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华的春季来的快,不过临近二月,天儿就暖了起来,雪渐渐融化,屋檐上滴答滴答的落下水珠,在台阶上形成一片水迹。
虞歌坐在轮椅上,小心翼翼的用剪刀不熟练的拆开左小腿上的纱布,新的肉已经长出来,粉嫩粉嫩的,隐约还有一阵痒意乱窜,丑陋狰狞的疤痕就印在她光华肌肤上,盘根错节。
然而她对丑陋没什么深入的概念,痂一点点剥落,她轻轻抚摸,试探着活动下左腿,没有疼痛,心头一喜。
行动不再受限制,虞歌很是满意,抛弃了轮椅,她在地上来回走动,重新适应站立行走的乐趣。
身上单薄的衣裙是青色的,淡雅纯洁,衬的她仿佛冰雪里的仙子,本就生的好样貌,偶尔露出的那一丝笑意,为她增添了几分柔和的味道。
采姐儿为她按时送来汤药时,虞歌已经窝在软榻上把玩手帕了,这汤药每日都要喝,知道是治疗自己的病痛的,虞歌也不抗拒,纵然苦的皱眉,依然一饮而尽。
“小姐,过几日是冬猎,虽说是冬猎但眼下已经入春,冷不防天气变化您也要多穿些,早晚到底凉。”
采姐儿边给她收拾行囊边叮嘱,“奴婢听夫人闲聊时提起,这次参加冬猎的,除了王爷还有二皇子与太子,以及安阳侯府的商安郡主,她应当是为了陪同四公主,这一道只有你们几位女子,小姐要好生相处,彼此有个照应。”
虞歌很快就能分析出她提到的这几人的身份,二皇子……大概就相当于她妹妹的角色。
之后采姐儿也没再多话,知道主子喜欢清净便悄声退了出去。
……
晌午后,虞歌正昏昏欲睡,隐约闻到一股熟悉的暗香,她睁开眼,面前正坐着一个浅白的身影,他好看的双手正在沏茶。
慢吞吞的坐起来,政妄没抬头,“过几日去冬猎,你的腿可是能行?”
“可以走。”说着,虞歌还晃了晃腿。
政妄眸子微挑,“好了?”
女人点点头。
给她倒了杯茶,虞歌拿在手心里,身子微微向后倾,就那么直勾勾盯着他看。
政妄也已经习惯了她如此炙热的视线,对她说:“这次冬猎或许会有危险,你什么都不用想,保护好你自己就可以。这种场合注定安逸不了,但无论发生什么事,你要记住一点,确保你身边有一个能够证明你在做什么的人,能听明白吗?”
话有点长,虞歌挑挑眉,在他静默的目光下缓缓点了点头。
说白了就是,万一有人故意陷害,她要找个人能给自己证明清白。
她笑了起来,“夫君,我不是小孩,你大可以直言,不用说的那么……啰嗦。”
是啰嗦吧?
乔生好像就是这么说乔阳的。
政妄眉目一抽,垂眸喝了口茶,“跟谁学的这词儿?”
她直言:“乔生。”
“以后少跟他来往,他说的话你都不要听,满嘴胡诌。”
虞歌眼神疑惑,“胡诌?”
“就是,说一些不符合实际的话,瞎说。”
“哦。”她受教似的点点头,很是乖巧。
可政妄发现她有意无意看向自己的眼神,总有些……怪。
有点像当初她看见生肉时的那种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