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导的问话,实在太温暖。刘海中弓着腰连忙回应:“五十三。说是快到退休年纪了,实际上还不算大。”
“嗯,你知道努力进步,这就是大好事。”李和时肯定着说。
坐在办公桌后面的,油头粉面、油光水滑的李和时,是近来风光无限的人物,刘海中陪着笑脸回答:“当然啊!但是,我自己想要进步,也要在您的领导之下才行啊!”
李和时故意发出“哦”的一声,刘海中连忙点头哈腰表决心:“我就听您一个人的指挥!”
“嗯。”李和时感到很满意。端起茶缸子喝了口茶,他再看着刘海中:“你们大院的情况怎么样?你说说看。”
要是说别的,高小文化的刘海中肯定有困难。但要说情满的四合院,他当然是手到擒来。
走近几步,他笑呵呵地说:“李厂长,”
李和时见他弯腰着辛苦,摆手让他坐在对面的椅子里。
“我们院二十几户,百十口人,的确情况复杂点儿。”刘海中感谢领导的赐座后,认真地分析着,“不过好在我在大院里有威望,群众都能配合我在大院的管理工作。”
“嗯,那就好。”李和时称赞后,开始询问各家各户的状况。
刘海中觉得要治理一下院里的“刺儿头”,比如何雨柱这样的人。
但李和时更感兴趣的,却不在此。
“秦淮茹总说生活不容易,你了解她的状况吗?”李和时皱着眉头问。
领导心烦,那就是属下的失职。刘海中连忙说:“要说不容易,其实大家都要艰苦奋斗的,是不是?秦淮茹过得的确紧张,但跟她过于溺爱孩子有关系。”
李和时面带微笑,只听不说。
“就说傻柱吧。”刘海中咽了口涂末后接着说,“总带回来一些剩饭菜,都被秦淮茹抢走了。呵呵,这是院里公开的秘密。”
李和时听了,眉头皱起:“这不合适吧。”
“是啊。”刘海中觉得很有趣,不禁笑了起来,“说起来是啊。秦淮茹一个小寡妇,总是抢人家光棍儿的饭菜,呵呵呵,”
他自顾笑着,却见李和时的脸色沉黯下来。
刘海中不敢再说笑,恢复了严肃的神态。
果然,李和时带着惋惜和教育的语气说:“秦淮茹生活有困难,我们应该多关心才对。她关心孩子的成长,这也是人之常情。至于抢傻柱的饭菜,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是不是?”
“是是是。”刘海中连忙改口。
“不过,”李和时犹豫一下,接着说,“她的思想工作,也的确需要加强。”
“对对对。”刘海中一迭声地说。
“这样吧,回头儿你让秦淮茹到我这里来一趟,我好好开导开导她,给她做个深刻的思想教育工作。”李和时把身子靠回椅背。
李和时的为人,刘海中自然是心知肚明:表面是道貌岸然,一肚子都是坏水儿。
叫秦淮茹来干什么?无非就是试图勾引呗。
心里骂着这个坏蛋,刘海中虽然不敢公开反对,但态度很犹豫。
“刘海中,我看好你这位老同志。”李和时靠近办公桌,微笑着说,“从明天起,你就做纠察小组的组长。”
天降喜事!
盼了一辈子能出头、能做个官、能管人的刘海中,几乎当场就兴奋得犯了心脏病。
“哎呦,这是领导,哦不,是您对我的看中啊!”刘海中从惊喜的呆愣中,迅速地清醒了过来。
看着李和时淡定的微笑,他当然懂得这笑容背后的深刻含义:“我绝对只忠心于您一个人!您让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这就好。思想上,”李和时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示意着,“一刻都不能放松。”
“明白,明白。”刘海中立刻站起身,“我是不是这就去纠察小组通知下去?”
笑着摆摆手,李和时用手指点着他:“年龄大、工龄长,但是管理经验还是不足,还是欠缺。这事儿你自己去说多不好!我派专人下去通知,这不显得你更正式了吗?”
“对对对,这敢情更好!”刘海中笑呵呵地躬身说,“应该是这个程序,应该的。”
说完,他喜不自胜地就要往外走。没走几步,他停住了身子。
转回头,刘海中看到李和时带着惯常的微笑,仍在盯看着自己。
“秦淮茹的思想是有点落后,可能跟她那个寡妇婆婆也有关。”刘海中想起来似乎很气愤,“我这就去通知秦淮茹,让她过来接受您的思想教育!”
“好,我等你,”李和时说完,连忙改口,“我就在这里等她。”
刘海中走出办公室,立即恢复了平时的身高,甚至更高。
心气儿高涨的他,走出办公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吐掉吸进嘴里的沙粒后,他眯着眼睛走去车间。
秦淮茹得到刘海中的通知后,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来到了李和时的办公室。
李和时的脸色很难看,这让秦淮茹更加不安。
勉强现出笑容,秦淮茹带着歉意说:“昨儿个听了您的话,我特意找电话给老家了。可是,没找到我堂妹。”
李和时紧盯着她,心里盘算着:那个秦京茹,实在太可恨!应该先教育她!然后再教育秦淮茹。
“她不在老家?你不会是替她打掩护吧?”李和时试探着问。
“没有,没有。我怎么敢欺骗领导呢!”秦淮茹连忙解释,“她妈接了电话,说是她跟一个城里人来往很多。像是在搞对象,但又都没见过,也没听秦京茹说过那个城里人的具体情况。”
李和时听了,觉得像是气球泄了气一般:先搭上秦京茹的美梦,破灭了。
这个梦破灭,好在还有秦淮茹。但是,这口恶气必须出。
“好!”李和时板着脸说,“既然她跟城里人搞对象,那就说明她,或者那个城里人,有赔偿那几斤大虾的能力!”
不待他的话说完,秦淮茹赶紧说:“够呛。我堂妹肯定没钱赔您,即便真有个城里人搞对象,人家也不能负担这事儿啊。”
李和时气得胸膛起伏不定,想了想还是说:“不管怎么说,必须要她当面跟我解释清楚!这不过分吧?!”
“不过分,不过分。”秦淮茹连忙陪着笑脸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