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时之间都被帝君的怒意震慑,无一人回答,生怕说错了话,毕竟起头这事的人身份也是不容小觑,可以八卦,但是谁都不想当带头八卦这个人。
“洛长安,你来回答朕。”帝千傲点名洛长安,她主动回答显得动机明显,他逼她答就不会教人生疑了。
洛长安俯身直言道:“回帝君的话,是慕容夫人发现了那灰色的布缕。但是也不能怪慕容夫人惊怪,毕竟她不懂这些布匹的装箱的规则,想来,她是一片好意呢。”
帝千傲:瞧,朕和你一问一答,一唱一和,这难道不是配合无间?不,这不单是配合无间,这是夫唱妇随!
海胤:我快被帝君酸死了。救命!
哗,众人听了洛长安的话,倏地将目光都射向了宋盼烟。
宋盼烟一时之间便成为众矢之的,接受着各种目光的制裁。
慕容珏也被累及,遭受不少鄙视的目光,他脸色极其难看。
“对呀,要不是慕容夫人大惊小怪,大家都不会把注意力放在那块灰色的布匹上面的。”
“真是的,自己不懂布艺就算了,还搞了这么一场虚惊。慕容夫人一点眼色都没有,在别人的典礼上乱说话,耽误了吉时谁负责任啊?”
“上次在皇田里浪费粮食,还直呼太后名讳,害的她爹和丈夫停俸停职的,这才过去多久,又开始惹事。太蠢了吧,这不省心的婆娘。”
大家窃窃私语起来。
宋盼烟满脸酱红,忙说:“太后娘娘,盼烟也是生怕出什么纰漏,念在盼烟一片热心,您莫要生气啊。”
太后非常不悦道:“一片热心?一片热心的希望哀家的礼品出问题?吃了三个月萝卜,你一点长进都没有,怕是你自己变成了一颗实心萝卜,上下都不通气了。”
帝千傲补充道:“恐怕慕容大人对停职三月不满?令夫人替你出气呢。”
“微臣惶恐!”慕容珏狠狠剜了一眼宋盼烟,低斥道:“你够了,少说几句吧。”
随即,慕容珏对帝君道:“贱内见识浅薄,实在不登大雅之堂。往后臣少教她出门就是了。帝君见谅。”
众人哄堂大笑,“堂堂相府千金,居然如此鄙陋,还经常出席诗社呢,恐怕也是装装样子吧?你会写诗吗?听说你只是抄古人的诗作练习手抄稿,自己没什么出彩的诗句出来?”
“今儿主角又不是我。荣亲王大婚的日子,我哪里可以卖弄诗句?大家伙都莫要起哄了。”
宋盼烟颜面尽失,心想自己堂堂相府千金,都怪这个洛长安心机深重,屡次陷害我,才教我丢人丢到荣亲王府来了!她真是该死!
吴太妃不解道:“长安啊,你给本太妃说说,那灰色的破布是何用处呀。”
洛长安笑着耐心的说道:“这布只是看着破,实际上十两银子一尺呢,这是尚好的蚕丝衬布,布料柔软至极。因着礼品布匹珍贵无比,且布匹之上有质地颇硬的雕花和金银丝,又因着布匹之间颜色不同,每层布匹之间铺上这蚕丝衬布,一来可以防止上层和下层的布匹之间染色窜色,二来可以防止布匹之间钩丝脱丝呢。”
吴太妃听后当即就豁然开朗,“原来如此啊,好个丫鬟,当真是个做事的一把好手,心细的很。”
太后将洛长安的手握的更紧了些,有几分傲色,“都说了,哀家命中的人,哪里会出错了?倒是这个盼烟,越发的没有规矩了,什么都不懂就乱嚼舌根起来,哀家越发不待见她来。”
宋盼烟被太后当众批评,当真丢了一场大脸,殿内的人都不给面子的爆笑了起来。
慕容珏简直抬不起头。
洛长安对萧域微微一俯身,低声道:“你辛苦了,萧大哥。”
萧域回答道:“值得。”
帝千傲:“......”
这个怒啊!
是朕教元容验布的好不好,不然萧域都没有这个机会表现!
朕丢下奏折和书房里一堆权臣来这里护着她,朕才辛苦,朕才需要被表扬!朕为了赶过来,将马臀都抽烂了!
马:......抽我臀部不会给你加分的,只会让小姑娘觉得你残忍啊陛下大人。
海胤寻思,帝君喝醋又喝高了,啥都攀比,这邀功邀的,太卷了。
慕容珏在心里更是抬不起头来,心想原本我有白夏那般知书达理的未婚妻,我竟不知珍惜,如今教这婆娘拖累我的名声,当真是悔青了肠子,想到此处,脸色越发的难看了起来,他拿胳膊肘抵了一下宋盼烟,“你还不快些去献出贺礼,杵在这里教人笑话死算了。”
男人若是遇到了一个好妻子,事事都顺。若是娶回家一个扫把星,可算完了。
宋盼烟于是从衣袖里掏出了礼金和贺礼,然后便走到了吴太妃跟前,说道:“太后娘娘,太妃娘娘,方才我一时口快,说出那布的事,耽误了大家的时间。眼下我慌忙呈上贺礼,二老莫怪我年少不懂事啊。”
太后冷冷一哼,“快三十的人了,终日里将年少放在嘴上,多大岁数才长大呢,八十吗。”
在场之人又笑了一阵,直教宋盼烟的脸羞窘成了酱紫色。
洛长安冷冷的看着宋盼烟的处境,在心里说道:这是你应得的,我会教你慢慢的失去一切,你的名声,你的身份,你的丈夫,父母,兄弟,你的一切一切。
吴太妃因着是家里办喜事,倒也没有深入追究,“算了,过去了就不提了。娄侍郎接着唱礼吧。”
娄清之唱道:“兵部右侍郎夫妇进献上好和田古玉一枚,玉石绘有百年好合的字样,寓意非常喜庆吉祥。”
吴太妃低手接过宋盼烟的礼品,递了过去,教容亲王来打开,“元容,你来开吧。”
容亲王接过盒子,在看到正妻凄苦的面容,不由对这什么百年好合的礼物厌恶起来,突然手指腹一动就觉得盒子底下沾着些什么。
他眉心一拧,便将盒子底下的纸张拿了出来,他将纸展开,看到内容便脸色大变,有许多被侵犯了的那种不自在。
“慕容夫人,何以将此呈给本王看?你弄错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