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外面还在不断的下着雨,但是比起之前已经好了很多——最起码不再像是一盆一盆的水从天上泼下来,洒在伞上手都震得有些痛。
现在大概已经快到晚上十点了,在之前洛宛沚提出那个建议后两人就从院子离开,趁着夜色很快就来到了天鹫山。
之前在房间里看的时候就已经感觉非常诡异,在真的站在山脚下的时候那种迎面而来的压抑和黑暗,深沉的就像是黑洞一般。
“这座山看起来完全不像山了。”沈建国嘟囔了一句:“感觉简直像荒芜之地的那些牢狱。”
他说到这里的时候洛宛沚突然想到上次的事情,不禁顺口问道:“我记得我们两个遇到的时候你就是被荒芜之地的人在追杀……你到底是干了什么事才让尽子规这么生气?”
“其实这个吧,也不是什么大事。”沈建国说起这个也有些奇怪:“我只不过是把我在荒芜之地的见闻写成了一本书,书中也没写什么过分的东西,或者说就是一些我的见闻……”说着他看向洛宛沚:“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生气。”
“估计是你写了什么你不在意但是他很在意的东西。”洛宛沚猜测到。
“我也这么想的,所以回去之后我又把那本书翻了一遍。”沈建国微微向她这边靠近了一些,正想着事情的洛宛沚并没有注意他的动作:“但还是不知道到底有什么能够让他如此在意。”
虽然洛宛沚并不知道尽子规是因为什么生气,但是她觉得光就凭沈建国的这些做法就足以让他火冒三丈。
“那本册子不是被他销毁了吗?还是说你备份了很多?”她斜睨他。
“其实也没有很多。”沈建国说:“也就备份了个几十遍吧。”
洛宛沚现在唯一庆幸的就是尽子规定没有听到这句话,否则明年的今天是不是独角山脉的忌日她不知道,但肯定是沈建国的忌日。
两人顺着山谷走到旁边的灌木丛后,因为到处都是水所以躲藏起来有些麻烦,在展开结界后好不容易才塞了进去。
“接下来干什么,我们就在这里等到十二点吗。”
在弄好之后沈建国轻声地问她,因为空间的原因两个人凑的极近。四周都是寒冷的风,耳边突如其来的热息让她有些不适,便向旁边挪了挪:“我倒是想进去看看,但是你肯定不会同意……”
“我当然不会同意了,这个点进去就是自寻死路。”
“所以我们暂时就在外面等着呗,反正现在时间也快到了。”洛宛沚抱着肩膀,她抬头看着天鹫山:“而且这个距离应该能更好的看到……”
沈建国猛地捂住了她的嘴,她的话戛然而止。
四周依旧只能听见雨水不断落下,在这样的环境里一切声音都被掩盖,只能看到不远处有人影正向这边走来。
没想到还真的给他们蹲到人了!洛宛沚内心刚振奋起来就看到了走过来人影的脸。
来的是两个人,其中走在前面的那个他们两个都认识,就是和他们第一个接触的独角兽云苓。而另外一个她不认识,是一个穿着青色衣衫的男人。
“他就是我之前和你说的天玺。”
就在她想的那个人是谁的时候沈建国的声音贴着她的耳朵传来,一阵温热的气息径直刮入,像是有羽毛在心脏上轻轻地划过,她感觉耳朵痒痒的,扭头想要躲开他的声音。他似乎也意识到这样太近了,唇后退,擦过耳垂,人的耳垂上遍布着各种神经本就敏感,她微微一颤,赶紧就偏过头。
本以为只是不小心的触碰而已,却没想到她扭过头后他的气息突然又靠近,热意在耳垂蔓延开来,她一愣,不等反应过来他已经咬住了她的耳垂,舌尖微微一勾——
“呜!”
