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差点儿将碧梨手中的白瓷碗给吓掉,碧梨连忙将手中的白瓷碗小心翼翼的在桌上放好,便立时转过身去。
只见君言手中拿个帕子手足无措的与床上之人大眼瞪小眼的,那能取重剑杀人无数的手,只一轻飘飘的帕子却也握不住,叫人唏嘘不已。
而床上之人则多有虚弱与欣喜,碧梨却是顾不上这许多,连忙惊喜的唤了出来,
“夫人,你醒了,可有哪里不舒服,我这边去请太医。”话尚未说完,碧梨便连忙转身,便朝着院子外面跑去。
周灵素试着动了动脸颊,方才虚弱的笑道,“阿言,你怎么了?”
听着这虚弱的不真实的声音,君言忽的一下子便松了下来,便是连着面上瘆人的刀疤也软了下来,多了几分的烟火味。
君言努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方才颤音道,“无碍,只要阿素无事,我便无碍,我便无碍。”
似声声喋血的杜鹃悲鸣,又似孤雁北飞,好不凄凉。
周灵素心中怔然,却仍旧固执的伸手去扯,这冷面的阎王将军。
那瞧着似是不复初时模样的手,却是想天底下最叫人心悸的厉害物,吓得君言一下子便往后退了下。
周灵素却是愣愣的看着自个儿伸出去的手,默默无声的眼泪,忽的一下子便涌了上来。
不过一瞬的功夫,便将伸出去的手,给收了回来,便直径冷声道,
“军中事物繁忙,你不必强迫自己,径直回去吧,经此一事,我自是不会在无事找事,这方方小小的院子,足我栖身。”
周灵素说的冷然,然眼睛里的泪水儿似是止不住的奔流不复回的江水,掺杂着苦涩的叫人变色的血泪。
君言握着帕子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只是面色莫测的盯着床上之人。
床上之人似是无所觉,顿了顿,将一个劲儿流得凶的眼泪给逼了回去,
“将军势大,能将我毫发无损的待会,想来,想来我那并无多大关系的弟弟应也无碍才对,将军可否告知一二?”
周灵素的声音哽咽,便是多有自持,然言语间的焦虑与担忧,和隐隐的害怕却是藏得甚是拙劣,叫人一听便可见其一般。
君言面上的神色越发的难看,便是眼睛里却也带了些许的悲凉,紧紧握着的双圈,恨不得狠狠的发泄一番,只是瞧着床上那个苍白憔悴的人儿,终究还是将种种的逼屈与苦闷给生生的咽了下去。
过了好一会儿,方才沉闷闷的道,“无碍。”
虽不知周孝棠如今如何,然君言却是自衬,以他手下的强兵悍勇,自是不可能护不住一个懂事机变的少年郎。
然,周灵素如今这般的模样,却是叫他无力,浑身的劲儿被抽了个干净,便是连一句完整的话,却也无力解释,便是这无碍二字,却也是抽尽他最后的力气。
只这无碍二字,却是叫周灵素陡然间觉着这初夏的天儿,冷得寒风彻骨,如置冰窟。
周灵素扯了扯嘴角,只觉着除了自家堂弟无事,尚算幸事,却是半分的力气也无,只觉着眼皮却是越来越沉,沉得她只想一睡不醒。
既然人家并不愿意,周灵素却也不强求,便是连看也不愿在看一眼,只合了双眼,声色冷然道,
“多谢,既是如此,你去忙吧,精神多有不济,恕难……,碧梨回来自是照料与我。”
君言面上的神色越发的难看,却忽的灿然一笑,“你便这,这般想我?”
周灵素却是瞧不见君言如何,眼也不挣的道,“既是多有不便,待身体好些,我便家去,定不会在与你惹麻烦。”
周灵素说罢,却也不顾其他,便随着那越来越沉的眼皮沉沉的迷糊去。
君言手中的帕子,一下子便掉在了地上,面上愕然,随即便是震怒,素来鲜少朝人挥过去的拳头,便一下子径直朝床上之人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