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有大量的上帝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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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还不出发吗?”
这是太阳神殿的神职人员第三次问他了,并不是因为那人员太过急性子,而是云竹的动作实在是太慢了,以至于他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地进来看云竹是不是睡着了。
“稍等。”云竹依旧是不紧不慢的,他将东西都收拾妥当后往封印着的那些门走去,见此神职人员恨不得仰天长叹,一看就知道圣子大人又要看上许久。圣子大人每次出门前都要做到万无一失,但是他每次还会吩咐其他人记得催促他,这样前后矛盾他也很难做人啊!
云竹无视背后的哀嚎,径直踏入了封印着那些上古妖兽或者是太古邪灵的房间里。那些被封印的妖兽和邪灵一如既往在看到他之后各种诅咒,不过他也能理解,毕竟被封印之后暗无天日,除了刚封印不久的朱厌有力气到处跑来跑去,其他封印了许久的妖兽每天就只能躺在那里。
一间间地巡视过去,他看的很仔细,不过也很快就到了最后一间。
最后一间封印着朱厌,这次他进去的时候朱厌一如既往的没有说话。除了最开始被封印的那段时间,接下来他去检查的时候朱厌就很少说话了。
照常检查了一下四周,然后加固一下封印,云竹关门而去。
太阳神殿这边的事情暂告一段,接下来就要去泽川学院了,也不知道洛宛沚现在是否已经去了泽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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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在下雨,而且听起来下的越来越大。
就算是关上窗户也能听见的雨声,隐隐还能听见人群的欢笑,学生就是这样的,只要能和朋友在一起,不论什么事情都会觉得有趣。
但这些对于此刻的西辞来说就像是在嘲笑他一样。
虽然街上的人尚不知他住在这屋里,就说他们笑的也并非他,但就和抑郁的人听到一首悲伤的歌就会痛哭流涕一样,陷入怒火中的西辞觉得屋外的欢笑就像是在笑他的无能。人总会觉得自己是世界的中心,殊不知大多数时候别人根本就没时间在意你。
他握紧了拳头,心脏像是被火烧一般。在那么多的人面前,向着一个不过圣阶的,还瞎了眼的垃圾道歉,这简直是他这辈子做过的最耻辱的事情。
他西辞不管什么时候都是天之骄子,什么时候都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现在却因为洛君寒而不得不低头,这让他感到深深的耻辱。再加上之前手下的傀儡被人莫名杀死错过炼药师大会,多日来的各种事情像是大山一般全都压在了他的身上,顿时怒火烧到了极限。
洛君寒不是很宝贝他那个妹妹吗?她肯定也是要参加学院选拔赛的,赛上生死不论,要是她死在比赛上洛君寒也不能够说什么。
想到那女孩惨死的样子西辞不禁感觉心情畅快了许多,不过转念一想,就凭她那圣阶的实力能活到他的面前吗?
他靠在椅背上,眯起了眼睛。
这样的废物也不会掀起什么风浪,就让她先通过前面的阻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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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完工作的时候已经是下半夜了,没有合拢的窗户里吹进了有些寒冷的风,东门瑾打了个寒颤,然后起身准备将窗户关上,走到窗前的时候才意识到外面又开始下雨了。
没想到又下雨了……也不知道现在小洛洛有没有睡觉,好像已经凌晨两点了,她应该已经睡了吧?
夜已渐深,不过街上还是能看到不少人的身影,其中大部分都是其他学院的学生,熬夜最多的一般都是年轻人,还有像他这样加班的。
将桌上堆积如山的文件全都收了起来,他推开门往屋外走去。
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学院选拔赛就要开始了,近些年各个学院之间的矛盾越发尖锐,这个时候开启的比赛,很可能会血流成河。
虽然他人的死活和他并没有什么关系,但这一次他接受了泽川学院的邀请,成为了裁判之一,也就担负起了一定的责任。
下半个月的工作估计会更加多了,不能再让洛君寒那个家伙到处闲晃,得想办法让他也分担一些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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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那个黑鸦是哪个学院的啊?下手这么狠!”