她下意识从喉咙露出一声呜咽,要不是沈建国捂着她的嘴再加上声音轻微,以及还下着大雨,估计外面两个人就注意到这边了。
那一声勾的他喉结微微滚动,眸中色泽越加深邃。他松开口,赶紧后退离开了她的身体。
察觉到热源终于离开洛宛沚松了一口气,她赶紧看外面那两个人,还好他们没有注意到这边,看起来正在严肃的讨论着什么。
“天鹫山……不对,现在……恐怕……险。”
“但……放弃……谁……”
他们说话的声音不大,四周的雨水还在不停的落下,导致她并不能很好的听清那边到底在说什么,只能从勉强听到的几个音节来分析他们的对话。
那两个人互相对话了一阵,紧接着云苓就开始向着山谷走去,后面的男人似是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也跟上了她。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进山谷,很快他们的身影就被吞没在黑暗之中。
在那边两个人进去之后洛宛沚立刻回头,然后一把抓住了沈建国的衣领:“你刚刚是在干什么?知不知道差一点我们的行踪就被暴露了!”
对比起她的态度沈建国的反应倒有些奇怪:“你担心的就只有这个吗?”
听他这么说洛宛沚还以为自己落下了什么重要的事,仔细回想一圈却没有想出,便回到:“不然呢?”
沈建国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他伸手揉揉她的头:“反正也没有办法,就原谅我这一次吧。”
“下不为例。”洛宛沚松开了他的衣领。
“等等。”
她刚准备从灌木钻出去衣领就被勾走了,顿时有风顺着后颈灌入,她扭头,就看到沈建国露出了一本正经的表情。
“你说的下不为例是指的以后不要在有人的弄出声音,还是……”他凑了过来,呼吸萦绕在她的耳边:“不要再做这种事情了?”
洛宛沚有些不明白他说话为什么要凑这么近,而且他这两句话说的好像是一个意思。
“呃,你说的这两句话不是一个意思吗?”想到这里她直接问了出来:“如果表达的意思不同的话,那就是都不要做。”说着她揉了揉耳朵:“虽然我倒不是很排斥你靠我这么近,但是你身上的温度太高了,还是有些不太习惯。”
“不是我身上的温度高,是你的体温太低。”沈建国握住了她的手,指尖就像是冰块一样:“你的体质太差了,明明都已经这个等级了为什么手还这么凉?”
洛宛沚正想回答突然又听见不远处传来了声音,两人顿时噤声,重新蹲在灌木丛后。
这次来的两个人说话声音非常的小,因此她什么都没有听见。那边的两个人打着伞,伞遮住了他们的上半身,只能看见半个绘着锦绣云纹的伞面。雨水顺着伞面落下,让那云纹看起来就像是在隐隐晃动。
这两个人直接就走进了山谷,一会就消失不见了。
“这大晚上的怎么这么多人来天鹫山?”在那两个人也进去后洛宛沚站了起来:“就算是发现了山的不对劲也不能直接进去吧。”她看向天鹫山:“都已经不用感觉了。”
沈建国倒并没有注意那一点,他只是抬头看天:“雨已经快停了。”
因为刚才一直撑着结界的原因她并没有注意,现在听到他这么说立刻抬头。果不其然,虽然现在还没有完全停止,但已经变成了小雨,就算出门也不用打伞的那种。
撤掉结界,顿时细细密密的小雨落在脸上,而同时四周的气息却变得极其可怕,简直比墓地还要安静。
“既然已经进去这么多人了,那我们要不要也进去了?”洛宛沚看了一眼时间,现在十点多钟快十一点了。
“等一会,再等半个小时。”沈建国依旧保持着刚才的动作没动:“我正在推演这个阵法,你先在旁边等我一会。”
洛宛沚一听他要干正事便安安静静的坐在旁边,就看见他掏出了一堆卷轴以及符篆,看起来很是大阵势。
不过她对阵法并没有什么了解,所以只能看个热闹。正坐在石头上围观呢,突然感觉背后一冷,她扭头,就看到一个人站在山谷口。
不对,这里一直很黑,她现在怎么能看到人影……
洛宛沚抬头,不知什么时候,天空还在继续下着雨,但是云层已经散开,露出了背后猩红的圆月。
那月亮比平常看到的要大得多,一般来说以月亮到地球的距离就算再大的月亮也只不过是天上的一个小盘子,但是此刻却像是……
她眯起了眼睛,就在她注意到月亮的这么短短几秒钟里月亮一直在慢慢变大。根本就不是什么月亮大得多,而是这月亮在逐渐的靠近地球!
