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宛沚和萧瑀在地上下五子棋,在从树下快画到后山山口的时候时间终于到了。她丢下手中的小树枝,隐约好像听到周围人松了一口气。
“看来今天不能决出胜负了。”萧瑀伸手接住了她扔下的小树枝:“下次继续?”
“如果你能把这一片地面都给带走的话。”洛宛沚说着看了一眼地面,原本平整的地面此刻被画上了无数圈圈叉叉,但是没有一个五子成功连在一起的。不得不说这真是一个奇迹,没想到一个小时一把都没有决出胜负,这也幸亏是在地面上画,要是用棋盘两人估计早就摔下桌子了。
萧瑀嘴角溢出了笑容,对她的玩笑不置可否。
而就在下一秒洛宛沚突然感觉身体一震,紧接着眼前的树林迅速模糊成了一片,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已经从后山山口来到了一个半露天式的会场上。
“欢迎大家来到第二比赛会场,接下来请大家找到自己的位置,第二轮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
楼客的声音随之而来,四周的人群立刻就动了起来,洛宛沚也拿着令牌看自己的编号,在找到自己的位置后全场的人也差不多都到齐了。她将药材放在桌子上,突然发现自己旁边的一个位置没有人。
难道是多出来的位置?不对,虽然没有数过,但是这里横排竖排的数量都一样,很快就能推断出一共有两百个位置,而在最后一排的末尾又加了一个位置。按道理来说是不多不少的,不应该出现空缺的情况。
就在她想着会是谁没有来得及参赛的时候,萧瑀突然凭空出现在了那个位置上,吓她一跳。
“真是巧呢,我们的位置挨在一起。”萧瑀笑着对她说:“看到洛小姐在在下的身旁,感觉接下来成丹率又上涨了两成。”
洛宛沚将手上的药材丢到水里清洗,在拿出来的时候甩了甩,水珠飞溅,引起了对面楼渊的不满:“你的动作能不能小点?”
这个座位是怎么排的?难道在分配的时候是按照顺序来的不成?而且这中间的过道都快比拟雅鲁藏布大峡谷。,她又不是凤舞九天一般地狂甩,楼渊能被甩到那真是见鬼了。
这个时候她有了和萧瑀一样的想法。
看到楼渊在自己的对面,总感觉接下来成丹率又降低了两成。
洛宛沚不想理她,但是她看起来并不想那么轻易地放过洛宛沚。她一边整理手上的药材,一边不住地开嘲讽:“怎么,自知理亏不敢说话了?”
也许这就是传说中的精神胜利法吧?这个楼渊真的快一百岁了吗?怎么感觉还和小孩子一样?
在对面楼渊喋喋不休中洛宛沚将鼎拿了出来,然后开始一样样地放药材。这其中楼渊就没停下来过,她很配合地根据楼渊的语气来放药材,一来二去看起来很是有节奏感。
已经放好了十三种药材了,还有一味留在后面快要融丹的时候加入,她在手中燃起了火焰,准备开始加温。
“你最好闭嘴,楼渊。”
就在这个时候萧瑀突然开口了,他的声音依旧是一如既往的温和,但是听在人耳朵里却无端感到一阵冰寒:“如果你不想输的太难看的话。”
楼渊停顿了几秒,她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萧瑀平静的面容,突然大笑起来:“看看呐,多可笑啊。想为自己的小情人出头?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是谁!”
