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霓旌抚上自己的腹部,阿娘这个称呼很奇妙,这辈子可以有自己的孩子吗?她不知道,两百多年来没有哪个月氏嫡女怀过孕,生过孩子。
如果我的丈夫是我爱的人,也是爱我的人,那么她会想要一个孩子,那是件幸福的事。
反之,沾染不爱之人血脉的孩子,是亲生的,也可能不会爱,人性是自私的,爱屋及乌的前提是卿也爱汝。
虫子呆萌道“阿娘,在想什么?”
月霓旌冁然一笑道“没什么,你唤我阿娘,我很喜欢。”
“你的名字,叫玉腰奴,如何?”
虫子跳起来道“玉腰奴,很好听,偶喜欢。”
月霓旌莞尔一笑道“既然如此,我带阿奴去见阿爹如何?”
玉腰奴犄角摇动道“好吧!”
月霓旌神秘一笑道“那阿奴,躲在茶壶里面吧?我们给他一个惊喜。”希望不是惊吓。
玉腰奴点点头,跳进了茶壶里。
月霓旌找到七星海的房间,敲敲门道“七哥哥在吗?你东西落在我这里了,我来送给你?”
门内的七星海吓得一哆嗦,风景在一旁好笑的看着。
“花孔雀,也有怂的时候。”
月霓旌慵懒的靠在廊围上,手里抱着七星海红色的外袍,茶壶拎在眼前晃悠。
抬眼一看发现不是七星海,而是风景(酆锦),尴尬了,我是选择认识呢?还是装作不认识呢!
走到风景面前,躬身一礼道“小女给公子请安。”
风景在外面还没受过如此大礼,有点麻了。
月霓旌起身笑颜如花道“我找七哥哥,他在吗?不在我待会再来。”
风景回神道“他在里面,虞姑娘请进。”
月霓旌随口道谢“谢谢阿锦哥哥给我开门。”
风景心想见鬼,好像没有告诉她自己的名字吧!
“七哥哥,来衣服还你,我还给七哥哥准备了惊喜。”
七星海接过衣服的瞬间,想起了发生在这件衣服上的故事,脸色一红,手一缩衣服又掉在了地上。
月霓旌无奈捡起衣服,注视着七星海道“我告诉过七哥哥的,凡所有相,皆是虚妄。”
“七哥哥不好奇,我给你准备的惊喜吗?”
七星海脑海中一直回想着那句'凡所有相,皆是虚妄,'十指捏的死死的。
钻牛角尖,脸色苍白道“那在美人妹妹眼里,我是虚妄,还是真实?”
月霓旌粲然一笑道“七哥哥就在我面前,自然是真实的。”
“缘尽时,那七哥哥之余我自是虚妄的。”
月霓旌轻笑道“八个字:情始为真,缘灭为虚。”
七星海茫然道“看得见是真实,看不见是虚妄。”
月霓旌挑眉道“这样理解也可以。”
七星海想从她的脸上看到多余表情,可是虚无一片,苦笑道“那缘尽时,美人妹妹会挽留吗?”
月霓旌轻声开口道“不会,强留下来的,终归是苦果。”
七星海很难过,却不知为何?
月霓旌见此,连忙把茶壶拎到七星海晃了晃,笑哄道“七哥哥不猜猜这是什么吗?我保证是个大大的惊喜。”
七星海看她笑意连连的脸,却高兴不起来,很想撕破她的伪装,见她疯狂。
伸手把茶壶挥了打飞出去。
风景懵了,月霓旌呆了,茶壶中的玉腰奴被吓死了。
飞跳出来道“阿娘,偶还是个宝宝,吓死宝宝了,阿爹打人了,阿娘救偶。”
月霓旌连忙安抚在自己手心上,瑟瑟发抖的玉腰奴道“阿奴别怕,你阿爹只是心情不好。”
风景连带发疯的七星海都被这小东西吸引了。
月霓旌无奈,拉起七星海海的手,把玉腰奴放在他的手心上道“你的宝贝虫我还你了,如果是刚刚的话你不爱听,那我很抱歉。”
咬牙道“但是,问题是你要问的,无论我如何回答,你都会不满意的是事实。”
“我不管你在介意什么,还是奢求什么,都没有意义的。”
凄然一笑道“吾可用一人换一城,也可用一城换一人,却不会为了一城一人自毁其身;情可以是武器,却不能刺向自身。”
不知又碰到七星海的那根神经,他疯吼道“你没有心。”
月霓旌眼眶一红道“我没有心,那我现在做什么?嗯!我没有在哄你吗?我没有照顾你的面子吗?我没有对你的兄弟不敬,我也把你的衣服还有虫还给你了……你要我怎样?”
“算了,我与你又没有任何关系,在这一叶障目作甚。”
突然血气上涌,顿了一顿道“阿奴就交给你了,就当是完璧归赵了。”
路过呆住的风景身边时,躬身一礼道“让阿锦哥哥见笑了,小女告退。”
到门口时,抚上门框,把到唇边的血努力咽了下去,努力睁开眼睛,向前走。
脑中嗡嗡作响,一直回想着“你没有心……没有心……没有心……没有心……没有心……”
还有儿时父亲当着自己的面打死自己偷养的狗,教导道:“你可以有心有情,但你的心必须是冷的,你的情也必须是凉的,你是月氏嫡女,你的身上肩负着月氏的荣辱,酆国的安定,责任高于一切,你要动心忍性,你这是玩物丧志……要不你喜欢的都会死……都会死……”
脑海中回想着“我玩物丧志……玩物丧志……我冷心……我凉情……我冷心……我凉情……我没有心……我没有心……”
月霓旌与疾走过来的人,面对面撞在一起,本就身心俱疲,这一撞更是雪上加霜,往后倒去。
纳兰无笾脸上的荼蘼花面具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后一直在地上摇摆着。
纳兰无笾见她面色苍白,满头大汗,还夹杂着泪水,连忙把她接住,倒在了自己的怀里。
月霓旌压制不住的血气又开始上涌,一口血喷在了纳兰无笾的脸上,昏了过去。
神奇的一幕发生了,原本纳兰无笾脸上有恐怖的花纹,但血喷到之处花纹消失,直到露出本来面目。
纳兰无笾看清月霓旌的脸,情绪起伏颇大,心跳如雷,心想真的是她,她为什么会从京都来到此处,还流落青楼。
风景听到声音,跑出来看到这一幕,吓的三魂七魄,都飞了二魂道“天呐!”
纳兰无笾把月霓旌抱到自己的房间,替她把起了脉,只是急火攻心,看见她的手上有道很长的口子,从手肘到手腕。
皱着眉道“把七星海拉来治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