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亭院。
采姐儿回来后沉默不语,安静的给颂禾处理身上的的淤血,眼泪噼里啪啦的掉。
她震惊小姐会为了她对抗虞府的主子们,尤其还是夫人。
她何德何能。
虞歌不知道她的想法,只是坐在房前赏月,这个时候的月亮灰蒙蒙的,被遮住了一半,看不全。
脚步声由远至近。
她看向院门口,政妄一袭白袍如神邸般高雅清贵,携着一缕暗香来到她面前。
男人缓缓蹲下来,直直的望着虞歌的眼睛,“你是不是觉得我错了?”
虞歌眼睛里依旧带笑,微微摇头。
她没有权利去批判谁做的不对,只是想法不同而已,或许他们也会觉得自己的做法不对。
“歌儿,这世间就是如此。牵一发而动全身的道理不知你记不记得,这意思就是代表着有些人与你荣辱与共,你不好对方也不好,你好了对方也会好。你是夫人的女儿,她舍不得打你,便只能打你的婢女。”
“比如一个人得罪了你,以你的能力若动不了对方,但你可以动与对方亲近的人,也是一种惩罚和警告,你觉得是这样吗?”
她垂眸,想起了胡同里那个丫鬟的事。
因为没有什么东西能肯定她的主子是授意的人,所以她才拿那个丫鬟开刀。
轮椅上的人儿轻轻笑了,“我明白了。”
见她终于笑了,政妄伸出手捏了捏她的耳垂,声线温和耐听:“别怪你娘,她特别疼你,找不到你的时候最着急的就是她了。”
虞歌没再接话,只见政妄从袖口里拿出一个小瓶子,“给你的奴婢用,伤能好的快一点。”
接过小瓶子,虞歌抬起头,笑的弯了眼睛,“你是善良的。”
被夸的政妄愣了一瞬,他也缓缓笑了,“你是第一个说我善良的。”
政妄想起那会儿虞歌在主厅与众人对峙的时候,眼睛那抹坦率的光,深深地扎进了他的心口。
推着她进屋,政妄点亮了一盏烛火,问道:“那你该告诉我,这一天你都去哪了吧?”
“出去碰到了乔生,去了拍卖行,然后回来,遇到一些坏人,浪费了一些时间,所以回来晚了。”
三言两语概括了一整天的惊心动魄。
政妄走过来揉了揉她的脑袋,“阿雪都出去找你了,至今还没回来。”
阿雪的追踪能力很强,也是最后没办法了政妄才让阿雪去找的,可到现在都没回来。
虞歌挑了挑眉,心下有了猜测。
它应该是找错了,估摸是找去了那个壮汉,毕竟她曾亲手抓过壮汉的衣裳,上面有她的气味。
“那你呢,今日去了哪里?”虞歌也问他。
政妄蹲在地上,安静的给她铺着睡觉的被褥,将火炉微微灭了一点。
“陪岳父下棋,然后找你。”
没人知道,当天越黑,回来的人一遍遍重复没找到的时候,他的心跳到了什么速度。
虞歌缓缓躺下来,火炉离得不近,她觉得很舒服,歪着脑袋看向坐在一旁靠着软榻的男人。
她笑问:“要是找不到我,你会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