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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姑姑进得屋来,开怀不已,“是了,就这样与帝君和和美美的不好么。终日盼着你二人和美,终于盼着了,就是此时背过气去,也没有遗憾了。”
“别乱说!”洛长安连忙将梅姑姑的嘴巴掩住,而后偎依在梅姑姑的肩膀上,“梅姑姑,这七八年多亏你陪着我,就如我亲姑姑似的。”
梅姑姑宠爱地笑了笑,从衣袖里拿出一个棉围巾,开玩笑似的挂在了洛长安的颈项上,“原织来给你御寒的,这下好了,迁都过来,南方是仲夏。”
洛长安倏地笑了,拉着这棉围巾道,“可以捂痱子玩啊。”
梅姑姑也笑了,“皮猴。”
呼的一声,窗子被强劲的风吹得大开。
洛长安的发丝被吹得凌乱不已。
“风急得很,你不要坐在窗边,小心着凉,早些去睡吧。”梅姑姑说着,便将窗子重新关起来,风势很大,连关窗子都受到了不小的阻力。
门外,一队影卫来到门处,与当前那队人马示意,当前那队被交替下来去休息,新来这队影便守护着画舫的安危。
洛长安正打算将颈项中的棉围巾取下,就听得外面不知何人一声大叫。
“不好啦!有渔船失火了,就在皇后娘娘画舫的上风向,大火吞过来了!”
“画舫的帷幔教火烧着了!救火!不好,风势太大,火情难控!”
梅姑姑倏地拉开窗子,就见一艘火舌吞吐的渔船火苗已经借着南风将画舫头部给烧起来了,火苗随风迅速席卷着画舫舫身!
“长安!快出屋去,大火过来了!快走!”
洛长安已然感觉到原本就湿热的天气,突然间多了不少炙烤的感觉,她的皮肤仿佛要融化了,神色慌张道:“走,你也随我速速离开!”
门外,影卫头目见失火了,便惊慌吩咐各人道:“尔等速速去救火!你,随我进画舫将皇后娘娘救出来!”
头目说完,便进得屋内,他身后跟着另外一名影卫便进了来。
影卫头目进屋对面有惊色的皇后娘娘说道:“娘娘,莫慌,请随属下这边走。”
这头目正说着,口中便唔的一声,面目错愕又隐痛,只见一柄长剑自他后心刺了进来,接着,嗤的一声长剑被抽了出去,这影卫头目口中泊泊出着鲜血,倒地毙命,另外一名目光阴毒的影卫笑着对洛长安说道:“属下,来送娘娘上路。”
洛长安忽见此人行刺,便厉声传道:“夜鹰!速来救人,夜鹰!”
那人抖着肩膀笑了一阵,“夜鹰今儿保护太子和二皇子。在隔壁舰船。其余人等都教长官拨去急着救火,眼下只有我保护你,娘娘。”
火势渐急,浓烟布满屋室,洛长安禁不住咳嗽了起来,“你...你是什么人,谁派你来刺杀我的!”
“你下地狱去问阎王老子吧。”那人说着,便逼着长剑走向了洛长安,“帝君对娘娘的看护太严了,伺机等了三个月终于有了机会!娘娘,是天道不容你盛宠加身!”
梅姑姑往洛长安手臂上推了一把,说道:“从窗子走!仍有一线生机!”
接着,梅姑姑倏地扑在了那影卫的身上,用两条手臂抱住了那影卫,她在那影卫腰里快速扯下一个坠子倏地扔向洛长安,回过头来,厉声喝到:“还不走!”
洛长安将坠子接在手里,从梅姑姑眼里看到了死绝之色,她不由心颤,“梅姑姑,不要!”
那影卫见自己被梅姑姑抱了,持起长剑便刺穿了梅官的胸腹,“贱人,放开!”
洛长安将手边一切能用的都砸向那影卫,或许并非影卫,而是乱党,甚至于她掀了和帝君未下完的那局棋的棋盘。却都被那恶徒一一化解。
那人朝着洛长安激出掌风,洛长安原打算扑救梅官,瞬间胸口受击整个身子狠狠撞在墙壁上,口中吐出血来。
梅姑姑死死钳制住那影卫的身子,口中已经喷出血来,“想要娘娘的命,你得跃过我的尸体!帝君将她交给了我,我就不能教她有任何闪失!”
