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河里的河蚌虽然很多,但大家都比较有分寸。
只挖属于他们乔家村这个地段的,超过了他们便不挖了。
每个村子都不容易,也得给人家留一点。
免得到时候说起来,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回去后,乔小四就告诉大家,吃不完的就用水养起来。
有一点点水就够了,别弄太多,免得将水浪费了。
乔夏迫不及待的开始开河蚌,她想看看里面的珍珠到底是啥样的?
可是一连开了十几个,都没有看到珍珠的影子。
有些不高兴的问:
“小四,你不是说河蚌里有珍珠吗?
怎么没有?
你是骗我的?”
乔小四翻了翻白眼:
“我是说有可能有,没说一定有。”
乔夏……?
“算了,我不跟你计较,没珍珠好歹还有肉。”
于是,晚上大家都吃的河蚌汤,放了点干蘑菇在里面,味道还蛮不错。
第二天,乔小四没出门,依旧望着两座大山,想着上山找水的事情。
突然一阵吵闹声传来,打断了她的思路。
扭头看去,只见新鱼塘那里围着好几个人,好像在争吵什么。
她下意识的便走了过去。
就听到蔡三婶指责的声音:
“你洗衣服没人说你,可你不应该把洗衣服的脏水都洗到了鱼塘里。
这里面的水是大家用来吃的,你这样,我们还怎么吃?”
被说的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年轻妇人。
乔小四认得她,她是乔宝根的媳妇汪氏。
乔宝根是他们家唯一的男丁。
他爹娘一连生了五个女儿,最后才生了他一根独苗。
所以很是宠爱,可以说是要啥给啥,娇惯的不成样子。
几个姐姐也被勒令无偿的资助他。
搞得他的几个姐夫心里对他很不满。
自己整天游手好闲,全靠他们养着。
这年头谁家也不宽裕,还要养自己的孩子,哪有多余的来养着小舅子。
养小舅子不说,他下面的孩子也得他们来养,想想就很气愤。
于是几个姐夫凑到一起嘀咕,便决定压一压他,让他自己立起来。
可是乔宝根的爹娘不但不同意,还上门又哭又闹。
搞得几个姐姐的日子也很不好过。
原本对自己很好的丈夫也变了,总是冷眼相待。
她们只得小心翼翼,为了不惹自家丈夫生气,能不来就尽量的不来。
汪氏见好多人都过来指责她,心里也不是滋味。
她家男人有一个怪脾气,就是每天都得换衣服。
换下来的衣服每天都得洗。
要是有一天不洗,他就会对她又打又骂。
说她是懒婆娘,不爱干净。
只要他一打骂,她的公公婆婆也全把矛头对向她,说是她的不对。
反正不管说啥,就是他们儿子啥都对,哪怕要天上的星星,她是也必须得去给他摘。
至于摘不摘得着,那就是你的事情 。
本来心里就窝着一肚子的气,再加上蔡三婶他们这么一说,她心里也很不高兴。
红着脸说到:
“你这么凶做个啥?
你说了后,我就不洗在里面就是了,用得着这样兴师动众嘛?”
蔡三婶气极:
“我没说吗?你昨天在这里洗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你了。
你当时也答应得好好的, 说不会再把脏水洗到鱼塘里了。
可今天你来洗,又是这样的,显然没将我的话听进去。”
汪氏一把将衣服扔到盆里,冷脸道:
“我记性不好,忘记了,不行吗?”
一个老婆子说道:
“你记性不好,昨天提醒了你记不住。
那今天人家蔡三婶都说了,可你依旧把脏水往里面洗。
你这是分明就是故意的。”
乔宝根不知从哪里钻出来,也是一副蛮不讲理的模样:
“我说你们这些老娘们儿有完没完?
不就洗个衣服吗?在这里瞎逼逼啥?”
说完又对汪氏吼道:
“汪氏,你个懒婆娘,脏婆娘,老子让你洗衣服,这会儿都还在这里摸。
在摸蛆啊,还不赶快洗了,给老子滚回去。”
蔡三婶白了乔宝根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宝根,现在都什么时候了?
到处都没水,大家都望着这鱼塘里面的水饮用。
这衣服不是很脏,就先将就着吧。
不要再像以前那么讲究了。
再怎么说,也得先紧着人喝的才行。”
蔡三婶的话大家都很赞同:
是啊,连喝的水都没有,谁还管衣服干不干净啊!
乔宝根撇撇嘴:
“我是什么人?怎么能跟你们比?
你瞧瞧你们一个个脏的,怪不得你们家男人嫌弃你们呢?
哪能像人家镇子里面的那些大婶子,小媳妇儿,人家一个个穿的多干净。
就你们,走到跟前就一股子汗臭味儿,闻着就让人恶心。”
他最远的地方就只去过镇子上,府城是没去过的。
要不然他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也更加嫌弃村里人。
乔小四实在听不下去了,她也很恶心好不好?
本来这鱼塘里面的水都不是很干净,但是没办法,缺水也只能将就着饮用了。
怎么洗衣服的脏水还要洗在里面,这确实不像话。
再听到乔宝根这话,她顿时就怒从心起。
但还是压住脾气好言说道:
“宝根哥, 此一时彼一时,现在大家都缺水,能够克服一下就克服一下吧。”
乔宝根最不喜欢的就是乔小四,整天跟个野丫头似的。
村长和族老们还很喜欢她,凡事都想听听她的意见。
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还想做村里人的主,真是太高看得起自己的。
于是不屑道:
“乔小四,别在我跟前摆架子。
村长他们抬举你,我可不抬举。
你个小丫头片子,啥事儿也想管,也不看看你有没有这个能耐?
你以为你是镇子上那些有钱人家的姑娘?
瞧瞧,长得黑不溜秋的,跟个瘦猴子是一样,离我远点,我可不想跟你说话。”
说罢,还嫌弃的用手在自己跟前挥了挥。
那副模样,让乔小四眼里喷火。
是,她也不知道她这身子怎么了?
不管怎么吃都是又黑又瘦。
但这能怨她吗?
她也想长得白白胖胖的呀,可是就是不能如愿。
她师父甄无力也给她瞧过。
说她跟个小牛犊似的,强壮的很。
至于为啥又黑又瘦,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