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易辞与君孟这对儿表兄弟你来我往的过了好半天儿的招,却是叫周慈扬三姑侄听了一耳朵的辛秘,且大开眼见。
她们三儿谁又能想到当今天子,却也有无能为力,无可奈何的时候,竟是连自己的亲妹妹都护不休。
自家二姑父(二姐夫)竟是这般的坎坷,原也只是个有着质朴想法的山村憨厚少年,身为堂堂皇帝的外甥,竟是被人逼着从的军。
而自家这个君家叔叔(君家哥哥)原也只是个聪慧的村野少年,买个爹娘早逝不得不以稚弱之身赴京寻亲。
而大周堂堂的六皇子殿下,竟然也是个没人疼爱的家伙,母妃死得早,自幼养在朱皇后膝下,奈何人家皇后娘娘不缺他这个小可怜儿的皇子,
故而并无多少另眼相看,不过是比旁的多些香火情。
更叫他们大开眼界的是,这皇宫里竟有这般多的宫妃,且当真天子还只钟意与先皇后,只这话到底真假,反正三姑侄却是觉着有待考究。
莫说旁的,便只是自家那闹哄哄的一家子,周秋玲便觉着挺叫人头疼的,他自然知晓自家父亲于嫡母那是倚重得紧,凡事内宅之中的事,大多都是嫡母说一不二,
然若说是自家父亲与嫡母那叫一个钟情,她第一个便是不答应,她虽是庶出,却也同样觉着那些个一堆堆儿的姨娘,叫人心烦得紧,故而这却也是她爱往自家二姐姐家来的缘故。
这家里便是有外人,却也不过是外人耳,而自家家里的那些个却是内外不是人,叫人无从下手。
不说其他,便是她将来若是嫁人,不论门第高低,却也只做正妻,且还得那家子家风好的,若不然一屋子的小妾通房,说不得还未怎得,她便忍不住动手将人收拾得干干净净,
便是夫婿又如何,若是叫她烦得紧,只怕是时常得伤筋动骨一百天咯。
只她同样也明白,自家二哥是嫡母的亲生骨肉,到头来却也只是得了这么一个叫人难堪的婚事,她说是一介庶女而已,
且她这庶女虽则嫡母因着她姨娘的缘故,待她倒也算是不错,奈何她并不得她爹的亲眼,
故而这婚事,说不得是个什么模样,却也叫人心里没底。
自家这个大侄女的婚事,虽则倒也算得上是高攀了,将来如何,也是未可知,只是光那份亲自求娶的情谊,却也叫人羡慕的紧。
而她这样的身份,不过是庶出,且这庶出与庶出尚有差别,她之身份却也算得上是庶出里的庶出。
故而在这个高官,勋贵,世家满地跑的京城,就以她们家那点子家世,当真想要高嫁且嫁得好,当真儿是痴人说梦话。
只是,就也她父亲那样的人,若当真儿是个没野心,一心为她们兄弟姐妹考虑的,只怕她二哥却也不至于与家里闹成这般的模样,
他嫡出的二子,却也不会定下那样出生的一个女子,故而她们这些个女儿,且不是最好的棋子。
这些个事儿,只想想,便叫人心烦得紧,只她素来便不是个聪明乖巧的,便是于那些个女儿家的功课上,却也不过是马马虎虎,
故而,人高门大户却也不见得瞧得上她这样的,且兼之她姨娘却也不过是中人之姿,她虽算不上什么丑若无颜,
在一家子姐妹中,到只能算得上看得过去,故而这般没才没色的女子,却是连做妾却也不能够,
故而她最好的婚事却也不过是同样嫁个庶子罢了,至于其他,周秋玲敛了敛眉,这世上哪有那多的好事,偏偏都叫你一个人得了去,
她素来便运气不嘉,于嫁人之一事上,她信她之嫡母比自己更胜。
只不过这些事,周秋玲素来不曾与人言语,便是姐妹间却也不仅仅只有和睦,况她们还不是一个娘,
故而妹妹们多多少少的阴阳怪气,她如何不清楚,只不过是所求不同罢了,缘何值得闹得难堪,反而叫人轻贱了她去。
“秋玲姑姑,秋玲姑姑,秋玲姑姑。”周慈扬径直伸手推了推周秋玲,周秋玲方才回过神来,叫着众人凝视的目光,面上一片诚挚,
“方才想到些事儿,觉着有趣,便有些入迷,怪不好意思的。”
周慈扬狐疑的打量了她一番,瞧着她手中方才玩耍的杯子都未曾放下,耳朵通红,眼睛里多有勉强,便知她未曾坦诚,
只是与自家姐姐对了眼,却也聪明的未曾叫开了来,叫周秋玲丢了面子,笑着道,
“秋玲姑姑,你这般的呆可不好,下次可要聪明些。今儿天气不错,痴坐屋中却也叫人怪烦的,
殿下道他的府邸里,这时节一池子的残荷瞧着却也乖有趣的,故而邀我们一道儿去赏花烤肉,却也是一件好玩的事儿。
故而秋玲姑姑,若是现在未曾打算归家,那我们略微收拾下,便走了。”
周秋玲略有些脑袋发懵,先时还不是斗得不可开交的?怎得不过是愣个神的功夫,便握手言和了不说,还约了一道儿出去?
不过她素来便是个爱热闹的,况这冬日里头,却也没甚好玩的,她却也是静极思动,径直道,
“二姐姐,二哥可一同去?若是都去了,家中如何,家里不是还有甚贵客嘛?”
周慈扬不雅的翻了个白眼,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秋玲姑姑,你方才莫不是呆着呆着,把脑袋也一并丢了?
你见过二姑姑何时喜爱过热闹?况且,二姑姑这一天天儿的忙得脚不沾地,那有时间陪我们一道出去玩耍,自是不与我们一道去的。
至于海棠花儿叔叔,他是不去也得去的好吧,我大哥二哥今日未曾沐休,他这个做兄长的做长辈的,且能不护着点自家姐妹与侄女儿,
便是去的是六皇子府,大周民风虽然开明,到底这不还没成亲嘛。”
周慈扬幽怨的看着武易辞,其意在明显不过。
周秋玲点了点头,忽得随即手上的功夫一转,便捏住了周慈扬的耳朵,气鼓鼓的道,
“我是你姑姑,以后买这般没大没小的,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罢姑侄两个便已经欢呼着径直除了门,叫落在后头的三人失笑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