“去死吧!”那影卫见梅姑姑仍不肯松手,便又往她身上捅了十几剑。
窗子被夹着火苗的急风吹开了,洛长安的眼睛被泪模糊了,她心知此时再上前只是送死,嘶声喊道:“梅姑姑!梅姑姑......”
梅姑姑用尽力气道:“长安,收起伤心,梅姑姑一点都不疼。你活着才能为我报仇!与我死在一处,只是教歹人得意了!如果你心疼梅姑姑,就活着,让梅姑姑死得值得,立刻走!”
“我会活着,我会为姑姑报仇的!”洛长安将手中那影卫的坠子攥紧塞进了衣襟,而后手脚颤抖地越过窗棂,看着下方火苗和浓烟掩映着的水面,来不及细数失去梅姑姑的心伤和绝望,一切都太突然了,这意外的大火,这趁乱杀人的影卫。她纵身而下,眼睛余光里,那影卫将梅姑姑踹翻在地倒在血泊里,梅姑姑看着她成功跳出了窗棂,嘴角带着一丝欣慰的笑意,咽了气。
那影卫追至窗边,仅抓住了洛长安手腕上的血丝手镯,而洛长安整个人,穿过了火苗和烈风掉入了湍急的江水之中,她只觉自己的面颊灼热不已,直到落在了清凉的水中才觉脸上痛意减少了一些,她的身体不住地下沉,口中呛入了很多水,窒息,渐渐地彻底失去意识。
屋内已经教大火侵吞了大半,那影卫将血丝手镯扔在地上,便立在门边,待外面杂乱无人注意这边,他便扒下脸上的人皮面具扔进了火海之中而后隐入了人群中去了。
帝千傲所在船舰,一曲鼓乐声止,正和官员推杯换盏君臣同乐之间,忽听得外面人声鼎沸,又见火光漫天,他心底已有不详之感,比出门时感觉更不好了。他立时起身,大步到船舱之外,登时见到爱妻的画舫已然被火焰吞没,不由双手发麻,通体如坠冰窟。
“皇后!”帝千傲顺着舰船的围栏朝着画舫疾驰,惊慌失措,甚至于将爱妻原名叫了出来,“洛长安!白夏!”
海胤、秋颜、嫪擎将领官员都追随其后,此生没有见过帝君如此慌张过,宛若丢了性命一般,不见了那份从容不迫。
帝千傲撞见一队奔去救火的士兵,他一把抓住打头那个,赤红着眼睛问道:“皇后已经救出,安顿在何处了?告诉朕。”
“今日风急,”那士兵哆哆嗦嗦道:“失火的渔船一下就点了画舫,画舫上帷幔多,一点就连燃从头到尾,皇后...皇后娘娘还在画舫内!进去救援的侍卫也被火封了都没出来!烧死了几十人了。”
帝千傲将那士兵放了,驱动着轻功便驰过连接画舫和舰船的木道,毫不犹豫地奔赴火海,“皇后,等朕,朕来救你,朕带你出来。”
海胤惊慌大叫:“嫪擎!康庄!救驾!火势危急,不可教帝君冲入火海了!其余人等,给我加派人手去画舫救火,营救皇后娘娘!!”
“是!”
闻言,嫪擎、康庄、秋颜以及夜鹰、荣亲王共计五人合力将已然冲至火焰里的帝千傲制住,他的龙袍已经被火烧得破败,他的手臂肌肤被火侵吞至布满伤痕,他厉声道:“尔等放开朕!画舫内是朕的结发妻子!是朕孩子的母亲!你们万不可阻拦朕...不可!”
帝千傲变得狂躁不已,他的五员得力大将被他以内力震得受了极重的内伤,他也被众人掣肘着步履维艰难以向前,他看着整个画舫完全被火焰吞没,他的身体渐渐地瘫软了,他只觉心中剧痛难当,口中一阵腥咸,噗的一声吐出鲜血来,“棋,还没下完。洛长安,你说了要等朕回来的!皇后不可食言!”
说着,帝千傲便觉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沧淼为他搭上脉,立时脸色大动,“不好,心脉爆了!必须马上施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