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王小六儿看女人在那儿笑嘻嘻地不正经，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幽幽地看了她一眼，然后笑道，“我要是真的冲你来，你觉得，你顶得住么？”
“哟！”
女人一听这话，直接笑出了声儿，她习惯性地抱起了肩膀，“就你？我还顶不住？你瞧不起谁呢！”
“你啊，我劝你还是老实点儿吧。”
王小六儿暧昧一笑，然后背着手站定了，小声问道，“我不跟你扯些没用的，就问你一句正经的，大约十几年前，有人在这附近被人袭击了，还丢了一口宝剑，有这事儿吧。”
“有啊。”
女人寻思寻思，倒也还算坦诚，她转过身来看着王小六儿，又就势也跟王小六儿一样背着手，“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想要那把剑，能给我么？”
王小六儿看着女人，悠悠地问了一句。
女人一听这话，顿时愣了一下，短暂的错愕之后，她扑哧一笑，“你想要，倒也不是不成，只不过，得看能给多少了。”
王小六儿一挑眉，“什么意思？”
“那口宝剑，来头不小，再说了，好歹也让人保管了那么多年，你总不会想着用一两句话就把那东西拿走吧？要真是如此，是不是，也未免太过不讲究了？”
“那你开个价儿。”
王小六儿背着手，倒也坦诚，“我先听听。”
“钱不会太少，反正我是这么觉得的。”
女人顿了顿，又看向王小六儿，“起码，也得两个亿。”
“嗤。”
王小六儿看她伸手比了一个“二”，忍不住轻轻地握住了她的两根手指，“你当我是傻的？”
女人笑吟吟地看着王小六儿，“你看你说的，你让我开价，我就开咯。”
“我要是有两个亿，我能把二道梁子这块地直接买下来。”
“然后呢？”
“我把你们这一撮儿妖魔鬼怪一起除了，你信不信？”
“诶，你这是在威胁我咯？”
女人往后退了半步，“咋的，说翻脸就翻脸啊！”
“是你先翻脸的好吧。”
王小六儿斜了她一眼，转身要走，女人见了，赶紧追了上来，“那，那我也没说不能讲价啊！咱俩商量商量呗！”
王小六儿这才站定了，他一侧头，看看那女人，然后笑着说道，“那走吧，找个地方，一起聊聊。”
“那行，你上我车啊！”
“行。”
王小六儿点点头，先走到了车边，把正趴在方向盘上昏睡的司机叫醒，那司机揉揉眼睛，一看王小六儿回来了，忙直起身子。
他想说什么，王小六儿却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旋即说道，“你先回去。”
“那您呢？”
“我还有事，你不用管。”
“诶。”
司机还算明白事儿，见王小六儿这么说了，也没废话，他点点头，开车走了。
王小六儿跟着女人从小路下山，见到了一辆车停在路边，这一看，好家伙，大越野，牛逼得紧。
女人开车门上车，王小六儿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两个人就此走了。
妖怪酒吧，很热闹，她俩却没有直接进去。
女人带着王小六儿去楼上去了，看样子，她要么就是这酒吧的老板，要么，也是这里的高层，平素里，应该就住在这里。
女人给王小六儿倒了一大杯的啤酒，跟王小六儿一起在一边儿坐着，她扶着腮帮对王小六儿说，“其实也不是我要黑你的钱，实在也是没办法，那东西，有点儿烫手，但是姥姥喜欢，要是没有足够的银子，姥姥肯定不能随便放手的。”
王小六儿一听这话忍不住微微皱眉，“你口中说的姥姥，是何许人？”
女人一撇嘴，“当然是我们这一撮儿人里老大了，这还用问么。”
王小六儿一撇嘴，“是胡家的大辈儿么？”
女人暧昧一笑，“你猜呢？”
“我猜不是。”
王小六儿看着女人，淡淡地说，“我以前，正儿八经地研究过你们，我猜测，你们跟胡家往大里说也就是能扯上点儿关系，但绝对不是正儿八经的胡家人。”
