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佳士得拍卖会展中心,每年的五月底,这里总是挤满人。
不管他们是否喜欢收藏,只要能拍到一两件艺术品,带回家去总显得倍有面子。
作为亚洲四小龙之一的香港,又是佳士得伦敦总行在亚洲的主要代理,这里所展出和拍卖的艺术品绝对可以称得上世界一流。当然,与之对应的是香港雄厚的经济实力。
会展中心的整体风格是复古的古典风,四周都各有一个用青花瓷装饰的柱子,连宾客们用的椅子都充满了古典韵味。
每个人手里都拿着藏品手册,他们翻找着自己喜欢的收藏品,脑子里想着该出多少价才能得到心仪的宝贝。
这里不乏外国人,其中就有来自印度的软件大亨,来自美国的资本家,来自英国的绅士和来自意大利的画家。
主持人在台上慷慨激昂,只为一件青花瓷盘子。
四个手持警棍,腰间还别着手枪的护卫警戒着。
“这件明朝嘉靖年间景德镇的名品,这位陈先生已经出到600万的高价,还有哪位愿意出比这个价位高的吗?”主持人手里拿着槌子,“600万第一次,600万第二次,恭喜陈先生获得这件珍宝!”
现场顿时响起一片掌声,人们纷纷对那位陈先生投去赞许的目光。
这盘子并不具备很高的艺术价值,在众多的青花瓷产品中,它是最平凡的一个。
就是因为它是在佳士得进行的拍卖,所以身价就不一样了。
陈先生喜获至宝,在会场平静下来之后就偷偷地溜了出去,大概是因为600万已经超出预算,无力竞拍其他藏品了。
或者是因为继续留在这里的话,很可能会被国际大盗盯上,所以就趁早开溜。
不过没人会在意他,拍卖继续进行,会场的几个外国人自始至终都没有叫价。
来自意大利的画家戴着一个小绅士帽,低着头不知道在画些什么。
“好,各位,下面我们来看下一件珍宝,请翻到第七页,呃……”主持人面露难色,似乎不知道怎么介绍接下来要拍卖的藏品。
现场的人们纷纷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这东西怎么会在佳士得拍卖?看起来太平常吧。”
“是啊,一看就是假。”
“安静!”主持人大声说,“下面这件是一条手链,因为它的做工我们从来没有见过,所以我们无法推测它的年代以及出于何人之手,也无法断定它的艺术价值,所以它的起始价是1港元。”
盖子渐渐升起,永恒心锁逐渐显露出来。
因为能量用尽,它已经失去了往日的光泽,和大街上随处可见的饰品没什么区别。
“1港元?”
现场一片哗然,这么低的起始价在佳士得的拍卖史上是第一次吧?
“我出两元!”一位大腹便便的巨亨笑着说,不过更多的是嘲讽。
“3元!”
“10元!”
……
听着含有嘲讽的叫价声,主持人显得很尴尬。
他在佳士得任职多年,自认也是出入上流社会的高层人士了,见过无数珍宝。
可是现在这场拍卖,怎么感觉像在过家家?
“10万!”意大利画家举手喊价。
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了,纷纷看向喊价的意大利画家,又纷纷交头接耳,应该是说这个人是不是脑子有毛病,为了大街上随处可见的东西竟然喊价10万。
这可是10万,不是10元。
主持人咽了口唾沫,他没想到这个剧情居然会变成这个样子。
“这位先生报价10万,有更高的吗?”
“10万1……”
“10万2……”
“等等!”现场的一位贵妇举手,她蒙着黑色的头纱,“50万!”
一石激起千层浪,现场又骚动了起来。
要不是职业操守,主持人恨不得把手链拿到手上研究研究,这东西难道是无价之宝?他们佳士得的鉴宝专家看走眼了?
“一百万!”意大利画家再次举手。
“两百万!”
“五百万!”
……
整个拍卖现场变成了意大利画家和贵妇的天下,金钱对于他们来说似乎微不足道。
比起刚才的喊价,现在更像是这两个人在过家家,除了他们之外的所有人都懵逼了。
一千一百万!
