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龄安不着急,完颜云兄妹心下却不似这般,若是这事儿在她们自个儿的地盘,自也不可能儿见武龄安占了便宜去便是,
同样的理儿,人家自也不可能叫她们这般儿轻轻松松儿便过了便是。
完颜云兄妹两同样低垂着眼眸,且眼中一片儿烦躁,过了许久,武龄安方才轻笑道,
“这事儿,确实难了些,只完颜家主与夫人该明白,以前如何,
而今且不说,只一点儿大周是没有家族私兵的,纵然而今你们且不应,将来且又如何?
不过是早晚儿的事,况乎眼下正也是你们自个儿的机会,
若能借此机会在军中站稳脚跟,将来战事了,功绩且也攒了下来,完颜一族且也在大周立稳了脚跟。
完颜一族的普通儿族人自是没什么关系,只熬过了这战事儿,待两三辈儿人之后,自与大周的百姓且也没什么两样,
只那时节,完颜一族且或还是不是完颜一族,谁人又能道的明白。”,
武龄安叹了口气,方才意有所指的道,“大周虽无有私兵的家族,却有世代为将的家族,这京城之中的世家大族,想来二位未曾瞧过,只这这云中的,想来应也有所耳闻。”,
完颜云与完颜岳相互苦笑了起来,这些个事儿,她们且有不明白儿的礼,
只他们当初归附本就是为着族人故,而今过了这几个月的安稳日子,便是她们欲要反复,且也不见得得人心,
只若是依武龄安的话儿来,那些个普通族人许是有所疑惑,却也不见得不应,
而族中那些个老顽固却不见得会就此罢手,当初儿举族搬迁,本就有许多儿谣言,不过是寡不敌众罢了。
而今,当是这些儿兴风作浪的好时节,他们且会放过,纵然这些欲要坏了他们的百年大计的坏事者,
却也不能一一杀了去,一则是为了人心稳固,另一则则是他们完颜氏的族人每一个皆是珍贵的紧,这当中,这样儿的人虽则是少数却也不少,
杀了多,谁人又能不心痛,不滴血。
然而今却也不是由着她们的时节,完颜云兄妹两过了许久方才下定决心道,
“殿下所言非虚,只这事儿却也不是一两句话儿的事儿,纵然我们兄妹两应下,
若是事不成却也不过是一句空言而已,故而我们兄妹二人觉着这事儿当从长计议,
至少不是这般儿武断,一道儿归附的家族且也不少,
虽比之我完颜一族却是差了些,然若是全部加起来,却也差不了太多,
这些个人归附究竟是为何,你我皆心下明白,想来各有各的心思。”,
完颜云自嘲似的笑了笑,复又接着道,“况,想来大周却也不是为着只打一仗而已,
这将来,这整个草原儿皆尽归大周所有,想来朝廷却也不可能将整个草原上的人儿皆屠杀殆尽。
我曾听闻,中原有千金买马骨的事儿,故而比之我完颜一族这十来万人且如何,这诺大的草原想来应更重要些才是。
故而殿下当会在容情?便是我不过是个被束缚了多年的落魄女子且也知晓,
过了金地且有更加肥沃的土地,商路漫长又富饶,想来不论是谁且也见不得这般好的地儿就这般儿白白的弃在哪儿。”,
完颜云这话儿,瞧着似乎是极软的,只武龄安与君言却是听明白了她这话里儿的意思,道一句明晃晃的胁迫,却也不为过,
只却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儿,这天底下便没有不讨价还价的买卖,
向来这世上的事儿便是这般,轻而易举得到的向来不会珍惜,千辛万苦求来的方才知晓这各种的珍贵,
故而那话儿却也紧紧只是话儿而已,些世上哪有那般容易的事儿,若是天下的事儿皆是这般儿的容易简单,武龄安今日便不可能坐在这云安中,而是在京城的绮罗堆里才是。
君言抿了抿嘴道,“殿下,完颜夫人所言极是,到底这两地儿的风俗不一样,这事儿便不可一概而论。”,
平素里纵然多有打交道,君言向来沉默寡言,且不苟言笑,况二者在此之前道一句生死仇敌却也不为过,
故而便是而今同朝为官,完颜云兄妹且也是多有不喜君言的,只不过是没得法子的事儿。
而今日,他竟是难得的站在他们的立场开了口,纵然想来这不过是他二人的计谋,只兄妹二人心下皆同样感激不尽。
武龄安似是同样惊讶的看了下君言,面色沉沉,过了好一会儿方才道,
“既是如此,完颜家主与夫人有何高见?”,
见武龄安应了下来,这般言语,完颜云兄妹二人心下皆是送了口气,虽则倘若武龄安当真儿一意孤行,
她们且也有法子叫她改了主意去,只那事儿到底却也不是什么好事儿,于她们而言却也见不得是什么好事儿,
此间事若不了,自是拿她们没法子,只这事儿终究却也有个尽头,介时谁又能道个明白,
她们求的不过是富足安稳的日子罢了,至于旁的当真儿有那个心思,今日她们便不可能在这儿了。
完颜云这下子却也不开口,而是静静儿的看着,完颜岳心下琢磨了下,方才沉声道,
“殿下,我完颜一族愿意出十万兵马,且我自个儿的儿子除去没有马背高的,余者皆从军。
这十万人,六万儿全部散进边军之中,另四万人则由我们自个儿领兵,
只而今我们却也不是草原上的部落,而是大周之民,这兵事自也不可能在是自家之事儿,
故而朝廷可派人进入军中,一则是我完颜一族并无二心,另一则则是他日这兵权交回朝廷时,且也少些波澜。
想来这样,族中那些个纵然有所怨言,却也折腾不出什么大的波浪来,其他的那些个家族见此,
纵然心中不满,想来却也不会如何,殿下觉着如何?”,
武龄安面色平静,却也不忙着做答,而是屈着指节儿在桌案上一下又一下的敲个不停,平端的叫人心下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