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畴心中一惊,猛抬头,井口上方突然出现了一张破烂不堪的脸,就好像那种被埋在土里几个月,烂的坑坑洼洼的尸体,突然爬出来了一般。
腐尸!
范畴这些天,见了无数的鬼,可这腐尸除了美国恐怖片里的,真实的还没见过,此时不由惊得魂飞天外,差点从绳子上掉下去。
阿香也是一声尖叫,恐惧程度比范畴只多不少,吓的躲到了范畴的身后,哆哆嗦嗦的说:“这是什么东西呀,好可怕......”
范畴无语了:“拜托,你是鬼好不好,还会怕一个尸体?”
“鬼怎么就不能害怕了?我又没见过这么可怕的东西,快想想怎么办吧。”
“我怎么知道怎么办,你才是鬼好不好,你完全可以出去跟他沟通一下,让他别捣乱。”
“呜呜呜呜,我不敢呀......”
绳子突然又是一个摇晃,范畴算是对这个女鬼失去信心了,估计她也帮不了什么忙,赶紧稳住身子,往上方看去。
“喂,你快点闪开。”范畴对上面喊道。
那腐尸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腐烂的脸上只剩了一颗眼珠子,却也是摇摇欲坠,尤其此时低头往下看,那眼珠子就耷拉在脸上,不断的晃动,范畴都不敢大声喊,生怕把那眼珠子震掉,万一砸自己脸上,多恶心。
他喊了几嗓子,那腐尸却只是看了他几眼,就对那绳子产生了兴趣,伸手抓住绳子,好奇的拉动几下,范畴在下面就吓的大叫起来。
“别拉绳子,我快抓不住了。喂叫你别拉绳子......”
范畴怒了,心说这是你作死,可不怪我。他使劲贴住井壁,空出一只手来,一道掌心雷如闪电般往上打去。
只见白光一闪,轰隆一声,这一记掌心雷不偏不倚正劈在腐尸脑袋上。登时。这早已经腐朽的脖子再也支撑不住,一颗恐怖的脑袋随即从脖子上断裂开来,一头栽进了井中。
范畴和阿香同时惊叫,那脑袋忽的一下砸了下来。范畴无处可避,只得略略侧身,把脑袋歪到一边,紧贴井壁,但也只是躲过了跟那腐尸头颅对撞,身体却躲不开,那腐尸头颅正掉落在自己胸膛上,顺着自己当前的姿势,骨碌碌滚到了两腿之间。
范畴低头一看。顿时骨头都差点吓酥了。就见那腐尸的头颅狞恶的睁着眼睛,嘴巴不甘的不断开合,两排早已松动的牙齿摩擦出令人头发丝都冒凉气的声音,就在自己的裤裆处,似乎在找着什么东西。要狠咬一口出气。
“妈呀......”
范畴一声惨叫,两腿一松,那腐尸的头颅情急狠咬,正咬在他的裤裆上,顿时一股凉气嗖嗖的往大腿里钻,范畴吓的亡魂皆冒,两手使劲抓住绳子,拼了命的抖动着大腿。
但,那腐尸咬的狠,死也不撒嘴,怎么抖也抖不下去。阿香在范畴身后,再也看不下去了,飘身而出,一脚就踢向了腐尸的脑袋,嘴里还骂道:“死了你还来害人,看我踢碎了你!”
范畴忙大叫道:“姑奶奶,你可看准了再踢啊......”
话音未落,阿香的一脚已经准确的踢在了腐尸的脑袋上,那脑袋随即松了口,从空中坠落,砰的一声落在了井底。
范畴这才大大的松了口气,低头看了看,还好,除了有点凉飕飕的,貌似没受什么伤......
可是,他也没了继续撑住井壁的力气,刚才这一下子,实在是太吓人了,事关下半生的幸福啊,他不但额头冒了冷汗,连裤裆里都让汗浸透了,被凉风一吹,愈加的冷。
几次努力,都没能成功,他只靠着双手的力气,渐渐的快要抓不住绳子了。
“阿香,帮帮忙好不好啊......”
阿香也正着急,闻言忙说道:“我该怎么办呀,我也拉不动你啊。”
“不用拉我,你能不能在后面托着我一点?只要我腿能用上力就行......”
“好......”
范畴随即就感到了,屁股下面好像有一双手,用力的往上托举,那手凉凉的,软软的,弄的他痒痒的,忙集中精神,借着这股力量,吃力的抬起双腿,重新撑住了井壁。
终于缓了缓酸麻的双手,范畴叫道:“别停啊,咱们一鼓作气,先上去再说。”
阿香答应一声,于是两个人一个爬一个托,连蹭带挪,以极其诡异的姿势,费劲一人一鬼之力,终于渐渐爬到了井口。
双手费力的攀住井沿,范畴的脑袋终于从井口露出,连滚带爬的翻了出去。
他顺势躺倒在地,刚才那具腐尸的身体,却刚好在旁边趴着。他也懒得管,身上已经没了力气,索性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望着头顶的夜空,良久,才渐渐恢复了一点体力。
不对!
范畴豁然爬起身,惊讶的看着天空,又望望周围,疑惑的皱起了眉。
记得刚才下井的时候,天空还是一轮圆月,不知何时,竟已经悄悄隐没,黑沉沉的天空里,无星无月,周围已经陷入了一片黑暗。
“阿香......”
范畴这才想起还有个女鬼呢,回头一看,阿香站在那棵树下,怔怔的望着周围荒凉破败的村落,满脸都是忧伤之色。
看来她是沉浸在往事的回忆中了,嗯,估计她一时半会也回忆不完,范畴先走到了地上的腐尸旁边,却没敢靠的太近,找个根枯树枝,小心的把那腐尸翻了过来,忍着恶心,用手电照了照,却发现这人身上的衣着虽然破烂,但好歹还能分辨得清,那是一件破棉袄,已经成了黑色的棉花破破烂烂的翻在外面,再看下身,破棉裤,破棉鞋,都已经破旧的不成样子。
但,还是能认得出,这身打扮,应该就是这清溪村里,几十年前的那个冬天,被杀害的村民。
一直存在范畴脑中的疑惑,也渐渐浮上心头,这村子既然早已经被毁,为什么几十年无人理会,甚至没有人修整,任由这么荒废下去呢?
这里面,恐怕还有许多不为人知的故事。
他转头望着黑暗中的荒野,忽然有点发慌,定了定神,冲着周围小声喊了起来:“蓉姐,你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