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试
顾轻舟和司行霈绕到了旗楼的后面。
司行霈就牵着她的手,尽量让她走在阴影里。
顾轻舟跟他说:“前几天听平野四郎和夫人谈话,九成是能听懂了。”
“学得这么快?”
“蔡长亭很用心。他跟我说,要我永远不要对夫人和阿蘅出手,这是他的条件。我答应了,故而他很认真教我。”顾轻舟道。
蔡长亭担心顾轻舟害死平野夫人和阿蘅?
“他倒是有点眼光。”司行霈骄傲道。
知道顾轻舟的厉害,的确很有眼光。
顾轻舟抿唇微笑。
“他教的对吗?”司行霈又问。
顾轻舟说:“高桥荀帮我检测过几次,不管是语法还是词句,蔡长亭都是老老实实在教。”
“他的目的,就这么简单?”司行霈沉吟了下,“教会你日语,对他们并没有什么好处。”
“谁说的?”顾轻舟笑了起来,“万一哪个日军高官看上了我,将我送出去,岂不是能就一段美人计?”
司行霈的脸,一下子就阴沉了:“他有这个主意?”
“你觉得平野夫人对我是有母女感情?”顾轻舟几乎笑出声,“旁的不说,单单丢下我在乡下十几年,就不是一个母亲能做得出来的。
既然接了我回来,自然不会让我吃白饭了。笼络权贵就是手段之一,要不然你以为为何要破坏我的婚姻?”
江南不是平野夫人要的,司家的兵力和财力,平野夫人更是看不上眼。
要不然,他们也不会处心积虑要毁掉顾轻舟的婚姻。
蔡长亭的目的是什么,顾轻舟也许猜不到,可不安好心却是真的。
“我要宰了他。”司行霈冷冷道。
顾轻舟抱住了他的胳膊,笑道:“宰了他容易,可杀了他,就是断了平野夫人的左膀右臂,到时候保皇党和ri běn人双方袭扰,你苦不堪言。
再说了,我是自愿跟他们来到太原府的,并非胁迫。如今哪怕后悔了,也不全是他们的责任。”
司行霈的表情并未好转。
他神色阴冷。
顾轻舟更加靠近他:“司行霈,等我把保皇党一窝端了,你再shā rén。现在嘛,保持理性。”
司行霈勾起她的下巴,亲吻了下。
他心情稍微好转。
顾轻舟和他慢慢踱步,转到了马槽。
司行霈挑中了一匹枣红色的大马,对顾轻舟道:“等会儿你骑这匹。”
顾轻舟却满马槽溜达,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对一匹棕色马道:“这匹漂亮。”
司行霈拍了拍马背脊,又看看牙口和眼睛,对顾轻舟道:“不及我挑选的强壮,中看不中用。”
他们议论着,程渝就带了蔡长亭和阿蘅进来,身后还跟着康晗和二宝。
司行霈再次看到了蔡长亭,主动走上前,态度挺和蔼,问他:“蔡先生,会打枪吗?”
“会一点。”
“等会儿来个比试,如何?”司行霈问。
顾轻舟笑了,问:“有赌注吗?”
“当然有。”司行霈道,“赌注是十根大黄鱼。”
“这我可赌不起。”蔡长亭笑笑,“我没钱。”
他的笑容很美丽,哪怕他说出这样的话,亦叫人不忍心低看他一眼。
“别谦虚了。”司行霈道。
阿蘅站出来,为蔡长亭整了下领口,道:“既然出来玩了,就跟司督军赌赌无妨。”
蔡长亭温柔道了声“是”。
“看你们甜蜜的,都要腻死我了。”程渝在旁边笑话蔡长亭和阿蘅。
她故意用夸张的话调侃阿蘅。
阿蘅表情微落。
顾轻舟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默不作声。
她为康晗和二宝挑线马。
她不顾那边热火朝天的比赛,只是问二宝:“你也要骑马?”
“二宝要骑。”康晗忙道。
“我要骑。”二宝接康晗的话,反正康晗说什么就是什么。
“那好,我给你们俩挑选比较温顺的马。只是要记住,切不可跑得太快,要由马夫牵着。”顾轻舟道。
康晗忙不迭点头。
管事的带着两名驯马师过来,给康晗和二宝各自挑选了一匹小马。
康晗高兴极了,当即就要爬上马背。
顾轻舟叮嘱驯马师,不可以让两个孩子的马跑得太快,就让他们去玩了。
康晗和二宝的马,牵到了跑马场上。
虽然兴致勃勃要骑马,可真坐到了马背上,康晗还是很害怕的,紧张兮兮抓住了马鞍,并没有乱动。
顾轻舟就放心了。
她安顿好了孩子们,走过来瞧司行霈和蔡长亭时,他们的赌已经打好了,现在正在挑线战马。
顾轻舟就走到了司行霈身边:“别使诈啊。”
“我用得着使诈?”司行霈笑道,“放心吧,我不会让他死得那么容易的。”
顾轻舟白了他一眼。
她又走到了蔡长亭这边。
阿蘅和程渝已经去了旗楼上,准备观战。
“怎么会想要比赛?”顾轻舟问蔡长亭。
依照蔡长亭的性格,是不可能被司行霈激怒的。
“奖金丰厚。”蔡长亭道。
他修长匀亭的手指,轻轻拂过马毛,手背上有点伤痕。
“你也图奖啊?”顾轻舟笑道。
“当然了。”蔡长亭道。
“不怕输?”顾轻舟又问。
“不怕。”蔡长亭笑了笑,“输了也不过一点钱财而已,若万一赢了呢?”
顾轻舟淡淡微笑。
她看着蔡长亭,表情莫辩,同时暗中给司行霈递了个眼色。
司行霈冲她眨眨眼。
“轻舟,等会儿我赢了,咱们去喝酒?”司行霈牵了马过来,问道。
他丝毫不避讳蔡长亭。
蔡长亭知道他没有失忆又能如何?
“你若是能赢,自然要为你庆贺。”顾轻舟笑道,“加油。”
然后又对蔡长亭道,“长亭,加油。”
蔡长亭颔首。
司行霈牵了马走到了马场上,顾轻舟则到了旗楼。
她一进门,就听到程渝在问阿蘅:“他这样漂亮,你们母女是要养他做面首吗?”
阿蘅脸色紫涨:“长亭是幕僚。”
“真的?幕僚就不能睡吗?”程渝问。
“恶心!”阿蘅神色骤然发狞,“你还是女人吗?这样放荡的话,你也说得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