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长安身子一僵,“帝君……”
帝千傲压下心底的狂躁,婚期在即,他不想惊到她,使她再当逃兵了,他的宫殿于她本来吸引力并不大,他也承受不住在举国之下,被一名女子放鸽子,沦为全天下的第一号笑话。
国婚,不是他和洛长安两个人的事情。
没有想到有一天,会被一名小女子玩弄于股掌之间。
他已经默许了护国公的玉佩横在两人之间。眼下又多了桃花酿。不日,是否连她都不只是他的了,需要和护国公共妻吗。
他摸了摸她的项顶发丝,“满身都是帝槿禾这小男人的味道。令朕,嫉妒到发疯了。”
洛长安见他表情并无异状,他的城府极深,他说的话也往往别有深意,她感觉到自己在被敲打。
她俯了俯身,便去沐浴,她换下了那身满是酒气的衣服,似做了亏心事似的将那衣物按在池水中,混了大量的香料,她饱受折磨,她唇瓣泛白。
来到他的客房,在他的注视下,她走到他面前,心跳加速着。
帝千傲见她进来,他正坐在床畔,便拍了拍身侧的位置,邀请道:“过来坐。”
洛长安走了过去,在他身边坐下来,她满腹心事,却口不能言,她没有做好开诚布公会带来的一连串反应,她不是不相信帝君有能力帮助她,她只是更惧怕慕容珏的不择手段。
帝千傲将她放倒在他身下,撩拨着她的敏感秘密,她却心不在焉,甚至毫无反应,他的吻没有办法使她专心下来,她满脑子在想的都是明天一定要见到白泽,她在他的身下评估着是否要委身慕容珏,或者如何脱困,她觉得自己像个不忠的荡妇。
帝千傲受到冷遇,便放开了她,而后轻声道:“你没准备好。今天,算了。”
洛长安坐起身来,自责道:“对不起。我不在状态。”
“不在状态,没有问题。偶尔疲累都是常事。”帝千傲紧了手,“你脑子里在想什么,才是问题。”
“我没有在想什么……”
帝千傲捏起她的下颌,柔声道:“今儿下面来报,说你教马匹冲散了,不见了三个时辰,有没有伤着,你去了哪里。”
“去了外事阁。”洛长安开始对他撒谎,内心里被自责煎熬着,而明日她还要去见慕容珏,去见这个第一佞臣,她坐立难安,她几乎要冲口而出向他坦白从宽,“问一问,把白家生意做到外面去的规章制度。”
帝千傲轻轻笑着将话挑明了,“外事阁内,可有人饮了桃花酿?”
洛长安的谎言应付夜鹰和梅姑姑等人轻松自如,但在帝君跟前不堪一击,她相较于帝君,还是太浅了,她如同被拷问,他一个眼神就令她无处遁形,她眼底在深刻地向他求救,“许是帝君身上自御书房带来的酒味?我不知什么桃花酿。”
“外事阁,以后不要去了。这次,朕不再过问,也不会差人去核实。”帝千傲沉了嗓音,“朕明日让朝中外交大员为你答疑,朕的三品官,比外事阁文职小员清楚其中规章,规章是他定的。”
洛长安搓着自己紧张的手,她手心里有些薄汗,“不必麻烦了,这些小文书,大长官反而不如小文职来得轻车熟路,搞不好仍要拉来初级文职来办理,何必徒增麻烦。”
帝千傲立起身来,和她离得远了些,避着她些,以免失控伤着她,他靠坐在宽大的案上,眸色复杂地凝着她,“这么说起来,外事阁还需要常去?”
洛长安不言语,低下头来,“帝君,您的抽丝剥茧,让我招架不住,别问了。”
她因为紧张而胃痉挛,而指尖冰凉,她不知道慕容珏派来监视着她的人在何处,她生怕自己的任何话语会令慕容珏走险,对白泽下手。
她过去的所有计划和布局,都是在白泽已经亡故的前提下。而现在,慕容珏握着白泽,基本上就掌握了她,她甚至还没有时间想一想新的计划,过去她一无所有,现在她满身牵挂。
帝千傲望着洛长安苍白的面色,以及因为害怕而剧烈颤抖的身子。
帝千傲紧了紧齿关,她究竟在保护着谁,护国公吗,女人真的连弑父仇人都可以爱吗,荒谬,“是你向朕坦白,还是朕率先拆穿你今日的去向?”
“帝君,我承受不住了。我需要安静一阵子,想一想这局势。”洛长安将册封皇后的册子轻轻推在桌上,“不然,婚期先放一放吧,或者,取消。”
“洛长安!”帝千傲攥着他下发的圣旨,突然将拳砸在她耳廓边上的墙壁,他的手指被撞的出血,“这就是你遇事的态度吗?你将朕当成什么人!你的每个字,每个举动,朕都可以砍了你!”
他的掌风将她的发丝吹起,她几乎更住,就仿佛在昨日她还如顺从的猫一样在他怀里撒娇,今日她就又当了逃兵,起码如此,在没有契约的情况下,她虽然难受可惜不能和他一起走下去。但无论她接下来怎么自甘堕落,但心里的自责会少一些,好过于,婚内背叛。
“帝君,对不起。”
“朕连问都不能问了?当作全不知情,与护国公共妻?”帝千傲微微涩然,“朕以为朕有权利过问未婚妻的私生活。”
“不是不能问。”
“既然能问,你退了这封后圣旨是什么意思?朕要娶一个女人,你当是儿戏?朕娶一个人,你以为说了就随随便便可以收回来的。”
“我那天夜里在你别院,没想万全。月光气氛很好,您又去而复返,您又那般令人心折,我一时脑热就答应了。后来,我明白了,我还是当不成皇后了。”洛长安低下头来,完全的不负责任,开弓没有回头箭,“我配不上您。您值得更好的。”
“封后的圣旨在金銮殿连宣了五日啊洛长安!”
帝千傲捏住她的下颌,将她的身子按在墙壁之上,不可置信地凝着她的面颊。
“别说了帝君……”
帝千傲的薄唇渐渐流失了血色,“大东冥黎民百姓皆知朕将大婚,各国均来朝贺,母后也被朕驱逐至祈福山去,后宫裙带全都没有任何实权,文武百官皆敢怒不敢言,朕为了娶你与天下对立。结果你就给朕这样的表现,你让朕好生难堪,好生的……失望!”
洛长安欲哭无泪,那日的我爱你一百次有多甜,这日他这句好生的失望就有多么的苦涩,洛长安觉得自己被碾碎了,心痛窒息到无以复加,但眼下,血浓于水的弟弟更加需要她,她也无力全身心投入一场欢天喜地对婚礼了。
“我错了帝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