洛宛沚一边提高温度一边在心里默默地吐槽,虽然洞天福地楼家挺厉害的,但是再怎么也比不过东魔族的皇族。楼渊要是知道萧瑀的真实身份估计会后悔的想去跳海。
一瞬间气氛突然变得僵硬起来,周围的炼药师都不自觉地挪了一步,想要尽可能地远离战场。
而在这种情况下萧瑀突然笑了起来,他一直眯起的眼睛缓缓睁开,那金色的,好像流动着琥珀一样的眸子里跳跃着让人看不懂的光芒:“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也只能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完他指尖嗖地出现了一丛小小的,黑色的火焰。那火焰出现的一瞬间洛宛沚只觉得空间都发生了扭曲,她下意识地就蹲了下来,而在她蹲下的下一刻,一阵热浪猛地划过了她的上方,让她感觉头皮有种被火炽烤的疼痛。
那种热浪只有一瞬,但是却无比地鲜明,几乎没有人会忽略它的存在。在那种波动过去之后洛宛沚从桌下露出眼睛,双手扒在眼睛下的桌子角,偷偷地看着萧瑀。
萧瑀站在那里,这个时候她才看清他手中的火焰。那黑色的火焰看起来好像和其他的火焰一样,只不过它是黑色的——其实颜色不一样已经是非常令人吃惊的了,不过涉及此区域不深的洛宛沚并不能理解——它就那样静静地漂浮在空中,她总感觉在那火焰四周的空气都被虚化的有些朦胧。
“不可能,你怎么可能会有这种火焰?!”
相比于洛宛沚这种通了九窍的外行,深谙其道的楼渊反应可不是一般的大,她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甚至连那种一直以来都萦绕在周身的傲气也都消失不见:“没有人类,不,没有生物可以控制这种火焰!”
哇哦,听起来好像是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啊。洛宛沚随着众人一起看向萧瑀,在众多的注视之下他依旧是一副不紧不慢的状态:“其实我一般不会用它的。”说这话的时候火焰晃荡了起来,似乎是在抗议。他并没有理睬火焰的动作,视线放在了洛宛沚的身上:“不过你让我很恼火,所以我决定让你输的难看一点。”
楼渊半晌说不出话来,她怔愣了很长一段时间,她看起来像是遭受到了很大的打击,洛宛沚本来还在疑惑她是为什么这样失魂落魄,不过很快她就知道为什么了。
“你之前竟然没有出全力?”楼渊的声音在抖:“现在才要拿出真正的实力吗?”
洛宛沚顿时就明白了,对于楼渊这样的天之骄子,人生赢家来说,和人并列第一已经是很令人感到耻辱了。但是现在突然被告知之前并列只是因为别人没出全力罢了,那她之前所说的那些话如今都变成了耳光,打在脸上啪啪啪的,不恼羞成怒就怪了。
对比起楼渊,萧瑀在说完那句话之后就继续开始炼药了,一边手上动作着一边不忘督促洛宛沚:“你还不动手?到时候还真的要欠在下一个人情了。”
洛宛沚知道他说的是有关于天灵草的事情,她不以为然地耸肩,低头开始忙活。虽然有萧瑀给自己的药,但是那只是辅助用品,甚至在某种程度上还不是违禁品,主要的作用是增加成丹率,具体还是得靠炼药师自己的能力。
看着已经逐渐开始融化的药材,她将自己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鼎上。这还是她第一次制作七品的丹药,一定要非常的小心,要是万一出了什么问题可就糟糕了。
闭上眼睛,将神识放出,她的灵魂力和精神力一向都比其他人要强,如果单纯的只是用灵气她担心不会成功。
小心地将枝叶一点点地凝聚起来,她耐心地等着药材分散,然后融合,手中还一直拿着最后一味药材以及那瓶药水,等待着时机的降临。
而被忽视的楼渊在沉默了一会之后重新有了动静,她开始有条不紊地将药材放进鼎中,下手如风,看起来就是做过了非常多遍的。不过现在这个时候大家都在炼药,没有人关注她行云流水的动作。
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有人成丹,当然炸鼎的情况也出现了,毕竟现在在场的都是六品以上的炼药师,炼药的等级越高,炸鼎率也就越高。不过还好那些炸鼎的都离这边比较远。
洛宛沚还在盯着鼎中的药材,此时她已经睁开了眼睛,正耐心地等待药材成型,最后一味药材也已经扔进去了,就等着在成丹的那一刻将药水倒进去。
这个时间比较悠闲,于是在等待的时间她先是看了一下萧瑀,他好像还没开始融合;她又看向楼渊,她也还在加温。
这两个人到底在炼什么?竟然过了这么久都还在加温?
