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如年的眼睛里，倒映杜光认真的表情。
目光闪烁。
只有真心喜欢着宠兽的人，才能做到这样吧。
杜光说完这段话后，停了一小会。
小狼崽站起来，绕着杜光走动：“呜~”
既然你说不会骗我，那我问你几个问题。
杜光有点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
“呜？”
你是真的喜欢摸我吗？
杜光：“……”
杜光老老实实的答道：“嗯。”
“嗷~？”
手感怎么样？
杜光抬头望天：“很好摸。”
小狼崽趴下：“呜？”
流萤的特殊进化，感受到的是什么情绪？
杜光：“……真的要说出口吗。”
“你虽然不能像流萤一样知道我的内心想法，当时也感觉到我的情绪了吧。”
小狼崽一仰头。
嗷呜叫道：“呜~！”
算了，看你为难的样子，不用了！
见小狼崽重新恢复活力，杜光也笑了。
“如果真的是控制欲的话，我还会让你随意来去，三天两头就往外跑吗。”
“今早我还在雪如年家里看到了你，见你睡觉，就没有打扰。”
小狼崽一扭头：“呜。”
好啦，知道啦。
杜光的手覆盖在小狼崽背上，轻轻的捋顺着。
雪如年不禁眯起眼睛，喉咙里发出小声的呼噜呼噜。
杜光道：“最后就是牵丝点眉了。”
圆润的小耳朵顿时竖起。
在第四层噩梦试炼里，只有切断契约会废除穴位这一句，算得上是‘一锤定音’的证据。
杜光无奈的笑道：“因为古法契约【牵丝点眉】的特殊效果，与你并不适配。”
“所以我才没有提起过。”
“如果我真的想把你卖掉……也是能够做到的。”
雪如年一愣。
“【牵丝点眉】的效果是，宠兽可以与第二位御兽师签订契约。”
嗯？！
“牵丝点眉作为【青帝】创造的东煌第一代古法结契，”
杜光道，“实际效果也并不如其他的御兽契约强。”
“【白帝】的古法结契只能自己使用；【墨帝】的结契方法最为诡谲，无人知晓；【金帝】的一大批古法契约流传最为广泛，又以【龙宫契约】最出名。”
“【赤帝】用的只是普通的御兽球和御兽空间，凭借个人实力抵达帝级御兽师的境界。”
杜光温声，“白帝和墨帝的古法契约无从谈论。【金帝】的古法结契都以家族、道馆的方式代代传承，要不就被国家保管，不是我这种普通人可以接触到的。”
雪如年：“……”
彳亍口巴，你要说你是普通人，那我也不跟你犟。
小狼崽还在震惊于牵丝点眉的特殊效果。
杜光：“牵丝点眉能通过契约线条提升宠兽的潜力，与第二位御兽师签订契约，待在对方的御兽空间里，就能获得两倍的成长速度。”
“不过……你应该很讨厌御兽契约吧。”
小狼崽微微张嘴。
居然是这样？
杜光额前，蓝色的契约线条显现，一路延伸至雪如年的额头，两者相连。
“如果我一开始就亮出契约丝线，可能会显得有点虚伪。”
【青帝】的牵丝点眉，毫无副作用的情况下，与御兽空间相同，都是可以随时契约，随时解除的。
但杜光与闵言交谈完之后，又回到石碑处等待了三个小时，石碑也没能与他共鸣，补齐牵丝点眉。
石碑的能量已经耗尽了。
杜光知道。
无论小狼崽如何讨厌御兽契约，只要切断契约对自己有伤害，小狼崽都绝对不会同意。
杜光不想绑架小狼崽，所以现在才把契约线条亮出。
“‘牵丝点眉’是我自己从古籍上找到的，这样残缺的契约，本来是为了约束我的御兽天赋。”
杜光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
“解除契约的副作用，与御兽师对宠兽的感情深度有关。”
小狼崽愣住。
杜光：“我以为我能做到的。”
“我当初想的是带你离开夏之秘境，就解除契约。”
“刚契约时，如果解除契约，我的心情会低落好几天。”
“刚离开夏之秘境时，要是解除契约，我的心脏会像空了一块，身体受伤，情绪有可能几个月都走不出来。”
这么严重……
小狼崽失神。
忍不住伸出一只爪子，放在杜光的腿上。
杜光笑笑。
低声继续道：“再然后，就是我提出切断契约那次。”
“疼痛蚀骨噬心，穴位也会废掉。”
杜光低头，缓缓的说，“表明心意，流萤特殊进化之后。”
“再切断契约，除了上述的那些。我会得抑郁症。
“大脑发生病理性改变，受到不可逆转的变化，只能靠吃药维持，几乎永远都感觉不到快乐。”
不要以为抑郁症很酷，真正严重的抑郁症非常可怕。
雪如年眼神闪动。
蓝色线条就在眼前悬浮，他忽然感受到其中蕴含的分量。
杜光说完，长出一口气。
小狼崽沉默。
许久。
夜空寂静，星河旋转，整座江河市仿若陷入安眠。
夜晚潮湿，地面潮湿。
空气寂静，树林沉默。
小狼崽看向面前的御兽师。
犹豫一下，还是问道。
“呜~？”
如、如果，我现在切断契约……
“会死人的。”
杜光轻轻的说，
“小土狼，我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