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边，少年望着漆黑不祥的魔剑，看着其上“天魔杀神”四个字，心头猛然一跳。
哗！
少年手上戒指一闪，一个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郑催，你周天炼气术已成，只需后续凝光，便可修成上古道法，千万莫要自误，走上天魔歧途啊！”
郑催深吸一口气，“乐老，你当年已修到玄相境，不也一样被那些神灵围攻只剩残魂？上古道法真能斩杀那漫天神佛？”
乐老沉默片刻，幽幽开口：“当年我将流诀修到玄相境，隐约推演出其后还有一重玄神境！”
“你有大毅力大资质，必然能成就玄神，天上地下独尊！”
郑催苦笑，“谢谢乐老对我如此看重。”
“只是，连我都不太相信我自己啊……”
郑催说着，已经握住天魔杀神剑，脸上浮现憎恨。
“为何那些神佛可以高高在上，随意降下神罚？”
“凭什么，我月国勤勤恳恳世代礼神敬佛，辛劳所得九成要上供神灵，最后却还得个不敬罪名，要遭受天谴举国死绝？”
郑催神色狰狞，脸上浮现道道阴冷黑气，握住魔剑的手骨节分明，一片煞白。
他已知道此剑的功用，那便是召唤域外天魔为自己征战，心中理智的天平一点点倾斜。
末法之后，玄气界走向神道为主的新体系，催生出一批先天神灵。
只可惜这些先天神灵，都是机械呆板灵智不全，死守一些早期制订的天规戒律。
比如最早的九成神灵税，是为了让神道完成原始积累，所以要苦一苦大众。
当然，那时的神灵也会办事，保佑风调雨顺，平息各种灾害等，算是你情我愿的合作。
但后来随着发展，一批修士涌现，神灵作用大大降低。
神灵税理论上应当取消，却因为先天神灵原因一直延续，让民众苦不堪言。
不止神灵税，还有日夜奉香、时令祭祀、早午晚磕头等祭礼，进一步加重负担。
只要稍有怠慢便视为渎神，降下神罚诛杀。
这就是当年天道所行之事的恶果。
借助元阙仙符留下的遗产，直接一步到位催生化神境神灵。
却没想到这些神灵，会反过来扼杀新体系的活力。
应当说天道对后来的事有过预想，留下过后手，那便是林生霞等转世神灵。
拥有灵智，可以尝试改变天规戒律。
结果却是其中大多因为神灵身份，性情更加暴虐。
就比如月国，就是某位转世神灵借助一点由头，用自己手中的权力小小任性一把，把惩罚的范围和力度都扩大了一些。
且这些转世神灵不能晋升化神，不是决定力量。
戒指中的残魂乐老，对玄气界情况略知一二。
此刻不由叹道：“神灵之罪，只因天道不全，你修成玄神，便可代为补天。”
“千万以大局为重，不要让天魔进入此界啊！”
“大局？”
郑催微微冷笑，喃喃道：“我若不遇此剑，谁来和我谈大局？”
他拔出魔剑，遥指天穹。
“既然天道不全，那就换个天道！”
乐老闻言大惊，郑催乃是身负大气运之人，说出此等大逆不道之言，等同自绝于天地！
轰隆！
天穹雷云汇聚，霹雳激荡，仿佛天地发怒一般！
郑催强压心中的惶恐，大吼道：“天魔现世！”
界外，江休听到这句话，便明白这天道用来重演末法的棋子，终于还是被魔气浸染。
也就意味着通往天地本源的道路开辟，还是从内部打开！
念头一动，天魔杀神剑上无穷魔气喷涌，化作一尊尊煞魔，拱卫在郑催身旁。
郑催若有所悟，开口宏大声音回荡在天地间：“郑悲今日诛杀神佛，凡我同道中人，皆可破神庙、毁神祠！”
说罢纵剑直冲苍穹，身后浩浩荡荡跟着诸多煞魔。
很快，天穹晕染大片如墨漆黑，无数头颅残肢落下，皆为神灵尸体！
许多正在观望的民众，见状再也忍不住心中愤恨。
拿起武器冲入庙祠，推翻神像，推倒供桌，拿回贡品！
没有这些香火支持，神道的底蕴凭空少了大半，很快神灵便一个个死在煞魔手中。
界外，几尊化神先天神灵被无数化神魔物围攻，没有天道支持，落败只是时间问题。
一刻钟后，江休看着魔界诸天将玄气界吞噬。
片刻后，玄气界化身出来，形象乃是面容冷厉的青年男子，境界则只有元婴圆满。
这也从侧面说明，玄气界天道对于解决那几个先天神灵，着实力不从心。
只能一点点演化，借助郑催推翻神道。
魔念元灵道：“此魔头想要晋升，恐怕还需要那郑催成就玄神，也就是化神境界。”
江休点点头，“天魔杀神剑就放在他那里。”
小千世界的上限是出飞升修士，玄气界还差不少，江休又卜算起曾经交集不少的百炼界。
随后花费几日找到其踪迹。
百炼界围绕一尊先天神灵为核心，机械神殿为统治力量，开发出科技外道法门。
江休曾经借助其法门凝聚外道元婴。
可惜因为缺少后续法门，培养价值不如肉身，外道元婴没有再提高。
江休这次看去，才发现这先天神灵不简单。
位格虽只有化神，却凭借科技法门，给自己炼制一副躯体，硬度堪比返虚体修！
只不过资源耗费颇大，单是日常维护都需要数万工厂配合，无数生产线开工。
百炼界热衷对外扩张，侵略他界，这是重要原因。
江休推算一番，发觉此躯体竟然在他化神境时便已炼成。
不由有些庆幸，上次接触百炼界，自己没有太过逼迫，果然是正确选择。
百炼界的天道自然抗拒魔界诸天吞噬，但拔高世界上限的钥匙，那尊先天神灵，却是一个聪明角色。
任凭天道如何下达指示，也绝不动用返虚躯体出战，只是看着百炼界沦陷！
百炼界出过飞升修士，乃是小千世界极限，江休耗费半日才拿下。
也从魔念元灵口中得知，百炼界这是想从小千世界晋升中千世界。
关键在于先天神灵，若能将灵体蜕变为返虚，与躯体相合，便能开创外道返虚法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