竞价停在这个数目上,是意大利画家喊出。
贵妇没有再叫价,没人察觉到她的嘴角露出一丝胜利的微笑。
“好,一千一百万第一次,一千一百万第二次,恭喜这位先生!”主持人无比激动,他知道这次拍卖肯定会令他获得天大的好处,不光是这次拍卖所得的佣金,还有升职。
因为佳士得香港分处所有人都不看好这条手链,没想到的是,现在居然拍出一千一百万的天价,简直令人匪夷所思。
得到永恒心锁的意大利画家的注意力似乎并不在心锁上,他看向那位贵妇,见到她迈着优雅的步伐离开了会场,眼睛眯成一条线。
女厕所里,贵妇把头纱和衣服都脱掉,放在一个全身赤裸,正在昏睡的女人身上。
她是睚眦,看着正在昏睡的真正的贵妇,脸上掠过一丝狡黠的微笑。
她甩了甩火一般的红头发,戴上墨镜一个转身,消失在空气中。
对香港来说,春天总是短暂的,它悄无声息地走掉,夏天又悄无声息地接踵而至。
夏天是一个神奇的季节,也许对于某些人来说,他们会在这个夏天遇到最美好的事。
晚风吹走白天的暑气,蝉仍然在没完没了地叫着,叫的人疲惫,不管是心灵上的,还是身体上。
waiting bar对疲惫的人来说,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虽然不知道在等什么,不过在这里总会遇到命运的邂。
因为这里的人有爱有恨,充满了人生的各种滋味。
马叮当点起一支烟,深吸了一口,脸上露出满足的表情,随即看了一眼旁边的金正中。
他们在二楼的客厅,因为马小玲和况天佑去外地度蜜月,所以马叮当就暂时先教金正中马家的法术。
金正中手里的佛掌是前任“金正中”留下的,马小玲一直珍藏着。
现在金正中已经能熟练地升起幸运星,幸运星在他的头顶上转圈,他还像一个喜剧演员一样做着夸张的动作。
“不错,正中,学的很快。”马叮当笑道。
“谢祖师姑姑。”金正中得意地贱笑。
“祖师姑姑?你现编的?”马叮当饶有兴致地问。
“您看,”金正中指着马丹娜的画像说,“我称她为祖师姑婆,自然称您为祖师姑姑了。”
“祖师姑姑,怪别扭的,叫我叮当就好。”
“这哪行啊,师父知道了,会骂我的。”
“正中,你记住,小玲是你的师父,我现在只是教你一些入门的法术,从本质来说,我是你的朋友。而且,我也没有那么老。”
“这个……”金正中思考了下,“那好吧,可是您始终是长辈,我和复生一样叫你叮当阿姨吧。”
“也好。”马叮当同意了,“你的天资很高,小玲为什么不教你法术呢?”
“我想师父这么做一定有她的道理,我会努力的。”
“你能这么想,很不错。你师父是一个喜欢把什么事情都藏在心里人。不管怎么样,你要知道她是一个好人。”
“叮当阿姨,我知道了。对了,时候不早了,我要回去照顾妹妹了。”金正中看了一眼手表。
实际上他已经快一天没有回医院了,白天他在waiting bar帮忙,晚上还要抽出两个小时的时间学习捉鬼,所以妹妹一直由医院的员工帮忙照顾,时间久了,自然就不放心。
“呃,这个……”金正中想要把佛掌放回去。
“不用了。”马叮当掐灭手上的烟,“这本来就属于正中的,你拿去防身吧,平时还可以练习。”
“可是……”
“放心,你师父那边我会替你解释。”
金正中点头,把佛掌收好下楼。
马叮当跟着下楼,来到酒吧前台,对mary说道:“mary,来杯威士忌。”
司徒奋仁现在成了酒吧的正式服务员,他穿着服务员的衣服,头发束成一个小马尾,还喷了发胶。
他英俊的脸上没有一根胡茬,颇像当年他在电视台做总监的样子,不过他现在比以前开心的多。
司徒奋仁拿着菜单过来,对mary说:“5号桌的客人需要两杯朗姆酒。”
mary点点头,端着酒去招呼客人了。
“你想要点什么?威士忌?百威,还是冰镇啤酒?”马叮当晃动着酒杯,饶有兴趣的看着司徒奋仁。
“老白干。”司徒奋仁走进吧台自己拿酒。
马叮当笑了笑,因为刚喝过酒,所以脸色有些绯红:“你的口味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重了?”
“有时候我真想醉一场,然后做一个美梦。虽然是假的,就像泡沫一样,可是那片刻的欢愉对于一个不死的僵尸来说也算是一种幸福。”
“对不起,老白干不适合你,因为你现在不需要醉。幸福,是触手可及的。”马叮当从容不迫地开了瓶92年的红酒,为司徒奋仁倒上。
“我现在才觉得复生选你做老板娘真是一个明智之举,不然换做是他或者马小玲,这样的美酒可不是轻易能喝到的。”司徒奋仁举起酒杯,二人碰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