心,没想到益宁就发烧给他看!而且生病了还不好好休息,到处乱跑!
木坤手不可控制的发抖,各种想象不可遏制的涌上脑海,要是烧迷糊了怎么办?畜牧区跟居住区有不远的距离,中间有一段路没有什么人,要是被大胆窜到族里的野兽袭击了怎么办?要是绊到石头跌倒怎么办……
“不行,我再出去找!巫,您在坐一会儿,我马上回来。”木坤被自己的想象逼到发疯,那种即将失去这人的感觉一旦泛上来就搅的他五内俱焚,让他一刻也呆不住,转身就往外走。
“木坤,”巫叫住他,浑浊的老眼看着这个一向沉稳的孩子:“我怎么教导你的?越是着急的事情,越要慢慢的来。去吧,别慌,益宁是个好孩子,不会有事的。”
木坤深吸一口气,点点头往外走,巫的眼睛总是有镇定人心的力量。
刚出门,就看见益宁从远处晃晃悠悠地走过来,他一直提在喉咙口的心才慢慢落回腔子里,心里恨恨的想,等病好了,一定要狠狠的打一顿屁股。
但是下一眼又发现这人的状态不对,步子明显虚浮无力,喝醉了一样东倒西晃,赶紧走上前去迎接,嘴里抱怨着:“你跑到哪去了?我不是跟你说让你在家好好等着吗?”
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呢,益宁突然就软软的栽了下来,木坤顿时魂飞魄散,上前把人接住,低头一看,人已经昏迷了过去。
“怎么样?”木坤看着巫,眼底有着几不可察的恐惧。
“没什么大事,太累了,最近一定休息不好吧?又没有按时吃饭,身体虚,出汗又吹风,引起了发热。”巫皱眉看着昏睡的益宁:“族里最近很忙,但是祭司的身体不好,要注意休息。还有,木坤,”
巫沉吟了一下,慢慢说道:“我已经跟你详细谈过,男女结合才是天道,是守护神跟春神给我们定下的生存繁衍之道,他是神使,有他自己的使命,你们一定要在一起,也行。但是晚上不要闹的太过!他是神使,体内精华有限,不比人类可以再生,那种事对他的身体伤害很大!”
木坤先是红了脸,慢慢又变白了,沉重的点了点头。
“我抓些药,你煎好让他吃几次,差不多就好了,但是关键还是要多休息。发展部族,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细水长流嘛!”
木坤当然一一应下,自从春花祭之后就忙碌非常,种麦子、甘蔗、土豆、各种蔬菜瓜果,益宁比他这个族长都忙。
族里人口多了,需要做的事情也多了,大家发现他们这个祭司几乎什么都会,于是大家有什么不懂的全来找益宁,雄鹰问铸铁,木工问木匠活,木拓问农事,兀骨问畜牧……甚至连建房子的石头不够了,也来问益宁怎么办!
不知不觉之中,除了打猎之外,益宁竟然在帮他处理族里大大小小的事情,他这个族长,当的是不是太没用了?!
而且晚上,他还夜夜求欢,好不容易跟心上人心意相通,有*是当然的,益宁是二十一世纪过来的人,没有什么放不开的,有时候木坤心疼他,他还要缠上来索要。
可是他不知道,这种事竟然对已经是这么大的负担!
他都干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