半夜三更从比武场出来的时候每个人身上都挂了彩,且飞白呲牙咧嘴的,辰九的脸上也多了一条血痕,要不是带着面具这伤痕会更重一些。
“应该是神木学院的,他近战能力很强,剑被打飞赤手空拳也不逊色拿着武器的辰兄。”陈勉跟在后面分析:“西边的近战能力都很强。”
“不过那个黑鸦最后被东南飞三招就给打败了,你觉得那个东南飞会是谁?”风清扬看着陈勉。
“应该是远川。”一直默不作声的竹修突然开口:“远川腰上总是挂着一把小剑的佩饰。”
“竟然是远川!”且飞白感叹了一下,然后又疑惑:“那不对啊,黑鸦应该不是神木学院的,我记得比赛规则有些不能同一个学院同台。”
“可能是鸦州的吧,取个和自己学院差不多名字的可能也就只有鸦州学院的那群人了。”风清扬想了片刻回答。
“管他的呢,反正我们连黑鸦都打不过。”且飞白打了个哈欠:“我们等会去吃什么?”
“你们去吃吧,我困死了,先回去睡觉了。”风清扬打了个哈欠,然后扭头看一直没出声的谢穹:“你呢?”
谢穹沉默了片刻,然后停下了脚步:“我还有点事,先走了。”说着就往相反的方向走去,风清扬和且飞白对视一眼,面面相觑。
“可能是有什么事情吧。”辰九倒是不以为意,不过陈勉也停下了脚步,其他四人不禁一起看向了他。
“我决定再回去进行几场比赛。”陈勉说:“我现在不是很睡得着,打几场累了可能就能睡着了。”
“你说什么玩意呢,打着打着就兴奋起来了还睡个头啊!”
最后几人夜宵也没吃成,重新回去看比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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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后已经到了下半夜,洛宛沚和沈建国歪歪扭扭互相抱怨着今天又熬夜了云云,最后都回去睡觉了。
苏城还不想睡觉,便和他们分道扬镳,然后向着通州城的比武场走去。
虽然她对这个选拔赛也没有什么热情,但刚刚那顿过于长的晚餐让她原本的睡意都不翼而飞,再经过这寒风一吹,四周雨哗哗地下着,她一点困意都没有。
尽管现在已经很晚了,但街上还是有不少人,大多和她一样都是其他学院的学生,有的在吃东西,有的和她一样准备前往比武场。
虽然街上有很多人,但是并不嘈杂,她享受着这种安静的时光,却在拐角的时候停下了脚步。
“敏锐不错嘛。”
带着调笑意味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苏城不用扭头都知道说话的人是谁。
早该想到的,毕竟他还是大热门之一。
“大皇子。”她扭头,果不其然在拐角旁的小巷子里看到站在墙角的云修。他今天穿着一身黑衣,收敛了全身的气息,站在阴影中要是不留意甚至可能意识不到他的存在。
“真是生疏呢,我记得你可是叫我那个不成器的弟弟小云来着。”他笑了起来,笑容本应该让他看上去柔和几分,却因为脸上的阴影无端显露出几分危险:“毕竟是未婚夫嘛。”
“大皇子。”苏城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淡冷漠:“我已经拒绝了婚约,现在和云家没有任何关系,云渠自然也不是我的未婚夫,这一点请你记住。”她眯起眼睛,眼神变得冰冷:“也希望你不要再来找我,你我并没有任何关系。”
“现在倒是拒绝的清清楚楚了?”面对苏城的冷淡云修就像是没看到一样,甚至还走了过来:“我可还记得那个时候,你的表情可不是这样。”
“我说了很多遍了,那个时候我陷入了幻境,对你的所作所为我感到十分抱歉。”苏城已经想走了:“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说着就要转身离开。
“你以为你还能走吗?”
