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忻,我和小孟要出一趟远门,我们去之后家中你最大,家中一切便由你全权一手照看,慈玫,慈璟年纪尚小,你要照顾好弟妹。”
周灵素端坐在前厅上首的位子上,面上的悲戚之色却已经收敛了起来,虽瞧着面色憔悴,只因垂着眼眸,故而下首的周慈忻,周慈玫,周慈璟虽觉着甚是不对劲儿,只是周灵素到底是长辈,便是心有疑惑,却也不敢放肆,故而只能将心中的疑惑压在心底。
周慈忻是家中长子,素来便有成算,照顾弟弟妹妹,便是周灵素不交待他却也不会有所敷衍,自是连忙应了下来,毕竟周灵素面上的神色着实不好,
“二姑姑,放心,家中一切有慈忻,照顾弟弟妹妹慈忻责无旁贷,只是二姑姑此去?”
周灵素点了点头,且不说君言的情况究竟如何却也难说,不过是叫身边的人平添担心罢了,况到底却也不好说,她知道却也是僭越了,
“路上遇上了些意外,云涯遇我们走散了,到底却也不知道情形如何,因而这次织儿便留在家中,你们兄妹三人还有学业,学业不可耽搁,她留下来却也好,到底也跟在我身边那么长时间了。
因着着实是在是仓促,因而便只带碧梨一人,家中有事不能决的可去寻你三叔公,若是有关皇室之时径直去寻六皇子便可。”
周灵素一开口周慈忻便已经知道周灵素却也不会告诉他此去何处,心中多有忧虑,却也不好在问其他。既是如此,却也只好作罢,
“慈忻记下了,家中之事,二姑姑不必担心,一切有我们。”
周灵素点了点头,“沈岸,罢了,那孩子却也是个苦命人,好生照顾着吧,待他从书院回来,知乎他一声便可。
平素不必管他,若是他无事,只要没违反律法,便由着他去吧,他到底与你们不同。”
周慈忻点了点头,应下,来了这些时日,他于君家的人却也皆有了解,便是那些人瞧着着实偏执,只到底却也是他二姑姑的家,他一个做小辈的却也不好说什么,故而只要不是那包藏惑心的,他却也只能装作不知。
于周慈忻周灵素自是在放心不过,只是到底这却是她家,而不是周家,若是不多说上几句,却也怕周慈忻兄妹束手束脚,
“其他该动的人家,该备的却也备下了,到了日子只管吩咐喜子送过去便可,家中要走动的人家,该如何备礼,皆是喜子在一手操持,你只吩咐他便可。”
周慈玫却是忍不住了,她无论如何听着,她二姑姑此一去,似乎不知何时是归期的样子,心中甚是不安,
“二姑姑,这次出门,你们这是要去多久,何时回来,怎地听着似乎要很长时间的样子。”
周灵素听着周慈玫话语中的急切和担忧,到底却也扯了扯嘴角,勉强扯了个笑容出来,只是却是无论怎么看着到底勉强得很,
“慈玫不必担忧,好好在家中便好,短则一两个月,长则许是半年,许是更久,到时候看吧!”
周灵素幽幽的声音里带着说不出的怅然,周慈玫还想要在问些什么,周慈忻却是伸手扯了扯她的衣衫,
“二姑姑,何时启程,却是好准备准备,毕竟出门在外,不比家中,该备下的还是要备下些。”
周灵素揉了揉太阳穴,顺手抹去眼角的眼泪,
“明日,明日一早,明日会有人来接我们,马车这些却是不用了,我们收拾收拾行李便可,三叔家那边却是先不用通知,省得来会折腾,待我们走之后,慈忻走一趟,将事情说上一说便可。
所有责怪,我回来在说罢。”
周慈忻心中甚是惊讶,故而便是脸上却也带了几分,“二姑姑,怎地这样急?”
周灵素叹了口气,终究却还是多说了两句,周慈忻兄妹虽是小辈,到底却也不好叫他们太过担心,
“无事,到底与那一位有关,我却也不好同你们兄妹说太多,虽是急了些,却也没有办法,若是没有其他的事,便去吃饭吧,吃了饭却也不得闲。”
周灵素沙哑的声音低低浅浅的砸在众人的心上,其他人却也不好说什么,故而却也只能静默不语,况出一趟门着实不易,自是要好好的准备一番。
君言扶着钱顺儿的手强撑着坐了起来,其他不论,到底是救命之恩,理当好好感谢一番,“言,谢道长救命之恩,咳咳,大恩无以为报,他日若有用到之时,还望道长莫要,莫要客气。”
尘虚道长笑着点了点头,“将军,不必如此客气,且还是躺着的好,只是到底伤了心肺,日后还得好好将养才是,若不然,只怕于寿数上多有影响。”
尘虚道长一身青衣道袍,仙风道骨的坐于大帐中间的桌子旁,一举一动皆是韵味天成。
君言苍白的脸上,带上淡淡的笑容,便是脸上狰狞的刀疤却也带上了几分柔和与暖意,
“便是寿数有所欠缺,已是天之大幸运,咳咳,言以为,言以为,此次恐是连命也保不住的,如今,如此,言是高兴不已。”
尘虚道长只是笑了笑,提笔复又给君言重又写了一个方子,便径直笑着出去了。
这云中一趟,却是没叫白来,竟是发现一颗这样的好苗子,便是多留些日子到也不亏。
太清观中徒子徒孙虽多,只是能继承他这一身医术的,却是……,尘虚道长笑着摇了摇头,脚步一转便径直朝伤兵大帐走去。
君言却也未曾躺下,只让钱顺儿在他身后倚了个枕头,扶他靠好,
“顺儿,去,咳咳,去取炭笔和纸来。”
钱顺儿不放心的看着君言,“将军,这,要不还是先好生休息休息,您这身体却是还虚得很,怕是经不起这般的折腾。这个,其他事,也不在这两天,您说是不是。”
君言捂着嘴巴咳了两声,活着真好,她还有那么长的时间,他怎么可以错过,他也不愿意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