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二哥和大姐吗?”
戚乐芩看到从车上下来的人,惊呆了。
“我印象中二哥明明不是这样张扬的人啊,他不是一向喜欢低调的生活,从不在人前表现出有钱人的优越吗?”
戚无润接话:“或许是……晚来的叛逆期?”
两兄妹正议论得热闹,戚无彧突然将视线从窗外收回,转身往沙发走。两兄妹一见他动了,才猛地想起自己的处境。
戚无润还好,他就是被连累的,惨的还是戚乐芩。
回过神来的戚乐芩心又提了起来。
诚惶诚恐地跟着来到沙发前,却不敢坐下。
“大、大哥。”
戚无彧坐在她对面,他轻轻抬眸看过来,戚乐芩就有种呼吸不过来的窒息之感。
“这艘邮轮是你买的?”
戚乐芩不敢说一句假话,“是的,大哥。”
“三日狂欢,你倒是很有想法。”
“我、我……”戚乐芩吓得头都不敢抬起来。
戚无润也走过来坐下,见戚乐芩被吓成这样,是又心疼又恨铁不成钢,“芩芩,你从小身体不好,想来喜静,不是这么闹腾的性子,也不喜欢去太热闹的场合。我知道这个三日狂欢不是你自己的想法,说吧,是谁给你出的主意?亦或是,是谁煽动你弄这么一出的?”
“我希望你能说实话,不然大哥责罚,我也帮不了你。”
戚无润也很无奈,他就出了一个月的差,回来就弄这么一出。
事实上他出差都没结束,项目组所在的位置偏远,网络信号不稳定,他不能很快地接收到外界的信息。是大哥主动联系到他,他才知道自己的妹妹跑国内“炫耀”她的豪华邮轮来了。
他的妹妹他自己了解,说好听一点是纯真娇弱,说难听一点就是头脑简单又胆小。她自己绝对没这么大的主意!当即不用大哥多说,他立刻就意识到不对劲,匆匆结束出差赶回来。
好在他来得及时,赶在三日狂欢开始头一天登上邮轮。
戚无润比戚无彧还要晚半个小时到。
他一登上邮轮就被戚无彧的人请了过来。
连戚乐芩的面都没见着。
要说戚无润心里不忐忑是假的,在戚家,别说他们这些同辈,就是一些长辈,内心也非常惧怕戚无彧。
戚无彧好好说话的时候他们就很怕他了,更别说他动怒的时候。
俨然,戚无润是知道戚无彧此前联系过他父亲的事。他今年二十四岁,已经慢慢从他父亲手里接手公司事务。很多事,尤其是戚无彧亲自打电话来提醒的大事,他父亲都不会瞒他。
所以戚无润这几个月来一直都很谨慎,要不是突然有个很重要的项目出了变故需要他亲往处理,他这段时间根本不会离开家里半步,定会留在父亲身边好好协助他并盯好自己的妹妹。
他已然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原以为父亲将他叫到书房特地嘱咐交代过,也会同他一样在意,哪里想到父亲会这样自大,竟让妹妹在他眼皮子底下被人这样忽悠!
“没、没人煽动我。”
戚乐芩不清楚自己做这些到底犯了什么事,虽然弄一个“三日狂欢”出来是有点离经叛道,可许多有邮轮的有钱人也会弄这些活动啊。怎么其他人弄得,她就弄不得?
她又没有在邮轮上弄太过分的事。
都是一些富人的玩乐戏码罢了,来这里的人喜欢就参与,不喜欢就不参与,她又不会强求。她觉得她不仅做得不过分,反而是做了好事,毕竟她给很多想要拓宽人脉的人提供了一个很好的平台。
心里是这么想,但见戚无彧和戚无润都这么严肃,戚乐芩隐隐意识到了事情似乎真的有点严重。
“你们不知道,这艘邮轮当初竞拍的时候我有很多竞争对手,最后是我拍下了。可有那么多人想要这艘邮轮,他们却都错失了,肯定会心生遗憾。能参与竞拍的人非富即贵,我不想因此事给家里惹不必要的麻烦,就想着攒个局把大家都请上来玩一玩……”
“你自己的想法?”戚无彧淡淡问。
“不、不全是,是拍卖方事后联系我,说没拍到的其他买主都很遗憾错失所爱,希望我能允许他们前来参观。对方又暗示我说这些买主非富即贵,让我能给面子就尽量给几分面子,刚好我也想邀请我的朋友们一起来玩,我就找了我几个朋友一起商议,最后就觉得请大家来这里玩三天三夜玩个尽兴。”
“我又想着,请几个人是请,请几十个人几百个人也是请,索性就弄得大一点。但我在国内认识的人不多,没有渠道,就让人帮忙宣传了一下。这样一来,不用我多做什么,自然也会有许许多多有权有势的人自己慕名而来。”
“你要邀请人来玩,完全可以选择在加州,为什么要在国内?”
这是戚无彧问的,也是戚无润想问的。
戚乐芩一听他这么问,眼泪就掉了,“我、我很久没回国了。我、我和那么多厉害的人一起竞拍邮轮胜出,很多人都说这是一件很值得骄傲的事,我、我也想邀请在国内的哥哥姐姐们来玩。”
“我明明只比二姐小几个月,却因为身体不好,爸爸哥哥从来不让我帮忙,什么都不让我参与,我从小到大都没有做成过一件拿得出手的事,我、我也想让你们夸夸我,说我不是废物。”
戚无彧看她一眼,没有说任何宽慰的话,大有等她哭完再说的意味在里头,看着冷漠极了。
戚无润不行,他听得心疼不已。
“你……芩芩,很抱歉,我和爸就想着把你护好一点,不让你遇到一点危险,却忽视了你心里的想法。”
话出口见戚乐芩哭得更厉害,戚无润不知所措,只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戚无彧。
却见戚无彧丝毫不为所动。
霎时心凉大半。不是为戚无彧的冷漠心凉,而是为他自己被戚乐芩两句哭诉就不自觉忽视了正事而心凉,他差点就动了“就此作罢不再追问下去”的心思。
妹妹要心疼,但也要先把正事处理了。
那可是要命的。
他在想,他出差这段时间父亲之所以忽视对妹妹的看顾,忘记了大哥的警告,是不是就是因为心疼妹妹不忍再追究下去,以致于每每到最后都混淆了主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