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那边的水深火热不同。
燕肃刹及军队驻扎在离京都有50里的地方。
远眺皇城,近在咫尺。
“老爹!”
一红衣女子风风火火的走了过来。
“老爹,时候不早了吃一点干粮,喝点水。”
燕肃刹接过大口吃了起来。
“今晚就在此驻扎,明天一早动身回京”
“羽觞,驻守边疆八年。”
“你也18岁了,这些年 ,父亲无能只能让你以女孩的身份活下去。”
燕羽觞与酆镐同一年出生,是个男孩却被当成女孩养大,知道这件事的只有接生婆,但已经无法开口了……还有燕肃刹。
“老爹,我们回来了,并且都活着。”
“孩儿并不觉得做一个女孩不好。”
“还能有不同款式的衣服穿。”
其实燕羽觞也分不清是安慰父亲,还是自我安慰,亦或是他已经习惯了做一个女子。
“但你终归是要成亲的,到那时该如何是好?”
“老爹,船到桥头自然直。”
“落子无悔,既选择了这条路,无论如何都要走下去。”
“老爹我们都活着就很好了,不是用损坏国家利益及伤害百姓来换取自身的安危。”
“这八年来,我亲眼看着前一秒还一起吃饭嬉戏打闹的战友,后一秒就变成了冰凉的尸体。”
“他的家人再也等不到他回家了,只有一点微薄的抚恤金。”
“他们的尸首无法荣归故里,只能带回刻有他们名字的牌子。”
“比之他们,我们幸运得多。”
“羽觞,燕家军是时候卸甲归田了。”
手握兵权的外戚,不舍权,就要舍命。
可能舍权后,活的不是那么好,但人生不如意事十之九八,可与人言者并无二三。
“老爹,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
说完父女(子)俩看着风雨欲来的皇城,都期望自己以及家人可以活下去。
传来一阵“哒 哒 哒”的马蹄声。
二人转身,看见来人飞身下马,走到他们面前。
“舅舅,大酒杯……”
“镐儿……”
燕羽觞听到“大酒杯”三个字,啪的拍在了酆镐的头上。
“臭小子,唤表……表姐。”
燕羽觞的意思是狭长而两旁有羽翼状装饰的酒杯。
“我不,我们是同年同月同日同一个时辰生的,谁先出生的还不一定呢!万一是你该唤我表哥呢!”
“臭小子,来打过再说。”
“打就打,谁怕谁啊!”
“不过我是男子汉大丈夫,让你三招。”
燕羽觞心想,我也是男子汉大丈夫,占我便宜,祝你娶不到媳妇儿。
燕肃刹看不下去了这两货 ,每次认真不过三秒,就要开打。
“行了,现在不是打闹的时候,说正事。”
酆镐与燕羽觞还是挺怕严肃舅舅及父亲的。
酆镐与燕羽觞对视一眼,竟是挑衅。
“行,下次再打。”
“谁赢了,谁当大的。”
算了吧!还下次,这八年,打了多少个下次,还不是平手。
但其实他们一个让着一个,谁都不会赢,也不会输。
“镐儿,英雄救美成功了!”
听到这酆镐收敛了表情哭笑不得。
“不成功也不失败……”
燕肃刹疑惑的“嗯!”了一声
“她与一般女子不同,说爱情不过锦上添花。”
“人之间的所有关系都是利益的纠缠。”
“很特别,但要她因为英雄救美,还是假的英雄救美,对英雄一见倾心,难如上青天。”
“让你英雄救美,本就破绽百出,她一眼就倾心于你,我们都可能要考虑她能不能娶进门。”
“月府为了培养她,倾尽人力物力,岂会是一个俗物。”
燕羽觞猴急的问道:“臭小子,月小姐长的漂不漂亮。”
酆镐看了一眼摇摇头这货是女子。
“大酒杯,你好歹矜持一下,小心嫁不出去。”
燕羽觞翻白眼,心想我本就嫁不出去。
“到底漂不漂亮吗?”
酆镐背诗回答:“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秾纤得中,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不御。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
这可是他回去看书,好不容易找到最符合的她的诗呢!好不容易才背下来的。
燕羽觞听后:“臭小子,几日不见还会背诗了。”
酆镐听话脸红道:“我可是要与她相处一辈子的,总要学一点她喜欢的不是。”
燕羽觞听后调笑:“臭小子春心又懵动了”
但又问了一个致命的问题:“那月小姐与你的阿兰,你更喜欢那个。”
酆镐想了一下道:“对于阿兰,我很感激她救了我,但她太爱我了,爱到时时刻刻都想和我在一起,我虽喜欢被人爱的感觉,但时间长了就腻了……。”
“所以这次我没有告诉她我的去处,她也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整个军营中只有你与舅舅知道我的身份”但其实你也不知道她的身份。
“月小姐不同,她很清醒,不会轻易爱上谁,但能被她爱上很幸福,能征服这样的女子很有挑战,很刺激。”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月小姐与我很合适,身份合适 ,想法合适。”
燕羽觞听到这在心里吐槽。
前者你不费吹灰之力,对方就爱你爱到骨子里。
后者你可能竭尽一生之力,只能让她爱上你。
“臭小子,小心后院起火。”
“不可能,她们不会碰面的。 ”
“臭小子不怪我没提醒你,世事无绝对,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燕羽觞不确定道:“臭小子,你真的觉得坐那个位置了。”
“听父皇的意思,我最合适。”
“所以月小姐我势在必得。”
“真的只是陛下的意思,你不心动。”
“没看到月小姐时,不想,见到她后,肥水不流外人田,以及便宜我的那些兄弟,不如便宜自己。”
酆镐讽刺道:“身在帝王家,谁还没有点“雄心壮志”。”
“只有我做了哪个位置,你及舅舅还有母妃,才能活着。”
“二皇兄做了,我们都会死,而且会死的很惨。”
燕羽觞释然一笑道:“能就祝愿你想得到的都得到。”
“同愿!”
酆镐挑开话题:“时候不早了,休息吧!”
说完飞身上了树,靠在树枝上休息。
燕羽觞喊道:“臭小子,臭小子,臭小子。”
“嗯!”
“你不用回答,我只是想多喊喊,再过不久,我就不能这么称呼你了!”
听到这酆镐睁开眼睛,看着离自己很近也很远的月亮,月亮依然还是哪个月亮,而我可能不会只是我。
“表姐,表姐,表姐。”
“臭小子改性了,喊我做啥!”
“我怕那一天,我就不能和你嬉戏打闹了。”
燕羽觞与酆镐都没有在说话,因为他们都知道,他们的关系,有一天会变成君臣,一个站在最高点,一个跪在地面上。
皇权之下无完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