“那你猜的也没错。”
女人点点头，“现在胡家当家的，是胡家三老太爷，像我们这一支，其实跟胡家不是一脉，扯虎皮，做大旗，拿着胡家装腔作势唬人罢了。”
王小六儿一侧身，“提汽车这个，我倒是还想问呢，你这一身皮囊，怎么来的？可别说，你真修出肉身了。”
“嗤。”
女人一听这话，扑哧一声笑了，她托着腮帮往前凑了凑，笑吟吟地说道，“你听说过，什么叫人皮尸衣么？”
王小六儿一愣，“你穿着人皮尸衣？你从哪儿搞来的？”
“我当然有我的门路，这能告诉你么？”
女人很爱惜地摸了摸自己脸蛋儿，然后笑吟吟地说道，“这身皮囊，着实花了我不少钱，现在这年月，跟过去不同了，像我们这种，也得出去搞钱，要是手里没钱，现在想办什么事儿都费劲。”
“诶，那我挺好奇的，你们平时怎么搞钱？”
“还能怎么搞钱？钓凯子，仙人跳，倒也有些正经生意。”
女人一挑眉，跟王小六儿抛了个媚眼儿，“这些事情，我们天生就擅长。”
王小六儿一脸嫌弃地比画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你这人皮尸衣，花了多少钱搞来的？”
“反正很多就是了。”
女人幽幽地看了王小六儿一眼，然后继续说，“怎么样，是不是还不赖？”
“哼。”
王小六儿冷笑一声，“据我所知，人皮尸衣，是阴司鬼差出入人间用的东西，你又不是阴司鬼差，你从哪儿搞到这个的？难不成，这东西是夺来的？”
“你咋那么多问题呢？好奇宝宝？”
女人斜了王小六儿一眼，然后小嘴儿一撇，“不该问的事儿，最好少问！知道的太多，死得快！”
“也是。”
王小六儿竟然没反驳，而是点了点头，“那咱们还是聊聊那口宝剑的事儿吧，正经的，要怎么样，才能把那把剑给我。”
女人听了这话也忍不住侧头过来，“那我问你，你能给多少钱？”
“我最多给你一百万。”
王小六儿抿了抿嘴，“再多了，也拿不出来啊。”
“嗤。”
女人一脸嫌弃地白了王小六儿一眼，然后继续说道，“你知道那把剑的来路吧？要是我把那把剑卖给那些古董贩子，起码能得到上千万，我凭什么放着那么多钱不拿，要你这一百万？你不觉得，这很扯么？”
“其实是有点儿。”
王小六儿点点头，“要让我给你加点儿，那你总要先让我看看那把剑的成色不是？要是保存得好，有价值，咱们还可以再商量商量。
“你少来了！”
女人扑哧一笑，“我要是让你看了，你还能还我么？你现在的手段那么厉害，耍臭无赖，谁能奈何得了你？”
王小六儿一撇嘴，“这话让你说的，我现在耍臭无赖，你能奈何得了我么？”
女人作势上前，“这话啥意思？”
王小六儿往后一靠，摊开手，“没啥意思，说的是事实而已。”
王小六儿说完，嘴角儿一歪，暧昧一笑，“我这么跟你说吧，其实，出来寻找那把剑的事儿，也不是为了我自己做的，我也是受人所托。退一万步来说，这把剑，其实也不是你们的，你们是拿了别人的东西，总不能说，东西一直在你们手里就是你们的了，对不？”
“我觉得，也不是这么个道理。”
女人把小嘴儿一撇，“东西虽然不是我们的，但是，也不是你的，对不？江湖规矩，无主的东西，谁拿到是谁的，当初那个人拿走这把剑的时候，也不是从正道得来的，我们也不过是半路截胡，既然如此，那就不用掰扯这东西是谁的这个问题，在谁手里，就是谁的。”
“那你要这么说，我要是从你手里把东西抢走，那东西就是我的咯？”
“那可不是。”
女人眼珠儿一转，忙说，“你一个大男人，欺负人家一个小女子，不好吧？”
“哈哈。”
王小六儿忍不住笑了起来，“你可别闹了，你算什么小女子，我说一句不客气的，就你，我估计着，你祸害过的男的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吧！”
“什么呀！”
女人气得直翻白眼儿，“人家才没有呢！人家还是个雏儿呢！”
王小六儿身子一歪，“真的假的？”
