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猛然一动,紧接着心脏跳的紧了起来,他将面颊转过去,将床单抓了起来,拇指腹摩挲着这令他欣喜雀跃的痕迹,一时之间就如拥有了一切,原来拥有女人的初试,是这般美妙的体验。
这感觉在某种意义上,就像得到了白夏。虽不是白夏,却神似白夏。失而复得的感觉。
“长安!”
慕容珏省去了姐姐二字,有了这层关系,他自然而然地选择喊她的名讳,这样更可以体现他的不同,以及关系的亲密。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外面飞鸟掠过湖面的声音。
他将那染了嫣红的布料撕下,叠整齐放在自己的衣袖之内。
随即迈出了游船,他要去见洛长安,问一问她昨晚的细节。了解一下她的心里是否同她一样欣喜若狂。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自是对她来说是极其不同的。眼下他唯有回府去换上官服去宫里上朝,找机会见一见洛长安才是。
松儿迎了上来,然后又快步随着慕容珏下船,“大人,何以如此着急。是否回府,夫人四处着人打听您的下落,一夜不归,恐怕夫人会不依,和你闹了起来。”
慕容珏听到夫人二字,就将眉头深深蹙起,没有回答松儿的问题,反而问道:“你奶奶何时走的?”
松儿明白慕容珏问的是洛长安的下落,然而他昨夜前半夜在湖边和人赌钱,后半夜回到船畔守着,深夜里忽然困的紧,就打起瞌睡,他自是不知是夜鹰使的迷香,待他醒来去船舱查看时,已然不见洛长安的身影。
“奴才不知道何时走的,不过奴才昨夜听见船舱极大的动静,早上去看后,明白过来,想是昨夜大人过了兴头,把奶奶给惹了,把人气跑了也未可知。”
慕容珏嘴角噙着笑,洛长安的羞赧之态出现在他的脑海,想必洛长安是羞于和他当面相对才跑了,“回去夫人若是问起你来,便说不知道我昨夜的去向就是了。万不可教她知道你奶奶的事。府里那泼妇可不容人的很。”
若是她但凡可以容人,白夏一家不至于断送性命。
他也很不舍呀,白家死后,他也一度心伤,所幸仕途大有进益,也可告慰白家的亡灵了。
男人多有无奈。怪只怪,白夏一家此生投错了胎。
松儿露齿一笑,“奴才知道怎么做的,夫人要问奴才,奴才就把嘴巴一闭,装哑巴。随她或打或杀。夫人总以为她自己厉害,哪里有大人的万分之一。”
慕容珏回到宰相府中,进到卧室,便教奴婢服侍着换官服。
宋盼烟坐在椅上,床上的被褥叠的整整齐齐,她一夜没睡,就在这椅上等了一夜,终于将慕容珏给盼回来了,他却一声不吭的教奴婢给他换官服。
“慕容珏,我这么大个人坐在这里,你没看见么?”
宋盼烟没有忍住,率先出声质问。
慕容珏睇了她一眼,“看见了啊,见你出神,没打断你的神思。突然这么凶,夫人是吃了火药?”
宋盼烟冷笑着立起身来,“大人不会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凶吧?我可不是自娘胎里出来就这么凶的。成亲以前我可不这样。”
慕容珏换好了官服,将帽子戴上,漫不经心道:“眼下去宫里上朝呢。有什么事等有空再说。”
宋盼烟紧了几步,挡在了慕容珏的身前,血红的眸子瞪视着慕容珏,“你不把话说清楚,别想出这个门。”
慕容珏不悦的半眯起双眸,“相爷在前厅等我一起上朝,教他知道你拦着我上朝,耽误我们和帝君议政,你想他会不会依你?”
宋盼烟横着的手缓缓的放下,她知道爹爹对权势的重视,她这女儿也不能和权势比拟,她的丈夫是她引荐给父亲的一个得力助手,眼下,慕容珏在爹爹面前比她更有话语权。而女子若是阻碍男人的仕途,这无疑是不识大体、罪大恶极!
慕容珏见宋盼烟让开了路,便大步走了出去。
“昨天是我的生日,你却一夜未归,难道不该给我一个解释?”宋盼烟在慕容珏走出颇远之后,近乎歇斯底里的低声叫嚣。
慕容珏顿下步子。
宋盼烟心中一动,终于,他为了她止了步子,她的话在他心里是有分量的,不然他不会停下。
不知从何时起,她觉得慕容珏和她越来越陌生,她甚至觉得他是不是真的爱她。去年,成亲之前,他爱她爱到愿意为了她放弃一切,包括白夏那贱人的命。可是成亲之后,那种强烈的感情就如同突然间淡了。
宋宰相的声音在拱门那边响起,“闲婿,被什么绊住了,如此怠慢?进宫去了。”
慕容珏回过身来,俯身在宋盼烟的耳边,低声道:“把眼泪擦干,别叫你父亲看出异样。晚上我回来陪你。”
宋盼烟听到他软了语气,心里的怒火就消了三分,用手帕将眼泪擦了擦,说道:“相公,我有很多话和你说,你晚上一定要早些回家啊。”
“晚上我不回家能去哪里。你最近究竟是怎么了,不如教大夫看看,调理一下。你如此多疑,教我也好生烦躁呢。”
宋盼烟眨眨眼睛,“相公,你还爱我吗。我近日来感觉心里总不安稳。”
“咱们什么关系,爱不爱的格局不小么。我的人都是你的了。还需要问么?”
宋盼烟微微一怔,这才露出一个笑脸,“你快去忙吧,别教爹爹久等了。”
慕容珏点了下头,便离开了。
宋盼烟的心中说不出的感觉,方才相公那一驻足,究竟是因为我的话在他心里有分量,还是从他那个角度率先看见了我父亲就在不远处,看在我父亲的面子上才给我三分薄面的?
如果是后者,这可就可悲了。相公之前有过婚约,与自己并不是青梅竹马,虽然白夏那贱人已经死了,但我这心里总是有疙瘩,时常想将白夏的尸骨拎出来鞭挞,若是自己和相公自小就相识,相公就不会和那个贱人白夏有过婚约了!
她恨白夏,尤其恨相公年少时的初恋给了白夏,那属于相公的最真的感情,竟被白夏给夺走了!
丫鬟端来茶水给宋盼烟,“夫人,您喝口水吧,昨日就一天没有用膳,今日也是滴水未进,这样下去身子如何受得了。”
宋盼烟把茶水推开,“你搁这里吧,我眼下什么胃口也没有。”
丫鬟只能将茶水放下。
宋盼烟吩咐,迫切道:“你把柜子里的小人偶拿来,我心里极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