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府里的六皇子武易辞与自己的大小舅子插科打诨,聊得不亦乐乎。朝堂之上却不是如此,有的人惶惶不可终日,有的则是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番的,有的却是忧国忧民却也难掩心中的动容,然唯独户部尚书却是最是高兴不已的人。
这连连的征战,白花花的银子大把大把的送往边疆,只为了将草原上这群饿狼堵在国门之外。
如今这群饿狼要自相残杀,便没有多少的精力顾及到大周,便是这群饿狼还是死性不改,那又如何,便是只是死上几头饿狼对大周来说也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大周并不惧怕北方草原上的饿狼,只是既然是自己的钱能用在其他的地方造福大周百姓,为何要用白花花的银子和血淋淋的大周儿郎的骨血铸就一道道长城。
这些年里虽然风调雨顺,大周境内少有不幸之事,只是整个诺大的大周处处都要花钱。一整年的税收又大半都砸在了西北漠北一线。
剩下的不足一半的税收却是要支撑起整个大周剩下的一年的日子。大周境内比之前朝少有天灾人祸,多是风调雨顺,与大周历代皇帝重视水利等造福后人百年的事离不开。
因此,大周每年都要斥巨资新修水里维护水里。除水里之外,还有每年百官、宗室、侯爵、附属国的俸禄和赏赐都是大把大把的白花花的银子。
且这些年随着承平帝的子嗣的长大,年年都有大把大把的白花花的银子砸进去。毕竟那一年里都有几个皇子公主的成亲,便是满朝文武在是如何,却也不好太过,那一位皇子公主成亲之时皆是在规制之内,并无不和利益之处。
便是寻常人家,子女大婚尚是大操大办,人家皇帝的儿女不过是到了合适的年纪,顺其自然的成婚而已,何错之有。便是在不好多言,户部尚书心里也忍不住叫苦连天,谁叫承平帝的儿女架不住数量多啊!
由此观之,国库捉襟见肘可见其艰难户部的艰难。
满朝的文武对六皇子有诸多的怨言和轻视,户部尚书却是满朝文武里最喜爱六皇子的。
这六皇子便是有千般不好万般不是,唯独一点,那便是他花钱少啊!
就连以后的王府,也只是外城一个大些的宅子罢了,除了那一池子的荷花稀奇些,其他的不过寻常之物罢了,就连府中的奴仆都要比其他的皇子公主的少上大半。
更不要提,六皇子府从被赐下至今,一次都不曾修缮过,你说户部尚书如何会不喜欢六皇子。(大周的皇子公主府在规定的年限内,上报朝廷,可由朝廷出面修缮,不需花费一分钱。
且大周的皇子公主府的奴仆大部分是出自内务府,内务府的银子是皇帝的银子,在大周历代的户部尚书的眼中,皇帝的银子就是大周的银子,朝廷的银子,国库的银子,放在内务府不过是先暂时保存在皇帝手中罢了。)
因而只是喜爱游山玩水,不喜着家的六皇子在户部尚书的眼里是顶顶好的皇子,人家孩子只是爱玩些罢了,又不多花朝廷一分银子,还每年省了许多的赏赐。
私心里,户部尚书是希望多出几个像六皇子这这的皇子公主的――省钱。
这下子,大金的二王子要同大周结盟,并且许诺五十年之内秋毫不犯,将胭脂城双手奉上。户部尚书心里简直是乐开了话,至于什么五十年之内秋毫不犯,户部尚书是嗤之以鼻一点儿也不相信,还是胭脂城的诱惑来得大些。
只要一想到胭脂城每年带来的大把大把的白花花的银子,户部尚书就忍不住乐得眼睛都看不见了。
手中有了大把大把的银子,谁还计较那三瓜两枣,谁来要银子,他大手一挥给就是了,花得又痛快又不用一把年纪了还要扯着膀子给那帮一天天只知道花银子的蠢货们吵架。
这下子,等到明年,军费那边就可以省下一大笔银子,到时候工部用来修官道的钱也出来了,皇帝的儿女成亲也可以大方些,不必如此扣扣搜搜的丢了大周的脸面……,便是那笔银子不能花,堆在国库里看看也好啊,至少家中有粮心中不慌啊!
户部尚书一个儿躲在满朝文武中间,直乐呵,自大做了户部尚书一直以来从未舒展开来的额头上的皱纹都年轻了几分,暗暗的瞧着竟是偷着几分的俏皮可爱在里面。
朝堂上早就吵成了一锅乱粥,除了少数几个人,其余人皆是不曾注意到平日里多要一分银子便是要他命的户部尚书,此时竟是比一个得了糖的小孩子还要开心。
忽而一人忽然站了出来,面上带着坚毅,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陛下,臣以为镇北将军君言包藏惑心,通敌叛国,请陛下将此小人早早的除之而后快。”
年轻臣子的话,宛若平地一声惊雷,将闹哄哄的朝廷一下子就砸平了。
满朝文武敛了神,目光沉沉的看着年轻不知事的小青年。有那宦海沉浮了几十年的人精只看了一眼,不知大祸临头的年轻人,便径直闭目养神起来。
承平帝面上的神情不变,只是目光平静的将满朝的文武扫了一遍,若有似无的瞟了几眼位列前排皇子公主和零零散散分布在朝中中间的驸马。
沉声道,“何出此言,有何缘故?”
年轻人见上首的天子不仅没有龙颜大怒,反而和颜悦色的轻声询问他缘由,心下更加认定自己做的没有错,那什么镇北将军果然是一代奸雄。
便不是,也是功高盖主,如今他顺水推舟的给皇帝支了梯子,将来还会愁不能平步青云,便是娶公主都是有可能的。
面上忍不住带上几分的欢喜,上首的承平帝的眼神暗了暗,终日绷着的嘴里轻轻的扯了扯,其中的嘲讽之意在明显不过。
承平帝身旁的福生不忍的睥了一眼下首的年轻人,便飞快的撤了回来,打起精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