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认识?!”
三人异口同声地问道。
“对,今天接回来的是一对祖孙两人,那爷爷,我们年前刚见过,”这话,雷霆是看着苏云清说的。
“年前我们见过?谁啊?”苏云清疑惑不解地看着雷霆,想不出这人到底是谁。
“佛跳墙!”雷霆吐出三个字。
“佛跳墙?!”又是三人异口同声。
突然,苏云清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难道是?”
雷霆见苏云清想到了,点点头。
“清儿,是谁啊?”外婆还是有些迷糊。
倒是外公在一边若有所思。
“外婆,您还记得我和霆哥出去一段时间后回来给你们带的那个佛跳墙吗?”
“记得啊,你不是说那是你和霆子回h市,你栾爷爷给做的吗?等等,”说着,外婆的脸色变了,“难道是你栾爷爷?”
苏云清和雷霆的表情都有些沉重地点点头。
外公怅然若失地说道,“原来真的是他啊!唉……”
“这,这到底怎么回事啊?老栾他那个女婿不是职位挺高的吗?怎么还会?”外婆急声问道。
“大壮哥说公社里透露的消息是被亲人连累,虽然及时断绝了关系,但是因为栾爷爷祖上是宫里的御厨,还是被找了由头下放到咱们这里,”雷霆闷声说道。
“那应该是老栾那女婿出事了,”外公沉声说道。
“唉,这世道到底是怎么了,老栾一个只是喜好做菜的厨子都被下放了,唉……”
外婆长叹一口气,神色有些萎靡。
“我问过大壮哥了,公社那边说栾爷爷祖孙问题不大,也不用批斗,我们平时再帮村着点,问题不大,”雷霆对三人说道。
“帮,一定得帮,清儿小时候体质差,总是生病,多亏了老栾经常给清儿做药膳,清儿才能平安,这个人情我们得还!”外公声音坚定地说道。
“对,我们不能不管,”外婆也跟着说道。
“那我们现在就收拾点东西吧,等一会天黑了,我给送过去,那牛棚里面什么都没有,炕上就一床破褥子,最好再拿床被子过去,还有,祖孙俩也没什么行李,只拿了两个小破包袱,除了身上那身破棉衣,也没别的衣服了,”雷霆想着自己看到的情况说道。
“老栾身材跟我差不多,把我的棉衣先拿一套给他,至于他那外孙子,拿一套清儿的先穿着,”外公在一边说道。
“至于被褥,以前我爹留下的旧被子一直放在柜子里收着,正好拿过去给他们用,他们这种情况,也不能给好的,”雷霆说道。
“对,不能太好,你爹那被子,年前天好的时候刚晒过,除了补丁多,还是挺暖和的,就那个就行!”
说完,几人就开始行动起来。
没一会就收拾出一个大布袋子。
“再拿点细粮吧,大壮哥送了五十斤红薯和二十斤玉米碴子,都是粗粮,再送点小米和白面,好歹掺和着吃点,至于肉,先别送了,他们刚来,不好太打眼。”
“行,就按你说的来!”
雷霆回想着祖孙俩的脸色和身体,除了憔悴点,穿得破点,精神状态看起来还可以。
那孩子长得也就比苏云清矮一个头,再加上原来底子好,所以现在看着还可以。
把东西装好,雷霆和苏云清就去厨房做饭。
吃过晚饭,坐着聊了一会天,天完全黑了以后,雷霆和苏云清出门了。
雷霆本来不想带着苏云清,外面天黑路滑还冷得慌,他不舍得,但是苏云清强烈要求一起,也只好带上。
两人艰难地往牛棚那里走着,平时十几分钟的路,因为天黑路滑,硬是走了二十多分钟。
到了牛棚,三个住人的屋子里都有火光。
雷霆跟往常一样咕咕叫了几声,得到一样的回应后,这才领着苏云清往屋里走。
“霆哥,你刚才是在干什么啊?”苏云清好奇地问道。
“那是我在加训的时候,跟民兵同志设立的暗号,刚才的叫声就是通知他们我来了,没啥事,不用出门查看,”雷霆小声快速地说道。
“厉害啊,暗号都出来了!”
“好了,快走吧,太冷了!”
雷霆没有直接去找祖孙俩,而是拉着苏云清先去了林远征屋子,把情况跟林远征说了一下。
“既是故人,是要照顾一下,明天我跟那两个民兵说一声,平时多注意一下,”林远征听完雷霆和苏云清的话,赞同道。
吴大牛留下的两个民兵是他的亲信,绝对不会背叛林远征,提前打个招呼是对的。
毕竟雷霆和苏云清以后可能会经常过来接济照顾那祖孙俩。
“那大爷爷,我们先过去了,您早点休息!”
“好,去吧。”
跟林远征交代清楚,雷霆和苏云清这才悄悄来到隔壁屋子,敲了敲门。
“谁啊?”也跟苍老沙哑的声音响起。
“栾爷爷,是我,苏云清!”
苏云清凑到门缝上,小声说道。
“云清?!”
门刷地一下被拉开。
“栾爷爷!”
“快进来!”
栾中海一把拉住苏云清,雷霆也跟在后面快步进屋。
进到屋子,两人刚站定,苏云清就被两只手紧紧抓住肩膀,“云清,真得是你!”
“是我,栾爷爷,”苏云清感受到老人的激动和兴奋,轻轻拍了拍老人的手安抚道。
栾中海依旧紧紧抓着苏云清的肩膀,“没想到,没想到,我们刚到,你就来了,真好,真好!”
“好了,栾爷爷,你先坐下,我们给你们带了一些被褥和衣服,咱们先铺上再说,”苏云清把栾中海拉到屋子里一张破凳子上坐好。
栾中海这才看向站在一边不说话的雷霆,“这,这不是今天去接我们的同志吗?”
“栾爷爷!”雷霆喊了一句,然后把帽子和围巾摘了。
“原来是你啊,你是和云清一起去吃佛跳墙的那个小伙子!”栾中海看着摘去帽子和围巾的雷霆,一下子就认了出来。
“栾爷爷还记得我呢,那佛跳墙,现在想起来还口齿留香,”雷霆笑着说道。
“唉,也不知道今生还有没有机会再做给你们吃,”想起那个佛跳墙,栾中海想着那可能是自己最后一次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