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帘仍然大开着，清晨的阳光照射进房间，一室明亮。
可床中央的两个人，像是累极了，丝毫不因为房间里的明亮而受到影响。
直到外面的鸟叫声越来越清晰，夏奕竹才终于缓缓睁开眼睛。
夏奕竹回头，朦胧中映入眼帘的是高禹山沉静的侧脸。
高禹山的睫毛在晨曦中投下淡淡的阴影，仿佛带着夜的余温。他的鼻梁高挺，唇线分明，显得既坚毅又柔和。
夏奕竹静静地注视着他，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愫，仿佛在这一刻，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昨晚的一切记忆瞬间回到夏奕竹的脑海里，他深邃的眼、深情的眼神，还有，不断落下的吻。
一切就好像是梦一般，让人沉沦。
不知是不是夏奕竹的眼神太过于炙热，就在她沉浸于昨晚的回忆时，高禹山突然动了动，缓缓睁开了眼睛。
夏奕竹吓了一跳，正想闭上眼睛假装还在睡时，高禹山混沌的眼神已然变得清明，他明显是已经看到了夏奕竹醒了。
高禹山的目光在触及夏奕竹的瞬间，闪过一丝错愕，那种难以置信，明显得夏奕竹都看出来了。
随即，那眼神迅速冷了下来，像是一块被冰封的湖面，透着淡淡的疏离和拒绝。
夏奕竹一怔，明显是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辛苦你照顾我。”
高禹山略带沙哑的声音传来，低沉而冷漠，仿佛是在宣告一段关系的终结。
高禹山坐起身子，目光从女孩身上移开，望向窗外转亮的天色。
夏奕竹被这突如其来的冷漠所惊愕，她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竟然无言以对。
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她只觉得，昨晚那样情感浓郁的高禹山，像是一夜之间换了个人一样。
变得凉薄，变得冷漠。
她……做错了什么吗？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冷冽的气息，夏奕竹默默地坐起身子，一边伸手去拿自己的衣服，一边试图用转移注意力的方式来平复自己慌乱的情绪。
她假装不经意地看了看高禹山，只见他的眼神依然冷漠如冰，仿佛已经将她从自己的世界中彻底剔除。
夏奕竹的心一下子落入谷底，凉得彻底。
她紧抿着唇，身体无法克制地颤抖着，她缓缓地下了床，穿好自己的衣物。
夏奕竹想直接离开这里，至少还能保存些许尊严。
可她……还是没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夏奕竹忍不住回过头去，她深吸一口气，问他：“高先生，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她不是那等谋生的女子，她是第一次，她以为至少会有点交代。
“没有。”高禹山冷声道：“我昨晚被人暗算了，手受伤了，多亏你的照顾。你出去吧，我还需要休息。”
“……”夏奕竹喉间微哽：“好的……”
夏奕竹敛了敛眸，看来，高禹山根本就不记得昨天发生什么了。
夏奕竹扯了扯唇角，露出一抹自嘲的苦笑：“这是我应该做的，您有什么需要，随时找我。”
“不用，我有自己的佣人。”高禹山道。
夏奕竹的手刚碰到门把手，被凉得浑身一颤。她下意识紧握住门把手，声音微颤：“没关系的，您帮我付了五十万，都是我应该做的。”
“……”
“……”
感受到身后高禹山的目光，夏奕竹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羞耻感涌上心头。
夏奕竹从未有过这样羞耻的时刻。
就算是她的父母，当着高禹山的面那样辱骂她，找他要钱时，都没有这一刻让她感到羞耻。
在高禹山那冷漠而疏离的眼神注视下，她感到自己像个透明人一样无处遁形。
内心的尴尬和羞耻让她无法承受，她手上用力，打开房间的门，甚至没来得及整理凌乱的头发，就慌不择路地逃离了那个房间。
夏奕竹小跑着，可身体的酸软无力，更像是烙印一般，提醒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的脑海中不断回放着高禹山那冷漠的眼神和话语，感到自己的整个世界都在崩塌，那种深深的羞耻感让她无法抬起头，以后无法再面对高禹山。
夏奕竹眼眶通红，在离开那条走廊的时候，终于忍不住，捂着唇哭了出来……
*****
————
高禹川房间。
房间昏暗，空气中弥漫着昨晚宿醉后留下的酒气，手机的震动声在这寂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突兀。
高禹川缓缓睁开眼，宿醉让他感觉到头痛欲裂。
他揉了揉沉重的眼皮，试图聚焦视线，但眼前的世界依然模糊不清。
高禹川伸手摸索着寻找手机，终于在手边的一堆衣物中找到了它。
屏幕上的来电显示让他感到一丝迷茫，他努力回想昨晚的种种，却只记得一片混乱和模糊的画面。
昨晚他和程子源去喝酒了，后来，在高家老宅门口碰到了高禹山送来的那个女人，要扶他进去。
高禹川冷笑一声，这种拙劣的手段，实在是有些上不得台面。
高禹川缓缓起身，步子有些不稳，走到窗边，拉开窗帘，让清晨的微光洒进房间。
光线照在他苍白的脸上，显得他更加憔悴。
高禹川接起电话：“喂？哪位？”
高禹川深吸了一口冷冽的空气，试图让头脑清醒一些。然而，宿醉带来的不适感仍然挥之不去，他感到胃里翻江倒海，仿佛有一团火在灼烧着他的五脏六腑。
高禹川紧拧着眉，有些不耐地听着电话。
这是个陌生号码。
最近不知是谁泄露了他的私人号码，已经连着有几个陌生号码打过来了。
很快，对面的男人有了回应：“你好，我们这边是鹿港公安局派出所民警，确认一下身份信息，请问是高禹川高先生吗？”
高禹川一怔，眼神瞬间从宿醉的模糊中变得锐利：“是，您说。”
警察清了清嗓子，声音低沉而有力：“先生，L市的民警联系到我，说是找到了一具疑似你太太沈瑶初的尸体，我们需要你去确认一下身份。我们会派人跟你一起去，具体情况他在路上会跟你进行说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