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院日子清苦,本还想这几日好好给你补补身子,没料到……诶,不过孔先生向来疼你,你就是多留两日……”
“母亲,当年儿子入先生门下,就已经让先生饱受清流议论,说先生贪慕权贵,名不副实,若是儿子再做些出格的事,不是让先生难做吗?”
容玖耐心劝道。
“那些酸腐就是成日没事干,不操心朝廷大事,倒是每日盯着你一个无官无职的!”
“当年你入孔先生门下,那也是被你的才识打动,怎不见盛京其他贵公子被收入先生门下!”
顾氏说到此处便立时起身拍了桌子,一脸的气愤难抑。
“母亲何必为这些人动怒,小心气出皱纹,这京城第一美人的称号被别人抢走了!”
“又满口子胡话!”
顾氏笑点了点容玖的额头,怒色骤然消失,只剩一脸的宠溺。
桃叶在一旁见着,心里微叹,五少爷对夫人,当真是一片孝心。
“不过这次你别只带那两个长随,把桃叶也带上,有她服侍,我也放心一些!”
她刚感叹完,就被顾氏点了名字。
“这……不太好吧……”
容玖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
“有什么不好的,在首阳书院念书的公子少爷,谁家没带三两个婢女随侍,就你这些年身边只有归云两个胡乱凑合!”
“这事我做主了,就让桃叶跟着去!”
顾氏语气坚决,容玖只好无奈应下:“好,就听母亲的!”
“这还差不多!”
顾氏满意地点头。
母子两人又说了会儿话,容玖知道母亲舍不得自己,便刻意装乖作巧,惹得顾氏笑个不停。
“好了,你去前院和寿安堂那边说一声,我还有些话要嘱咐桃叶!”
“那儿子先走了!”
容玖顺着顾氏的话起身告辞,并没往桃叶身上看一眼。
“夫人!”
桃叶知道顾氏要话吩咐,待容玖一出门,便在顾氏身前跪下了。
这次顾氏并没有马上叫起。
“你们都先退下!”
碧云和碧霄应声退下,屋子里只剩下顾氏和桃叶两人。
“你到我身边,也就三两年的时间,不过你的品貌我是信得过的,此番你跟了五少爷,无论将来事如何,总不会亏待你!”
“还有,你也知道,有些事我是容不得的,别学府里一些人的作态!”
顾氏声音陡然转厉,桃叶赶紧低头:“奴婢万不敢坏了规矩!”
府里罗姨娘惯会撒娇卖痴,时常挑唆着国公爷疏远正院这边,弄得府里几次不安生,夫人最是厌恶,桃叶深知此事。
“你是个聪明孩子,相信日后行事会记得分寸!”
顾氏见桃叶跪得笔直,垂首低眉,一脸恭敬的样子,方才特意作出的厉色便淡了。
说完起身亲自从匣子里拿出一个翠色的瓷瓶,桃叶伸手接了。
“府里的规矩你也懂,这是我专门找了妙春堂的大夫配制的,对身子伤害小,五少爷成婚前,我不希望……”
“夫人放心,奴婢一定会按时服用!”
盛京高门府邸的规矩,正妻进门前,少爷公子身边的通房需服避子药。
高门权贵,多是家族联姻,不让庶长子早早出生,也是为了给姻亲面子。
就算夫人今日不给她这个药,她也会想法子避子,五少爷是夫人独子,国公府的嫡幼子,外祖永宁侯府又是皇亲,这样显赫的身份,将来五少夫人的家世一定不会差。
她都还没想好后边的路怎么走,自然不能要孩子。
因此,此刻桃叶抬着头,神色上并无半分勉强。
“委屈你了,快起来,将来阿玖成婚后,你若想要个孩子,我一定不会阻拦!”
顾氏见桃叶如此懂事,心里倒生出些不忍,亲手将人拉起。
“奴婢知道夫人心疼爱护,夫人恩典奴婢一辈子感激,日后定会替夫人好好照顾五少爷!”
桃叶眼里蓄着泪,但只在顾氏面前一闪,便又偏过头去,转过来时脸上已经是惯常的笑意:“夫人可还有吩咐,奴婢回去给五少爷整理行装时也好注意着!”
“这天渐渐凉了,夜里已有些寒意,多带些厚实衣服……阿玖喜欢吃海味,若是书院里的吃食……”
顾氏每说一项,桃叶都细心记下,有时还问个一句,极为认真。
“好了,明日一大早,阿玖就要去书院,你也快回去收拾收拾!”
顾氏对桃叶,是越看越满意。
“是,奴婢告退!”
桃叶从主院出来,这才放下心神轻轻呼了口气,夫人心思虽然单纯,但她也不敢随意糊弄,若是夫人能对她存着几分怜惜,日后她的日子便会好过许多。
有些事,便更有筹谋的余地。
“哟,这不是五弟新收的通房!”
桃叶进了园子,正往前时,被一个打着折扇,穿着紫色袍服的男子拦住了。
“奴婢见过二少爷!”
桃叶后退一步行礼。
“真是个美人,可惜了……”
容瑛借着桃叶行礼的姿势,用折扇挑起她的下巴,一脸的轻佻玩弄。
“二少爷自重!”
桃叶起身又退了一步。
“自重?本少爷也没做什么啊,只是可怜这如花似玉的美人,被我那不通风情的五弟糟蹋了,身上可是疼得厉害!”
见左右无人,容瑛使力拉了一把,桃叶脚下不稳,只能往他怀里倒去。
拉扯之间,上面的衫子滑落了一点下来,露出一角红梅色的痕迹,衬着雪色的肌肤,格外诱人。
脖子间的气息微重,桃叶已知人事,立时狠狠一脚踩在容瑛脚背上。
“啊……”
容瑛一声惨叫,桃叶赶紧脱身。
“贱婢,竟敢打伤主子!”
容瑛跳着脚骂道。
“来人,将人押住!”
这时,正好有洒扫的小厮路过,容瑛忙招呼人去捉桃叶。
桃叶力气不小,对付一个容瑛还可以,但以一敌多,还是干惯粗重活计的小厮,自是不行。
为免徒劳的皮肉之苦,桃叶毫无反抗地任由小厮们将自己按跪在地上。
“将这贱婢的衣服扒了!”
容瑛瘸着一只脚正要上前踢打,但看到桃叶一边的衫子已经被扯落肩头,眼睛一转,计上心头。
贵人让他确认寿宴上,容玖是不是和人真的与人欢好,这不就是个机会。
若那日真有人撞上中药的容玖,这丫鬟嫌疑最大,要不然他那不通女色的五弟也不会突然将人收入房中。
现在不过两日,就算昨日容玖再与这丫鬟行欢,那身上留下的痕迹也是不一样的,他流连花丛,对这些再是熟悉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