洛宛沚看了一会就收回了视线,在炼药方面她只是个凡人,还是让这些神仙自己打架去,她看看就好。
又过了一段时间,药丸已经隐隐成型了,她正准备将药水倒进去,突然就感觉背后的温度突然升高,几乎是下意识地她就立刻抱着鼎钻到了桌子底下。虽然这动作看起来可能有些软弱,不过之后发生的事情证明了她是对的,因为在她又双叒钻到桌子下之后,外面就发生了一场爆炸,炸的她耳膜都有些疼痛。
难道是萧瑀成丹了?难道这厮的设定是“成丹必定炸鼎”?这也不对啊,明明他不久前还在加温,现在突然就成丹了?
左思右想她还是觉得有人炸鼎的可能性比较大,在感觉动静平息了之后抱着鼎探出了头。
周围的炼药师跑(刮)的差不多了,就剩下面前鼎炸了一地的萧瑀,还有在洛宛沚对面的一把伞——嗯?一把伞?
就在她盯着那把纯白没有任何花纹伞的时候,那把伞突然收了起来,露出了后面楼渊的脸。
“真是可惜。”萧瑀看起来很是亲和,不过他嘀咕的话被洛宛沚听了个正着,不禁感觉头上掉下了黑线。
楼渊出乎意料地没有对此事发表任何言论,她只是收起了伞,然后继续着手上的动作,根据她的动作判断,洛宛沚觉得她大概已经进入到了融合的状态。
萧瑀从破碎的鼎中拿出了一颗药丸——洛宛沚对他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融合成丹感到惊讶,她自己的都还没成丹——那药丸是红色的,远远看去就像是一颗晶莹剔透的珠子,在那好似水晶一般的外壳之下,好像流动着鲜血,又或者是岩浆什么的东西,总之这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丹药,更像是什么装饰品。
“洛小姐,在下知道自己长的好看。”萧瑀将丹药放进瓷瓶中,看着她笑了起来:“不过在下觉得你应该分一些注意力给你的鼎,否则会出问题的。”
洛宛沚很想给他白眼:“我现在觉得你原本的容貌可能确实好看了,否则一般人还真没这么厚脸皮。”
萧瑀歪头:“在下就当洛小姐是在赞叹了。”
洛宛沚不想理他,重新将注意力分给了自己怀中的鼎,不过还好鼎中的药物还在凝结,没有出现什么问题。
将药水倒进,正在凝结的丹药突然爆发出一阵小小的光芒,那道光稍纵即逝,因为被鼎身包裹所以没有被人注意,只有一直关注着的洛宛沚看到。看到这道光芒她顿时松了一口气,看样子这下能成功了。
萧瑀看了她两眼,见她果然不理自己,只得拿着药瓶先上交了。
而在他之后的不久,洛宛沚也成丹了,她将那粒淡黄色的丹药放在了瓷瓶里,然后交了上去。
在她也立场之后,场上还在炼丹的就只有数十名炼药师了,其中一位就是楼渊,她还在注视着鼎身,她看起来非常的全神贯注,就好像注意不到四周的任何景象。
也不知道她这次炼的是什么药,走的时候洛宛沚这么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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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时候洛宛沚在洞天福地安排的房间里睡觉,炼药需要大量的精力,而且她还跨级别炼药,在成丹之后她只能知道自己应该是炼成了,至于什么品级就不太清楚了,她躺在地上先睡一觉。于是在交付后之后她就回了屋子,然后倒在床上就一直睡到了晚上。
“洛小姐。”
迷迷糊糊之中她听到有人在叫她,其实她早就感觉到有人走过来了,不过那人没有攻击的意思,她也就没有动,却没想到那人走了过来,惊得她差点就从床上跳了起来,在听到声音之后才发现来者是萧瑀。
“怎么了,失火了吗?”她头依旧埋在被子里,声音闷闷地传了出来。
“没有。”萧瑀的语气里带上了笑意:“我是想告诉你,前三甲已经出来了。”
洛宛沚垂死病中惊坐起:“什么?不是还有决赛吗?”
“不清楚。”萧瑀说:“但是在下刚刚听到了消息,说是决赛被取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