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识得佳人面,挽帘吹起耳边丝,大周的女子听闻素来貌美,萧善以前却是当虚言,如今惊鸿一瞥却是惊讶与这诡异主仆二人的荣耀,心下竟是有了些许的波澜,便是他萧氏素来出美人,却是与这江南来的美人大不相同,
萧氏的美人如同怒放的徘徊花,那这主仆便是静雅的白莲与温婉内敛的木芙蓉,美得静雅悦人,至少是萧善这大漠的浪子未曾见识过的。
故而便是小女儿家的呢喃争执却也少了聒噪多了些趣味,便是他素来嘲讽的深情如今却是无端嫉妒起那人来,
浓烈的徘徊花与清雅的白莲,若非要道谁更美上些许,却也不可较,各有美态,只与萧山耳边,却是更爱这出水的白莲,美得他心神荡漾,愿溺死在碧波千里里。
“表姐,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你不是奴仆,是我的表姐,是我的表姐,是芽儿错了,芽儿不应该迁怒你的。”
叶芽儿蜷缩着身子蹲在角落里,口中喃喃不停,眼神空洞,白莲花一样的美丽容颜,如同夏末凋零的花儿,憔悴而不堪一击。
一身暗绯色衣衫的茯苓,自是跪坐于叶芽儿的正对面,面无神色,若不是一身温婉,却见人,只一眼便当得世间最是狠心人,便是萧善瞧着这般的叶芽儿,心中却也多了些许的涟漪,却是比幼兽还叫人多几分爱惜之情。
“小姐,不必与奴道歉,自那人亲手签下奴的卖身契之日起,奴便是卑贱的奴仆,自老爷夫人救了亡夫那一日起,小姐便永远是奴的小姐,这世间便只有叶家小姐的奴婢茯苓,在无其他,小姐莫要在记错,便当是对奴的怜惜。”
说罢,便对着叶芽儿拜了下去,青丝堆纱,结成长髻束于脑后,一只乌云簪挑起一湾相思,独留未亡人空守百年坟,却道相思如许,鬓斑白。
萧善瞧得出神,心中竟是觉着这般的可人心便是多有娇惯却也配得上,忽的修长的手指敛上清风多情偷挽的帷帘,萧善眼中闪过恨戾,
却道耳边怒声,似惊雷贯耳,“萧兄,你将叶允安置于何地,怎得平白窥视我叶家女眷,不似大丈夫所为。”
萧善面上讪讪,却是恋恋不舍的将目光收了回来,到不是动了甚奸滑心思,只这异国的美人儿却也叫他动了心,自是情难自已。
况,这个中的故事,却是更叫萧善见猎心喜,便是他身份却也不低,到底却也大多时日皆来往于茫茫草原之上,却是没甚机会听些有趣儿的事,
便是那些传奇却也太过古板无趣,便是萧善识得几字,到底是个粗人,读不来那莺莺燕燕,悲悲惨惨,故而除去谋划,到底却也没甚有趣之事。
萧氏族中到底却也乱了景象,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若说没甚私心,却也不尽然,毕竟能好好活着,谁愿意去似,
心下却也有了思量,面上依旧憨厚,只却是亲昵了不少,“叶兄哪里的话,你我既为兄弟,你之妹妹自是我之妹妹,”
忽而转头对着华丽的马车便是一腔真挚的道歉,“芽儿妹妹,若是萧大哥有甚冒犯之处,还请妹妹莫要见怪,”
说罢,便对着马车便行了个周礼,不待叶氏兄妹多言,便又继续道,
“从今儿起芽儿妹妹便是我萧善的异姓妹妹,不敢说有允安待芽儿妹妹好,芽儿妹妹却也与萧善亲妹子一般。”
“兄长?”纤弱的声音似是无依无靠,叫人心生怜惜,萧善宠溺的看了一眼华丽的马车,轻轻一夹马背,便与叶允安并排而行,
“允安,先时却是为兄的不对,若无茯苓姑娘的解惑,只怕却是平白误会了芽儿妹妹,当真的为兄的错,为兄这般自称,允安当是不介怀的?”萧善面上诚挚,便是那双眼睛里的精明却也不见,唯独一片赤诚。
叶允安面上有些难为,只却也不知当如何,浅浅的笑了下,方才正了正衣冠道,“承蒙萧大哥看得起,允安与芽儿自是欣喜不已,大哥故土一行,我与芽儿不过是两外乡人,莫说行事,便是行走却也是困难重重,却是还蒙大哥照料,早日了了芽儿心愿,早归故土,到底如今大金却也是多事之秋,却也不宜久留,
若是大哥介是却也不忍见故土血流成河,却是还请大哥互送我们兄妹归乡,江南没甚奇特之处,只吾家埋在梨树下的梨花白与竹叶青却是极好的。”
叶允安径直从腰间扯了块琢有霏霏桃夭的羊脂白玉,径直交复与萧善手中,面上真诚,眼中诚挚,“还望大哥莫要介意,这是家母的嫁妆,自幼便与我,我今日与大哥,大哥便是我叶允安的兄弟,虽与血脉,却甚似血脉,他日便是大哥故土难离,有缘之时,凭这玉佩,径来江都叶家,便是我叶家的亲人。”
萧善虎目好泪,小心翼翼的将玉佩收于怀中贴身放好,径直从腰间取出一双三寸左右宝石粼粼的匕首,慎重的付与叶允安手中,
“允安之心,为兄却也明白,明知这玉佩是允安所爱,然为其你我兄弟情义,大哥却也只能夺爱。
允安以诚带我,我却也当以诚报允安,这一对儿匕首除去华丽锋利,却也没甚特别之处,只这却是我之一系之信物,与允安与芽儿防身,为兄却是在满意不过。”
不待叶允安将匕首送回,萧善握住叶允安的手往前推了推,诚然道,“允安且莫要说那些伤害你我兄弟情义的话,你既是把我当兄弟,我却也不负你之情义,既是兄弟,自是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这匕首却也是为兄一片心意,
便是允安不受,却也当为芽儿多做考虑一二,见匕首如见我,旁人见着这匕首,多少却也多有忌惮,自是不会难为芽儿一个弱女子,
允安,到底这世道女子却要比男子难上许多,况之大金如今这翻模样,便当是我这做兄长的于芽儿的一片心意。”
叶允安忽得觉着手中这对儿匕首重越千斤,眸色发红,声音哽咽,“好,允安不负大哥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