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公主叹了口气,却是没有搭话,这天下,这人世间,谁又没点儿在意的?
纵然她的父兄在如何不是,只她且也记得他们待她的好,飞扬跋扈,鲜衣怒马,且也是他们纵着她,宠着她,
她的那些个兄弟姐妹们又有多少的封地且又比得过她?便是她的兄长在如何的混账,待她却是素来极好的,这且也是她不管不顾冒险将她兄长唯一的子嗣接会北海的缘故,
若不然那样低贱的血脉,她且又会有半点儿的在意?便是瞧一眼且也觉着脏的紧,不过是因着那孩子是她兄长的血脉罢了。
便是因着如此,她虽将那孩子接回了北海,只她且也不喜那孩子,故而从接回来至而今她却也仅仅只是见过寥寥几面。
北海公主垂眸将眼中的恨意敛尽,她当真儿是生怕见得多了,因着他那肮脏低贱的母亲,一怒之下将他给杀了。
北海公主起身径直一个不是十分大的匣子抱到了梅羡之的面前,将匣子往梅羡之年前推了推,
梅羡之不明所以,只疑惑儿的看着她,他本想着他且又提了她父兄,她便是不于他计较,且也不会这般儿好说话,
谁能道大金最是嚣张跋扈的北海公主竟是会这般儿的体贴人。
北海公主素来便与她父兄极为相似,爱之欲其生,恨之欲其死,若是她不乐意,梅羡之莫说拿到这些虎符,便是碰也碰不得,
而今她既是乐意儿将虎符予他,便也不会故作大方,暗地里却是半点儿舍不得,
故而只平淡道,“先时不是许了你,从今而后这虎符便有着你保管,而今羡之却是不乐意了?”,
梅羡之怔了怔,一时之间却是不知北海公主是有意试探还是当真儿真心实意,
只不论是因着何事儿,他且也不能急切,故而却是垂着眼眸思索了好一会儿,方才赌气似的将匣子抱了过来,
得意的瞥了眼北海公主,且将匣子打开,将一块块的护符一一清点清楚与心下的数量默默对了对,面上的神情方才好上了许多,眉目间染着笑意。
北海公主却是瞧得好笑,这些个虎符没有她的手书以及信物却是一兵一卒也调不动,便是当真儿与了梅羡之,且也不过是似哄小孩子似的,当不得真。
只她的心爱之人那里能似小孩儿似的,故而复又取了个匣子递与梅羡之,梅羡之皱了皱眉头,却也没说什么,只把匣子接了过来,
北海公主抿嘴笑了起来,见梅羡之不解其意,只好道,“这草原上谁家的主君没自个儿的私兵的?
羡之孤身而来且也不通草原的风俗,故而不知却也正常。
这只骑兵是我北海最好的骑兵儿,且也最是忠心的,我且也与羡之护身,
从今往后,若是有人在不敬羡之,羡之只管吩咐下去打杀了便是。”,北海公主一身儿的戾气,那些个该死的老家伙,最是可恶,事事儿想插上一脚,当着儿是该死的紧。
梅羡之修长好看的手指在匣子上摩挲,却是垂着眼眸未曾将匣子打开,
自他与北海公主行了大礼,被立为大君之日起,他边有了自个儿的私兵,自然这些私兵且也是北海公主备下的。
只那时节且也是身不由己,便是北海公主在如何儿生气,为着能立他为大君,故而却也不得不退让妥协,
故而他的那只私兵,莫不如叫奴隶军却是要更恰当些,大多皆是些老弱病残,便是瞧着实实在在身体壮实些的且也没有。
至于为何立了奴隶军,知道是在这茫茫草原上在正常不过是的事儿,不论是部族掠夺也好,打草劫边也罢,无规矩不成方圆,
既是得了王庭的允许或是默许,便没有你一家儿吃独食的道理,故而不论是多大的部族,
凡事抓了奴隶,便得与自家所在封地的主君上缴财富,这其中,许是钱粮许是奴隶皆不一二足,
然自个儿拼命得来的钱财谁又心甘情愿这般儿双手奉上,故而在钱粮一事上做不得假,
这些人便擅于在奴隶一事上做文章,年轻力壮美貌动人的便先由着自个儿来,那些个老弱病残儿的自是难舍难分的奉上,
面上虽是不舍,心下却是欢喜的紧,便是天生儿的妖魔且也不可能儿日日杀人为生。
这些个劫掠而来的老弱病残,养着且不说有碍观仰,便是只与他们一口儿吃食,且也觉着心疼的紧,
而这般儿奉与主君,一方面儿且也了了差,另一则则也是省了自个儿的心,毕竟便是奴隶且也比兔子更厉害些,兔子急了会咬人,而奴隶急了却是会死人。
不论他们且如何不把这些个奴隶当人看,且也不能把人给逼的急了,若不然且也不过是平白添麻烦而已,
而又了奴隶军,这些奴隶有了盼头,自是不会怒火冲冲铤而走险。
另外一条儿奴隶军的来源,则是那些个羁傲不训的刺儿头,各个部族着实没甚心思去调教,径直丢来奴隶军既卖了所在封地主君的好,且也抱着别样的心思,
既收拾了这些玩意儿,虽不至于削弱了主君的力量,且也能叫主君恶心上一二,反正不是亏本的买卖。
自然这样的打算不论是所在封地的主君还是这些这些个部族皆是心中肚明。
然水至清则无鱼,故而看在旁的浮财的面儿上,大多皆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便就此过了。
至于北海之地的奴隶军,北海公主素来看不上眼,只那些个钱财奉与她的能入了她的眼,她便半点也不管,
若是那些个部族却是不知何为知情识趣,这些个奴隶军自然是大有用处,故而北海的奴隶军里却是极喜那些个部族皆是些蠢蛋儿的,
因为这往往意味着,他们奴隶军的好日子来了,虽则不过是短短儿的一段日子,且也是十分美好的日子。
因此北海的奴隶军却是比大金任何一个封地的奴隶军且要不成样子,故而当初那行人非得逼着北海公主将奴隶军交与梅羡之做私兵,其心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