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君没有如洛长安等人一般亲切称呼洛长安侍婢为小桃,而是连名带姓说是桃颖。桃是姓氏,桃颖。他除了有兴趣对皇后的名字亲昵,其余都冷硬称呼全名。诸如嫪梅。
洛长安将手紧了紧,便教小桃扶着去华清池沐浴,回眸里,见青蛮跪在了帝君的脚边,从她的衣襟里掏出了暖了许久的茶壶,挨着身子暖了一夜了,体温煨热的,为了我丈夫,尽心了,属实...恶心了!
洛长安不想沐浴,想回去在御前收拾那个青蛮,去他的大度吧,但是礼教告诉她...不能,七十二个,天天收拾,没完了!也实在抹不开脸。有失身份。
小桃低声道:“娘娘,您看那贱人,她贴身用皮肉暖着那茶壶,您沐浴这会儿,她不知怎么狐媚着拿眼睛勾引帝君呢!您该过去给她一巴掌,拿灯油烫她的手心!管他别人背后说什么!就是独宠后宫,怎么了!帝君今儿也怪了,与您为难!有意拱火似的!”
洛长安眼眶有些酸,沐浴的时候,心中闷闷直疼,不喜欢青蛮,想把她轰出去,但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呢,人言可畏,轰走了青蛮,大家都知道她不容人了,全不服她,背地里一人一句也把她脊梁骨戳破了,她轻声道:“别说了。别给帝君惹麻烦。她不过侍候着帝君吃口茶罢了。”
小桃说道:“通房里教她都弄脏了!原那就是帝君休息的地方!有时孩子和您一处,帝君便去通房里休息,今儿地方教她占了!我真想把她给掐死!”
洛长安抬手示意小桃,“行了。不可妄为。眼下人口多是事实。都是我手底下的人,我再带头不合,帝君在前殿里天天操心后院的事。够了。”
小桃于是不再说话了,只气鼓鼓的,心想帝君难道对那个青蛮真有心思?!?!掐鬼尖儿,嫩?不可能。帝君就不好那口。那是被登徒子夺舍了?
沐浴后,洛长安回到主卧里,她出来时,帝君和青蛮还是她入浴前那个情景。
青蛮跪着,小姑娘跪的有点抖了。
帝君在读书,比她入浴前又翻了不少页,是真在用功读书的样子。洛长安曾一度觉得他认真读书的样子很迷人。但此情此景,用功读书?????只有她在愤怒?
她沐浴了两刻钟,也就是说青蛮跪了两刻钟。
青蛮心中不解,自皇后入浴,帝君便如未看见我一般,我举着茶壶许久了,帝君一眼也未朝我睇来,宛如我并不存在,帝君实际...看见我了吗?或许是书太好看了吧。
洛长安出得屋来,坐在床边,轻轻擦拭着长发。
帝千傲余光里见洛长安如出水芙蓉,令人心折,便将手中书籍放下,这书讲得是战争策略,他爱看,时常因此书废寝忘食,刚还看到兴头上,攻其无备,出其不意之类。
但洛长安沐浴完的样子,比这个兵书好看,他把书扣在桌上,将十指交扣,突然就攻其无备,出其不意了起来,看了看妻子湿濡的发丝,而后低眼看着跪在自己脚边的青蛮,“你这茶,有什么讲究?”
洛长安:“......”好嘛。我刚出浴,他就又开始和小妾撩骚了,等着给我表演呢?!帝君越发来劲儿了!气得我肺都炸了!我大度不好吗?一堆女人,我默不吱声还不令他满意?
