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行驶了近3个小时,终于到了童村。
童村是墨城下辖最偏远的村子,依山傍水,景『色』宜人。
虽然距离城市远了些,却并不贫瘠,村里有公路,几乎家家都是二三层的小楼。
车一进村,闫思弦便给正在童村办案的南城分局刑刑警队长去了电话。
很快就有一辆警车从村里开出来,帮两人引路。
到了一户村民家,南城分局刑警队长迎了出来。
那是个年近五十的老刑警,姓郑,资历远在吴端闫思弦之上,以前吴端实习时没少受他照顾,哪儿敢让他出来迎,赶忙快步上前。
打完招呼,吴端给郑队长介绍道:“这是闫思弦,我们副支队长。”
又给闫思弦介绍道:“郑队,我前辈。”
几句寒暄后,很快进入正题,闫思弦提问道:“认定盗墓有什么依据吗?”
郑队引着两人进屋,屋里有一对中年夫妻,郑队对那对夫妻道:“麻烦你们再讲一遍吧。”
中年男人点点头,讲述道:“那些人有将近二十个,有六个住在我家,还有些人住在我们隔壁的两家,他们很大方,一天就给我们一家一千块,只要让他们吃好,顿顿有野味就行。
其实他一天只在我们家吃一顿饭,那些人一大早起来就出门进山了,晚上才回来,就晚上一顿饭。
不过,每次吃饭,他们都要我们两口子作陪,跟我们打听一些当地的事儿,什么历史啊,传说啊之类的。
我就摘着小时候从老人那儿听到的事儿讲呗。有一件事他们特别感兴趣。
就是建国前的几年,按说那会儿抗日战争早就结束了,小日本已经投降了,早就撤了,可不知怎么的,有一天山里突然跑出来一队日本兵,二十几个人。
他们穿着日本当时的军服,手里还拿着刺刀,叽里呱啦地说日语,还要杀村里的老百姓,被民兵制服,缴了械关进牛棚里。
这事市里很重视,专门派了懂日语的翻译来审讯,怕他们是日本间谍。
可是审来审去,那些日本人只当他们还没战败,还在大肆侵略,可那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了。
他们是在好几年前进山——老人讲的时候,也没说过具体年份……
哎呀我也说不大清楚,总归就是——好像穿越了似的,进山的时候是好几年前,去山里转了一圈,不过几天时间,出来就是几年以后了。
上面的人审这些日本兵,问他们进山干嘛去了,在山里都经历了什么。他们也说不清楚。
审不出个结果,上面大概是觉得这些日本兵带了什么特殊任务进山的——我听说,当年日本侵略咱们的时候,没少搞小动作,勘探了不少地方,找金矿什么的。
可能上面觉得这些日本兵就是带着这种任务进山的吧,就把人带走了,还派下来过一队搞地质勘探的人进山。
可是啊,听说出事了,那对人没能出来。”
中年人摊了摊手,示意自己已经讲完了。
吴端道:“你接待的那些游客,对这件事特别感兴趣?”
“是啊,问东问西的,不过我给他们讲的,也都是些传言,我哪儿回答得上来他们的问题。”
“他们都问了些什么?”
“嗯……我想想,比如日本兵是不是夏天从山里出来的?他们出来的时候,身上有没有带什么东西……还有,山里有没有出过什么邪门儿事?……对了!还有一件事他们也挺感兴趣!”
“什么?”
“一个传说,这个就纯粹是传说了。”
“没事,您尽管说。”
“传说古代的时候,我们这儿有过一个小国,国家的皇位传女不传男。”
“传女不传男?那也就是说,这个国家只有女皇帝?”
“嗯嗯,据说最后一任女皇帝是个暴君,天天求长生之术——古代皇帝嘛,都好这个吧——后来真有一个能人,帮她找到了长生的法子。
据说这法子就是在我们这儿的山里找到的,具体是什么法子,为什么在我们这山里找,我就不知道了。
其实吧,我以前一直以为这传说是现代人编的——就为了让我们这儿的中『药』材好卖呗,编个长生的传说,好像吃了我们这儿的中『药』就能包治百病长生不老似的。
当时给他们讲这个故事,纯粹就是为了钱——那些给钱的人喜欢听嘛,我就把能想到的故事都讲出来。
谁知道他们对这事很感兴趣,也问了很多问题,可惜我都答不上来。
哦,对了,他们还专门去跟村里的老人打听呢,不信你们去问。”
男人似乎没什么可讲的了,便总结道:“反正,在我家住的那几天,他们没少跟我打听村里的传说。”
吴端又追问道:“那您注意过那些人的行李吗?他们都带了些什么您有没有看到?”
“那可不知道。”男人道:“他们的行李可都是严严实实的,不过……”
男人想了想道:“他们行李特别多。”
“特别多?”
“那些人进村的时候,本来就人人都有随身的行李——就是那种特大号的登山背包,几乎人手一个。
等他们临进山的那天,又来了一辆面包车,送来了一车行李——也都是打包好的背包,看不见里面装的什么。
反正吧,那些人进山的时候大包小包,还让我老婆帮忙烤了几十个大饼,另外两家他们住过的人家也帮着准备了不少干粮,还有腊肉什么的,看那样子,好像要去山里住个把月。”
“你对那些人的长相还有印象吗?尤其是领头的。”
郑队接过话头道:“画像已经出来了。”
说着,他将一张画像递给吴端,吴端和闫思弦低头一看。
是个中年男人,留两撇小胡子,眼睛细长,那双眼睛给人一种贼溜溜的感觉。
吴端继续问道:“除了长相,那些人还有什么特点吗?你仔细想想,比如……呃……口音?”
这倒提醒了接受询问的村民,他道:“全是南方口音……不对,还有一个女的,那女的就算不是这群人里领头的,但也是领头的跟前的红人,她好像连中国话都说得不利索,老是说外语。”
“她是个中国人?”
“是啊,跟咱们长的一样,黑眼睛,黑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