这怎么可能,虽然在现代的时候她就知道月球以每年几厘米的距离离地球越来越远,但是宇宙中的速度可是以光计算的,不管怎么样加速也不可能像现在这么快。
莫非这是幻境?
在她这么想的时候那个人已经走进了山谷,他穿着一身长长的斗篷,因此她并没有看到那个人的脸。
“刚才那个人身上几乎没有气息。”
沈建国的声音响起,她扭头才注意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已经没有推演阵法的必要了。”
此时红色的光芒已经映照在她的脸上,就在他们说话的这时间的月亮已经膨胀到了惊人的程度,她皱起眉头,就听沈建国说道。
“你怎么露出这种表情?”
“这个速度不对,月球不应该以这么快的速度靠近地球。”她直接就说出了自己的所想。
沈建国闻言表情先是一愣,紧接着他竟然笑了起来,之前的担忧和紧张一扫而空,寂静的树林里只能听到他的笑声。
“你搞错了一点,这里可是玄幻世界,是完全的唯心主义世界。玄幻玄幻,主要在于玄和幻想,玄幻可不是科幻,和科学基本上是没有任何关系的。”说着他还颇为好奇的看了她一眼:“你在这个世界呆了这么久,就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吗?”
“……我当然知道。”她嘟囔着:“但有的时候还是会搞混。”
她在这个世界只不生活了十几年,而之前在星际未来时代可是待了上百年。虽然在读者看来,现在这本书已经表现出了这样多的内容,但对她来说只不过是人生中的两年罢了。
在那个人也进去后两人又在外面等了一会,在时间快要到达十一点半的时候沈建国对着她使了个眼色,她点点头,两人向着天鹫山走去。
此刻雨已经完全停下了,而天上的月亮在膨胀到覆盖整个天鹫山上空后也停下了继续壮大。不过就算是如此整个天鹫山地标也都被染上了一层猩红,就像是刚刚爆发了一场战争,地面都被染上了血迹。
红色很刺激人的眼球,四周的一切都变成了红色,在这样的环境下总感觉格外刺眼。洛宛沚眯起了眼睛,正准备往前走的时候却突然感觉眼前一暗。
“要不你就先闭上眼睛吧。”沈建国开口道:“我牵着你,用山河图把景象直接投到你的脑海里。你的眼睛刚才恢复不适合受到如此刺激。”
“不好,这样的话就只有你一个人的眼睛被污染了。”洛宛沚摇头:“没关系,虽然有些不适应,但毕竟我可是个修灵者。”说着她对着他微微一笑。
沈建国心微微一跳,刚想说什么就听她继续说到:“不要总看不起我嘛。”
沈建国:“……”
刚进山谷外围和他们之前看到的并无二样,依旧是满地的云鹫花。不过比起之前,此刻因为下了两天雨的缘故花瓣几乎全都被打落在了地上,整个地面一片白茫茫。
红,白,黑。
三种颜色将此地划分,红天,白地,黑间,迸发出激烈的碰撞,鲜艳的色彩简直像是精神污染,看得人头晕眼花。
两人再往前走,就听到前方突然传来激烈的争吵声,对视一眼,赶紧加快了脚步。
在走到前方山谷拐角的时候一群人出现在了前方。那几个人互相站着,很显然就是他们之前看到的那几个人。
云苓,天玺;和行,穿着斗篷的男人;以及站在不远处穿着长斗篷的人。
看来至此为止,今天晚上来到山谷的人全都碰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