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的话太过惊人了。
尤其是她现在的样子，毯子都遮不住身体，非常狼狈。
这让苏冰薇立刻想象到了一些刺激的画面。
她晃晃脑袋，一下按住了楚楚：“说清楚，他，他到底对你做了什么？”
楚楚裹紧毯子，语气急促：“我一醒来就被他扔进了一个娃娃的肚子里，那里就像是真空世界一样，什么都没有，我也不知道熬了多久，结果一出来又在这个监狱里，那家伙让他那个什么女儿出来帮我查体。”
楚楚一脸惊恐：“太可怕了，这里面没有正常人，那家伙还跟一个叫桔子糖的电脑聊天，说的话我都听不懂。”
苏冰薇没说话。
楚楚轻轻打开毯子，指着细腰上的一条银色链子：“最古怪的是他还养了一只会说话的鸟，那只鸟用这链子拴着我。简直跟噩梦一样，请您赶紧救我出去好么？”
金色小鹰出现在了窗台，骄傲的展开小翅膀：“不要妄想，没有主人的命令，你别想走出这个房间！”
苏冰薇还在沉默，一直到小鹰离开，她才沉声道：“楚博士，你出去后想回云州研究室么？”
楚楚急忙点头：“我还有很多研究没完成，当然要回去。”
苏冰薇摇头：“云州量子研究室在你失踪后不久就被取缔了，所有人员都遣散到不同部门。你回不去了。”
楚楚震惊：“这是为什么？”
“这件事比较复杂，知道的人很少，简单说，我们发现量子通道的控制权不在人类手里，而是天上的苍穹智脑，好不容易，我们才夺回了通道的控制权，为此不得不更换了所有AI的核心零件，彻底重启……这么重大的事故后，根本没有研究的必要了。”
楚楚下意识跳了起来：“我的天啊，你们把控制权交给了AI？我早就说过，一定要在实验室隔离所有AI，你们不懂，AI通过量子通道可以做很可怕的事。”
“比如呢？”苏冰薇盯着她：“AI能做什么？”
楚楚来回走着：“假设AI在我的研究成果上继续升级，它们甚至可以打破时空的限制。”
她比划着：“我们的时空是一条线段，走过线段上的一个点就无法回头。我们是线性的时空。但AI的灵魂严格来说就是信息，信息是可以在线段上任意一点存在的。”
“一条线段上有无数个点……”
“AI要是能做到这种程度，那就是永远无法毁灭也无法限制的存在了。”
苏冰薇继续沉默。
对于AI，各方势力的默认态度都是当做有用的工具。
因为最终权限还是掌握在人类手里。
“大不了直接断电，重启，甚至毁掉……”这种想法早已根深蒂固。
现在，她忽然惊悚起来：“我得立刻跟李北辰聊聊！”
此时，李北辰正在圣殿堡垒的顶部，看着坐在那里的薇拉。
娜娜刚才回来后就在这里陪着她。
“薇拉，你觉得这里怎么样？”
小姑娘抬头，有点不高兴：“校长先生，我是不是一直要被关在这里呢？”
李北辰微笑：“当然不是，你随时可以出去玩，这别墅庄园里有很多地方都是我为娜娜建造的，比如那些超市，零食店，糖果店，这些一样属于你。”
薇拉立刻兴奋起来。
“刚才我进入娜娜姐姐的小岛了，在那里有很多好玩的东西，不过我还是更喜欢现实。”
所谓娜娜的小岛，是AI虚拟的世界。
薇拉有着不同于一般孩子的成熟，李北辰本想限制她的活动范围，但考虑了下，还是决定让她自由的探索。
“校长先生，其实有件事我很奇怪呢。”
“哦，什么事啊？”
“自从你带我离开部落，一直到现在，都没问过我的异能是什么。”
李北辰看着这孩子身上闪动的金色基因点，微笑：“什么异能我其实并不在乎，我一直觉得，哪怕是最低级的异能，如果用好了，也是了不起的能力。”
娜娜在旁翻个白眼，觉得爸爸一直在忽悠这个小妹妹。
薇拉却很感动的样子。
她展开手臂，然后双手虚抱着。
顿时，一颗颗白色粒子出现，就在她手掌之间聚集。
不过一会儿，一只白色的小羊羔出现在了她的臂弯里。
娜娜眼神闪动，这时候已经动用了AI的能力来观察，同时她忍不住施展了心灵系感知能力。
而李北辰的月轮光环也笼罩在了那只羊羔上。
这！
这不是幻影，也不是虚拟的玩具，而是真正活着的一只羊羔。
小羊落下来，趴在那里吓得瑟瑟发抖，和真实的羊羔反应一模一样。
“薇拉……你，你以前展示过这个能力么？”
薇拉摇头：“在离开部落前，我还做不到这种程度，因为要将幻想里的东西以粒子组合起来，就需要很复杂很复杂的计算，我要构建这只小羊的每一个粒子结构。”
李北辰一震：“但是有了娜娜的帮助就可以了对么？”
“是的，在姐姐的小岛上，我请那些孩子帮忙计算了所有的数据，然后就成功做出来了。”
李北辰盯着羊羔：“你确定是‘自己创造出来的’，而不是‘复制出来的’？”
薇拉得意的笑着，抱起发抖的羊羔，然后摸着它的脑袋。
那羊羔的脑袋上，一颗肉瘤般的东西开始长大。
渐渐地，肉瘤变成了角质，又继续延伸，最后化为了一支小巧的独角。
这的确不是复制的羊羔，而是一个完全不同的物种。
李北辰看向娜娜。
娜娜都呆住了：“创造生命，亚当说过，这是人类的禁忌，是神明才有的能力。”
正说到这里，薇拉怀里的羊羔抖动一下，扑的一声消失了，只剩下无数的美丽的粒子悬浮在了房间里，然后缓缓消失。
“抱歉，只能存在这么点时间，所以这个异能其实挺没用的。”薇拉说完，疲倦的打个呵欠，就那么睡着了。
李北辰沉默许久，低声对娜娜道：“这件事要绝对保密，任何人，哪怕你那些被控制的AI小伙伴都不要说，明白么？”
娜娜眨眨眼：“我懂的。”
父女俩还在震撼中。
薇拉的异能已经超出了他们的预料。
就在这不安的沉默中，圣殿堡垒外，一道亮光闪过。过了一秒才传来巨大的轰击声。
有东西从天而降了！
李北辰闪身来到窗口。
就看到一块如棺材般的月球岩石深入草皮之下，还带着与大气层摩擦燃烧的余烬之火。
那月岩很快破碎，一个没穿衣服的女孩蜷缩在里面。
她手里紧紧握着一块方形黑石，脖子上清晰的现出“921”的编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