青蛮因龙涎香而心中小鹿乱撞,帝君的体香,“这是金瓜贡茶,是属国进贡的最嫩的茶尖儿,都说一道水,二道茶,三道四道是精华,青蛮茶壶里的是第三道,茶水最好饮的这道。青蛮看天儿冷,就拿身子煨着,如今喝来,正趁口。”
洛长安边擦拭着发丝,边想,金瓜贡茶,一二三道。呕死。本宫并非不大度,是孕吐。
帝千傲睇了眼洛长安,体贴地问着:“金瓜贡茶。皇后,饮茶吗?体温煨热的。咱们的妾。”
洛长安将手压在心口,胸闷,如小刀剜绞,原以为青蛮在屋里不过形同摆设,但这么钻心窝子的摆设,天长日久的可太诛心了,能忍旧例之人,实在令人佩服,她温声道:“夜寝了,起夜天凉,我就不饮了。再有,我饮茶喜欢饮第一道水,味道浓烈。许是我时常制茶,却不懂沏茶吧。”
帝千傲颔首,“喜欢浓烈。嗯。”
“皇后娘娘,您过谦了。”青蛮忙笑道:“我父亲酷爱涉猎茶艺,所以,我对茶也颇有研究呢。不都说,五道六道也不差,七道有余香,八道有余味,九道十道仍回味呢。”
五六七八九十道。又想孕吐了。
“对,这是吃茶人都知道的一段话。年纪小,却对茶艺精通!本宫喜欢。本宫也喜欢自己制些茶。往后啊,你与本宫沏茶吧。”洛长安弯着唇尾笑,她摸了摸被辱,的确也已经暖了,小姑娘尽心,怎么办我不能心平气了......
青蛮开心不已,"是,青蛮以后天天给您沏茶,给帝君沏茶。"
洛长安:“┭┮﹏┭┮"
帝千傲支着下颌,此女话真多,对青蛮道:“你父亲,是户部文书,官从六品。老百姓田地分配、户籍管理大量的细致活儿,他兢兢业业做得不错。朕前些日子给他提了从五品。你对茶艺理解颇深,也讲解得颇为详细。你父亲的升任书还没下。从五品,朕再想想。”
青蛮大喜,定是我表现令帝君满意,说我讲解得颇为详细呢,帝君是要破格提拔我父亲!她不由嘴角露出笑意,“为帝君效力是我父亲的荣幸。”
帝千傲将目光点了下桌案,身子离青小姐避远了些,“将茶放下,你去通房等着吧。”
“是。”青蛮回答着,便将茶壶搁在案上,虽然没见帝君吃她的茶,或者用手碰一碰她贴身暖着的茶壶,但是回房等待帝君临幸,比帝君吃她的茶或是碰她的茶壶来的欢喜多了,她起身,对洛长安行了礼,“娘娘,青蛮退下了。”
洛长安心脏剧痛,三人合居,如同炼狱,皇门内院竟有此事,可恶的旧例,她掀起被辱,偎在枕上,眉眼弯弯道:“你也累了一天了,早些去歇吧。”
青蛮俯了俯身,便掀了门帘,去了几道帘子后面的通房里。
帝千傲缓步走至床畔,掀了褥子偎在洛长安身侧,一把将她拥入怀中,“这才三人合居第一日。仍欢喜吗?皇后娘娘。”
洛长安身子一僵,竟怒了,没有忍住,说话就带刺了,“乏了。”
“乏了,还是怒了?”
“乏了!”
“是怒了。你给朕安排的人。你倒怒了。朕怒吗?”帝千傲说着就将束在她腰里的手猛地一紧。
“敬事房安排的!”
“你同意的!”
“背后是你母亲!”
“你同意的!你给朕配人了!把朕送人?不在乎是吧。”
“我能如何!”
“拒绝敬事房!宣示主权!朕是谁的?”
“本宫艰难!后宫!人言可畏!”
“朕一样!前殿!风雨如晦!”
洛长安吓了一跳,才知原来他一直不满她同意了敬事房添人进屋的事,“我说我:乏了。”
“嗯。朕是说,朕怒了。”
洛长安胸口因为愤怒而剧烈地起伏着,“不吃茶吗?她贴着身子暖了半天了。再不吃,茶就凉了。吃些茶,息怒吧。您!”
帝千傲半眯着眸子,将下颌搁在她的颈窝内,将她耳尖放在唇间碾着,“朕也喜欢第一道茶水。浓烈。”
“去吃第三道吧,精华。”
帝千傲将她手腕攥住,压在她的项顶,膝盖顶开了她合起的腿,打算进攻她,“听起来不大度了。朕没吃她茶,也没摸她贴身暖过的茶壶啊。朕甚至没有看她。吃醋了?别人觊觎你的人,你不舒服吧。乖,解决问题,把窗户纸,捅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