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远在京城,于云中的事却是不清楚,更是鞭长莫及。现下却是无论君言的伤势到底如何,却是要派人去云中的。
因着武龄安失踪的缘由,故而京城众人人人自危,眼下便是这般情景,却也不好将谁推出来,毕竟上面坐着的那一位究竟适合想法却也不好说。
便是心中有其他的想法,只是一想到一家老小的身家性命却也不好多言。
故而一时之间御书房中却是静了下来,承平帝瞧着众人的模样,心下却也已经明了。却也不逼迫他们,该如何总是要有人出来的,便是他们不主动,却也尤不得他们。
周灵素忽得一下子从凳子上颓然的坐到了地上,双手揽着自己的双肩,整个人都在发抖,是不是的还有几声呜咽声传了出来。
倒是将御书房中寂静的气氛给一下子就敲破了,福生将被周灵素忍在地上的折子给拾了起来,却也不敢乱看,将折子合上便径直呈到了承平帝面前的御案之上,没有一丝的犹豫。
承平帝叹了一口,终究却也还是朝武龄安使了一个眼神,到底男女有别,这御书房中的其他人却是不好上前。
故而便是武龄安诚然同君子一般并无其他区别,却也只有武龄安合适。
武龄安自幼便在承平帝身边长大,且素来聪慧,父女二人素来多有默契,故而大多数时候承平帝之日一个眼神,武龄安便已经知道该如何去做。
因而大多数的时候,二人说是父女,君臣,却也是志趣相投的至交好友。
故而,承平帝属意武龄安为下一任继承者,却也并无道理。
武龄安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径直走到周灵素的身旁,只是她素来便不曾懂得如何哄人,便是寿王武龄衍对着她撒娇,却也不过是顺着他的意便罢了。
如今,周灵素如此,她却是不知该如何是好,却也只能是看着瘫坐在地上的周灵素束手无策。
其他人瞧着武龄安那一副生无可恋却也不得不硬着头皮上的模样,便是仍旧是那一张温和但是却又是面无表情的脸,却也仍旧看出她的束手无措。
心中竟是隐隐的带了几分好笑,福生垂了垂眼眸,朝承平帝那边看了一眼,见承平帝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方才快步上前,在武龄安的耳边低语了几句,武龄安面上的神色却是愣了一瞬间,到底却也点了点头。
故而却也缓缓的蹲在了周灵素的身边,几次伸了伸手,到底终究还是未曾将手伸出去。
武龄安知自己的性子,索性将手收了回来,面色一正,径直温声道,“表嫂,你莫哭可好,这些时日过去,想来表兄应是已经无碍。”
武龄安不会哄人,便是连劝慰人却也是干巴巴的。她不开口还好,她一开口,周灵素却是在以忍不住。
一大声便哭了出来,伸出双手,一把便揽住武龄安,抱着武龄安便痛苦了出来。
武龄安一愣,随即面色的神情一层层的龟裂,身子径直便僵住了,双手仍旧是垂着,只是从她微微有些发抖的双手,却是可以看出,她却是极其不适应,到底却还是忍住心中的别扭与不舒服,未曾将周灵素推开。
“烟,烟,”武妙生却是忽得梦中惊醒,凄厉的呼唤之声。竟是将御书房却也震上了一震。
三部尚书对视了一眼,皆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惊涛骇浪,竟是冷汗淋淋。
这大周朝,最恐怖的不起上首坐着的那位有着生杀大权的陛下,却是方才吼叫出来喜怒无常的五皇子武妙生。
三人立即掩了眼中的神色,似是什么也未曾听到似的,一时之间竟是觉着方才,却也不该顾及太多,若是早早儿的将事情给了了,却也不会听到那不该听到的。
承平帝却也愣了愣,他素来便知道自己这个儿子,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除去在佛寺中能安眠之外。平常多是少有能入眠的,无论是这京中的御医大夫还是民间的隐士,却也不知看了多少,却是没有多少的效果。
便是累极了,却也只是浅浅的勉强能入睡,从他紧锁的眉头,苦着的一张脸却也知道他睡得并不安稳,便是如此,却也不过只是勉强入睡罢了,稍有动静,却已从梦中惊醒。
故而,今日武妙生破天荒的在御书房中睡了过去,承平帝却也未曾多言,只做不知。却也是一片慈父心肠,许多时候承平帝瞧着武妙生憔悴的面容,青黑一片的眼睛,偏执的性子,却也不知当年未曾将他给了那僧人带走是对害死错。
只是到底心中却也有几分的后悔,至于其他,已经有了一个长在道馆中的公主,在多一个和尚皇子,却也不是什么大事。
现如今,听着武妙生凄厉的声音,却是叫承平帝心下一片心疼。且不说武妙生到底如何却也是他的儿子,便武妙生不是他的儿子,却也是大周国之栋梁。
便是如今武妙生方才十九,然其赫赫战功却是不能叫人忽视,凡他所在之地,却是不敢有人来犯,产期灾年却也是如此。故而凡是武妙生驻守过的边城,却是一片繁华,一点儿也没有边城该有的肃然与萧瑟。
这累累的功绩,却也足够承平帝对他关怀备至。
武妙生只要一闭上眼睛,却是一片狼藉的血海,他本就是嗜血之人,他自是不怕,只是他怕,他怕倒在血海中的那一人在以起不来。
复微微一转,却又是一片火海,无论他跑的有多快,他的声音有多大,他却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人被大片大片的火焰吞噬。
武妙生伸出手,上眼角的眼泪拭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哑着声音告罪,
“父皇,妙生身体不适,便先回去了,若是无事,我想去母妃哪处住上些时日。”
武妙生嘶哑的声音,带着的苍凉却是叫人同样心生悲凉。
承平帝略微思索了片刻,却也还是点了点头,这日子还长,却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的。
“你去吧,好好照顾自己。”
武妙生点了点头,却也未曾在说一句话。便捂着心口,深一步浅一步的朝外面走去,凄凉的背影却是叫人忍不住的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