她刚一转身就感觉手腕被狠狠地抓住,紧接着就是一阵天旋地转,后背一疼,紧接着泛起一股冷意。
云修把她按在了墙上,眼神阴戾:“我说过,你是我的东西,到现在还没有这个自觉吗?”
“我也说过,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苏城的语气也变得阴冷起来:“我还有事,你能不能放手?”
“到现在你还没有看清现在是什么情况吗?”云修冷冷地笑了:“你……”
“砰!”
“当啷”
不远处突然飞来一只飞剑,云修头也没回地打落了飞剑,不悦地扭头。
“真没想到,堂堂皇子也会做这种欺男霸女之事。”从不远处阴影中走出一个穿着冰蓝色长衫的少年,他的背后插着三把长剑,其中一把剑鞘空空如也:“莫非自身魅力已经锐减到没有女人愿意和你在一起了?”
“呵,没想到学院局的人这么闲,大半夜的还能在街上晃悠?”云修松开了按着苏城的手,眼神颇有些不悦地眯了起来:“还是说……你在跟踪她?”
从街头走来的少年伸手,地上的剑顿时飘了起来,回到了他的手中。他将剑重新收回剑鞘,出现在灯光下的少年衣诀飘飘,一身正气:“皇子殿下还是不要以己度人的为好。”
苏城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看到陆羽,自从来到上三界她和陆羽也就见过三四次了,毕竟学院局不是谁都可以进去的,刚进去的那阵子是最忙的一段时间,在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苏城劝陆羽休息的时间好好睡觉,陆羽在思考了片刻之后点头答应,并且告诉她等他度过最开始这段困难的时间后,他就不要再离开她的身边了。
这话里的潜台词就算是苏城也能明白,但她并没有正面回答。那段时间灰羽鹤刚刚死去,她的心思不在任何事情上,因此也没有注意到陆羽的心情,现在再见面她才意识到,已经到了要做出答复的时候了。
在苏城想着这些事情的时候那边的气氛变得很是差劲。
“你这是执意做护花使者了?”云修抱着肩膀,眼神很是居高临下。
“殿下又何必这么说?毕竟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陆羽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
云修还想说什么,不过却突然停了下来,他收敛了笑容,却又在沉默片刻之后重新笑了起来。他走到陆羽的身边,在陆羽以为他要动手的时候突然开口。
“你觉得你又能有机会吗?”
陆羽还没反应过来云修就已经越过他走到了街上,很快就没入了雨幕之中,消失的不见踪影。
他皱起了眉头,没把他的那句话放在心上,而是走到了苏城的面前。
“对不起,让你久等了。”
苏城抬头,看着他温和的笑容,顿时有种哑口无言的感觉。
她和陆羽在四方大陆的时候就遇到了,当初在学院里她处处被针对,第一个向她伸出援手的人就是陆羽,虽然他在别人眼里是座冰山,常有人说他冷漠,但苏城能够看得出,他是一个十分温柔的人。
她就这样抬头看着陆羽却没有说话,陆羽停顿了几秒,声音变得更加柔和:“现在还在下雨,很冷,要不我们去吃点东西吧?”
苏城突然有种想要笑的冲动,她刚刚才和宛沚他们结束了晚餐,不过她还是点了点头。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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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在下雨,屋内一片黑暗。
银色的锋芒偶尔会亮起,片刻之后又重新归于黑暗。
归海鹤拉长了丝线,白的有些透明的蚕丝在空中微微晃荡,可能是因为从窗外吹进来了风。
这里是四方学院的宿舍,但因为最近大量学生都前往了通州城,也因此学院里也没有了多少人。
将丝线串上针眼,他低着头认真地一针又一针地缝制着手上的东西。
他的眼神异常认真,就像是凝视着此生的挚爱。但换种说话,他手中的确实是他的爱人。
单方面的,倾尽所有爱恋的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