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过一阵凉风,她抖了一下,咳了几声。
“咳咳咳……咳……”
酆馏把披风披在她身上,荔非守焉默默站在风口上为她挡风。
她唇角的血,让酆铖沉默了半晌。
“你怎么了……”
她抹掉唇角的血,恶狠狠道。
“还不是因为你,引狼入室。”
酆铖道“什么?”
她道“赤血哀是他国的间谍,来到你身边,辅佐你成为傀儡皇帝,只为窃国。”
掏出怀里的纸条,递到酆铖面前道。
“上面的字认识吗?”
酆铖摇摇头。
她翻译道“欲取酆国,必诛月霓旌。”
“他肯定说过有万无一失的办法杀死酆镐,我是他预料之中的唯一变数。”
酆铖肯定道“他在你手中。”
她笑道“不在,在太子府地牢里,本就是一颗棋子,不值得我大费周章。”
“我手中有你通牒叛国的证据,是真的。”
她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口中的话却惊世骇俗。
“你说你, 杀酆镐,怀胎十月,边疆十年,都是绝佳的时机,成为太子后再动手,逼着我用半条命去救他,变成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他死了,我月氏要用多少人给他陪葬啊!”
酆铖看不懂她了,她在所有人的目光下,选了酆镐,现在却说这样的话。
“不是你选择他成为太子的吗?。”
她笑了一下,讽刺道“不是我选了他,是你的父皇逼我选他,为此还搞了一出英雄救美。”
“皇权之下,我没有选择,我们都没有选择。”
酆铖愣住,哽了一下道“父皇选的吗?”
她站起身告别道“我希望,送他们上路那一日,你能在,死的明白才好。”
停顿一下道“酆翀得不到,酆镐也注定得不到,金銮宝殿是此间最大的牢笼。”
“我逃不了,你们能逃就逃吧!”
“皇城的鸟,站得再高,也只能是鸟,飞不出宫墙,也挣脱不出权利的桎梏。”
“终有一日你会发现,世间的一切皆是骗局。”
酆铖从她的话里,感受到了绝望与悲伤。
“为什么!”
她眼含痛色道“大概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看不到至清至澈的风景,也得不到至情至性的爱,希望有人替我去看,替我去爱吧!”
话一落,她抬起脚,向门走去,匆匆来,匆匆去,留下酆铖与酆钺及一院的感伤。
酆铖大喊道“拿酒来,她有病,搞得我对皇位都产生了怀疑,二十多年的野心成了一个屁。”
酆钺眉头一皱,想她也挺可怜的,换十个太子,她也只能是太子妃,好像,所有人都可以逃,只有她不能逃。
酆铖举起酒杯道“四弟喝一杯。”
酆钺道“好啊!二哥还执着那个位置吗?”
酆铖泄气道“不知道,好像没有那么强烈了。”
“父皇怎么会把皇位给我呢!给了我也不一定能守住。”
“我棋臭,父皇比我还臭。”
酆钺苦笑,自己与母妃劝了他多少回,他都听不进去,月霓旌一开口劝住了。
“二哥对她什么想法。”
酆铖翻白眼道“有想法能如何?没到门口就夭折了,她大抵是看不上我的,知道她也看不上九弟,心里就舒服多了。”
酆钺抽了抽嘴角,此事还能对比。
“二哥,有没有想过,她看不上你,纯粹是你作的,私生活不检点,睡的女人比吃的盐巴还多。”
酆钺瞥了酆铖的下半身一眼道“她刚刚吐槽,长的丑,是因为女人太多,还说二哥可能有隐疾。”
酆铖脸色青紫道“赤裸裸的嫉妒,她才有病。”
酆钺道“她是女的,嫉妒这才是有毛病。”
酆铖又想起她把自己看光,还一脸嫌弃,恨的那个牙痒痒啊!
指着门口,结巴道“她不知羞,一点女人味都没有,谁喜欢她,谁就是狗。”
酆钺走过来,拉着酆铖的手臂,往屋里拽。
“二哥,我很好奇,是不是真的如她所言,让弟弟瞅瞅呗!作为补偿,弟弟的也给哥哥看看。”
酆铖五官皲裂道“你撒手,我是你哥 ,你以小欺大,我去告诉母妃,让她打你屁股。”
“滚开啊!我是你哥 !你亲哥,救命啊!非礼啊!!”
她走出殇岳王府,病恹恹的坐在马车上。
“无悔在哪?带来见我吧!送他一程,我杀没有痛苦,留有全尸,落在皇家,他与媚烟死无全尸。”
“皇家注重颜面,注重血统,唯独不在乎人命。”
“玥卫里,怎能开先例呢?”
酆馏把无悔与媚烟带到别院,观二人的衣裳,这几日过的很是潦草啊!
她想将死之人吃饱才好,变成饿死鬼就不好了,吩咐道。
“备膳,你们开怀吃,饿了谁都不能饿了孩子!”
无悔已经好几日没有吃饱了,闻见饭香,舔了舔嘴皮,肚子咕咕叫。
媚烟盯着美味佳肴眼睛放光,一辈子都没吃这么丰盛过。
她眸中闪过暗光,轻声道“你们慢慢吃,别急。”
练武场上,她孤站许久,武器架上落满灰尘,爱驹圆润了一圈,从前马场策马狂奔的场景在脑海里浮现,挥剑扬鞭好似是前生。
抚上弓身,微微拿起,手止不住的抖,气力软绵,苦笑一声,还是不行吗?“铛”弓落回原位。
酆馏微微心疼,握起她的手,拉弓搭弦,“嗖”箭正中靶心,真正拉弓的人,是酆馏,不是她,没出力就享受了成果。
她调笑道“如此,也不是我。”
酆馏道“怎么不算,我是你的。”
她道“你倒是会哄我开心。”
酆馏放下弓箭,将她整个人搂入怀中,想把她嵌入自己血肉里。
“会好起来的,多久我都陪你,没好之前,就让我来充当你的手,你的眼。”
她合上眼睛,后靠入酆馏怀里。
“你说的 ,不许食言,食言了我就罚你,罚你今生今世 、来世来世、永生永世皆无我。”
酆馏温柔克制的看着她,吻落在她的额头。
“小月真霸道。”
她转身猛的抱着酆馏的腰,不讲理道。
“你又不是第一次才知道,何来霸道!”
无念低着头,禀告道“一切就绪,殇岳王与荣熙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