“怎么，不信？”
女人挑了挑眉毛，“是不是的，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你少来，我才不上当呢。”
“咋的，怕我笑话你没用啊？”
女人大笑，小白牙都露出来了，王小六儿却一脸不屑的样子，他翘着二郎腿，冷哼一声，“咱俩能不能聊点儿正经的？聊聊的，又跑偏了。”
“这不是谈判么，既然是谈判，肯定就要讨价还价嘛，不很正常？”
她往前凑了凑，把那呼之欲出往桌子上一架，笑吟吟地继续说道，“其实，这事儿有点儿难办，因为东西不是我的，要是东西是我的，我就把东西给你，算是卖你一个人情。可问题是，东西不是我的，要我帮你把东西拿来，总要有个说得过去的条件才是，我也没办法嘛。”
王小六儿有些好奇，“东西现在在谁的手里？”
“我不能说。”
女人摇摇头，“江湖规矩，不该问的，不问。”
“你这样就没意思了吧，要想交个朋友，总不能，什么事儿都遮遮掩掩的，对不？”
“也是。”
女人点了点头，“要我告诉你，也行，不过，我有个条件。”
“啥条件？”
“咱俩换个地方啊？”
女人说着，往里面使了一个眼色，王小六儿知道她什么意思，当即一撇嘴，“你休想。”
“那就不说。”
女人把小嘴儿撇得老高。
王小六儿寻思寻思觉得挺有意思，“诶，你说你，我上次来见你，不挺牛逼挺高冷的么？怎么的，现在不玩这个了？”
“看你说的！”
女人一听这话直接笑出了声儿，她有点儿不好意思，掩着小嘴儿娇笑着，“我那时候，也不知道你现在竟然如此厉害呀！我要是知道你这么厉害，还哪儿敢嘛！”
“知道我的厉害，就应该老实点儿。”
“人家哪里不老实了。”
女人说完了，笑得更暧昧了，“人家想跟你玩会儿的，也是不老实啊？你那么厉害，难不成，还怕把你榨干么？”
“一边儿去！别跟我扯些没用的！”
王小六儿板起脸来，女人却咯咯直笑，自顾自地嬉皮笑脸，“哼，假正经！你说实话，我不好看么？”
“好看是好看，就是浪了点儿。”
王小六儿说着，一侧身，“这样，我再给你加点钱，两百万。”
他伸手，比了一个“二”，“两百万，东西给我。”
“我就不。”
女人像是故意赌气似的，一下侧过身去，“最少一个亿，要不你休想。”
“讹我。”
“话可不能这么说，你要是不同意，就算了。”
话说完，她起身要走，见王小六儿也没跟着，又一扭身，走了回来，她把胳膊往王小六儿的肩膀上一搭，单手掐腰，笑吟吟地说，“怎么的，忽然不说话了？”
“我还有啥好说的？”
王小六儿微微皱眉，“有一说一，我发现，你是真挺欠啊！”
女人大眼睛左右乱转，“好像是有点儿，可是，那又怎的？打小就这么优秀，我也没办法啊！”
“去一边儿去吧！”
王小六儿简直都被她气得够呛，忍不住吐槽起来，“得，今天就算我没来，后续的，咱们各使各的办法吧！”
王小六儿说着，作势起身要走，却被女人一下给摁在了椅子上，女人绕到了王小六儿身前，屁股一扭，直接坐在了王小六儿大腿上，她背靠着桌角儿，翘起了二郎腿，“各使各的办法？你有什么办法，我听听？”
“有人请我去找那把剑的下落。”
“嗯，然后呢？”
“我知道在你手里，你不肯给我，那我就直接让他们找你要！这不就得了？”
王小六儿说完，拍了她一下，“起来！”
女人没起来，而是有些警惕地看着王小六儿，“那你说说看，谁让你来的？”
“云爷。”
王小六儿藏了个心眼儿，没说是白胜簪，而说是云爷，那女人原本还十分不屑的表情在听到云爷这个名字以后一下变了颜色，她吓一跳，忙起身看着王小六儿，“你！你是长风楼派来的？”
王小六儿一看女人吓得够呛，冷笑一声，“要不呢，你以为？”
女人见状，吓得赶紧从王小六儿身上下来，噔噔噔后退两步，直接双腿跪地，趴在了地上，“小女子真是白长了一对眼珠子，时才多有冒犯，请您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