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长安温声道:“娘娘,今日便是春服竞标之日,巳时便开始竞标了,地点便是在布阁内堂。”
“眼下哀家心里烦闷,不如叫上宫妃们一起去看看热闹吧,你命人摆上瓜果点心,咱们去了,当比赛看看也有趣呢。”
洛长安忙说,“是,奴才这便去准备。”
春服竞标赛由于太后和宫妃的参加,显得隆重了起来。
布阁之内由林科带头的当值之人都小心翼翼的,林科看洛长安的眸光不觉之间露出了倾佩之色,洛掌柜是太后娘娘身近的红人,布阁她是一把手倒也是合情合理了。
宋盼烟本在一名宫妃的宫殿之内在饮茶,是以这次也到场了,不过她闷在后面,不大在太后眼皮子底下走动,因为很显然的,太后并不待见自己,自己也不愿意去触霉头。这次她来,动机很明确,就是看洛长安出丑被太后嫌弃的。
来参加春服竞标的人多多少少共有三十家,比赛共计分为五轮,每轮皆是比拼布匹的韧性、色彩、透亮度、工艺、手艺的先进程度,等方面。
五五分组,共计六组,淘汰晋级赛,每轮每组淘汰两家,第一轮之后,便只有十五家布行晋级,第二轮比赛之后便剩下五家晋级。
二轮后这五家组成一组,到了第三轮之后,淘汰两家,便会有三家晋级到第四轮比赛,因为只剩三家,那么在第四轮则淘汰一家,仅剩二家晋级到第五轮终极赛,最终胜出者可以承办未来一年之内皇宫之内的布匹及成衣。
林科在朗声地点着各家名字,下面的参赛者一一的答应着。
终于在点名到萧家布行时,下面无人应答,林科又朗声道:“萧域,萧少东家到了吗?”
下面鸦雀无声,突然有窃窃私语传了出来。
“最近市面上都传遍了,各处染坊所需染料售罄,染料大坊乌家虽然有染料,但是因为和萧家不知什么缘由,有极深的过节,所以根本不肯卖染料给萧家!”
“萧家布行这次别说参加比赛了,估计连染料都没买着吧!”
“肯定是要弃权了吧!”
“怎么对得起太后的器重啊,还是太后娘娘亲自点名教他参赛的呢,结果就这?”
“这叫烂泥扶不上墙,上面想帮他都帮不上啊。”
白家布行的掌柜刘勤和宋盼烟交换了一个眼神,二人都暗暗的笑了起来,这次春服竞标,白家赢定了!
就凭萧家也想把白家比下去,不自量力,萧家和洛长安一样,是屈居人下的二等货色!
“林掌柜,竞赛时间已经到了,可以开始了吧?对于那些弃权弃赛的没有追求的布行,根本不用再等了。”
刘勤朗声催促着,夜长梦多,一旦开赛,萧家便再无机会,便会永远沦为我刘勤的手下败将!
林科看了眼洛长安,心想虽然我收着白家回扣,可是洛掌柜对萧家寄予厚望,我若是不多叫几次萧家的名,洛掌柜再猜疑我从中作梗便不好了。
我林科爱钱不假,可我不会暗中使坏啊,往年我蓐羊毛也只是蓐获胜者的羊毛,白家是靠实力取胜的,并非我能左右的。
他不耐道:“按规矩,我需叫五次名字,无人应答,才算其弃权。我不过叫了两次,你急什么?”
刘勤被喝得微微一愣,便不再说话,他也不会自己揭发林科收取回扣一事,揭发林科对自己决计没有好处。
林科接着又叫了两次萧域的名字,仍旧没人应答,并且萧域的位子上也是空的。
太后不由将眉心蹙起来,“长安,萧少东是怎么回事啊,如何没声没息地便不来参赛了呢,未免太没责任心了。让哀家失望起来。”
洛长安微微笑道:“太后娘娘,萧少东做事奴才还是比较放心。当真不能参赛也必然会派人回话。既然没有回话,想必是没有问题才对。”
宋盼烟实在忍不住,便小声嘀咕道:“切,哪里有脸来啊,来了让人耻笑吗。没问题才怪呢!”
心里不由得特别的得意,看这次洛长安怎么下得了台!跟我斗,你还差的远呢!
林科清清喉咙,又朗声喊道:“萧少东家,第五次点名了,再不到场,就算出局弃权了啊!”
林科话音落下,就听外面传来有序的脚步声。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萧某来晚了。”
说着,萧域便朗声笑着走进了内堂,然后教人抬着两只大染缸,缸里装着满满的染料。
等人将染缸放下,他才跪在太后跟前说道:“太后娘娘,草民今儿听闻主子们都在,便教人将染缸抬来两个,现场给主子们演示一下染布的过程,教主子们热闹一下。”
太后闻言,便不由被引起了兴趣,“萧少东,你的想法极好,咱们平时只见过成衣布匹,还真不知道染布的过程是怎样的。”
萧域和洛长安点了下头,点子是洛长安出的,不得不说,洛长安是真的很有主意,很了解主子们需要什么。
“今儿主子们要是有时间,可以亲自动手染两块布试试呢。”
“好呀。一定很有意思。”太后心情大好。
宫妃们也都跃跃欲试,纷纷议论了起来。
“这个东家真会做生意。”
“亏他敢想敢干,居然将染缸抬进来了,教咱们太意外了。我还是头一次见染缸呢!”
太后又说:“往年的比赛枯燥乏味,今年突然之间教萧少东带来了新意,年轻人就是要有这样创新的头脑,敢想敢干,勇于打破常规!”
萧域深深一揖,“草民不过雕虫小技,实际还得看布匹质量是不是过硬呢。”
洛长安的目光扫视了宋盼烟和刘勤,见那二人满面错愕,不由冷笑,今日以后,业界再无伪白家之容身之地!
刘勤和宋盼烟对视一眼,二人惊愕不已,萧域怎么可能得到了染料,究竟是何处出了问题?他不可能来参加比赛才对!
太后和宫妃在萧域和洛长安的组织下,玩乐了一会儿亲手染布的乐趣,诸人都从亲自动手中体会到了布匹上色的神奇之处,脸上都露出了喜悦之情。
等到片刻之后,太后喜道:“比赛还是要比的。开始比赛吧,再玩乐下去,教别人以为哀家内定了名额给萧家呢。”
说着,便朗声笑了起来。
在场之人都夸了一阵儿太后是最公平正义之人了。
宋盼烟的脸色发黑,恶狠狠地瞪视着洛长安,然而又不便发作,当真气的肺都炸了!
萧域朗声道:“娘娘,在比赛开始之前呢,草民觉得有一事需要澄清,有些心术不正,走邪魔外道的布行,是没有资格参加竞赛的,应该将这样的布行驱逐出局!”
“何意?”太后不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