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你不相信惠意吗?”看到宛清托着惠意的下巴,直直的看着惠意,她不解,宛清何以如此的对待惠意,惠意已经很可怜了,为什么宛清却不相信惠意。
“宛如,你不要说话。”宛清没有转过脸来看她,只是直直的看着惠意,然后严肃的问道,“惠意,我们带着你回大阿哥府可以,但是你必须先告诉我,你是怎么样被卖给硕脱的,又是怎么样逃到这里的,却偏偏遇见了今日回大阿哥府的我们,你老老实实,一五一十的告诉我。”
“夫人,你在说什么,惠意不懂?”惠意无辜的看着宛清,满脸的不解。
“你不懂,那好,惠意,就把你懂得说给我们,告诉我,你是怎么认识硕脱的,又是怎么认识多尔衮的,缠上我和宛如,究竟是想要干什么,想要和我们回大阿哥府,又是要干什么?”宛清冷笑,起身,放开惠意,然后,看着惠意,冷冷的说道。
“大姐,你是说惠意可能是?”她没有说完,她理解,宛清是在怀疑惠意是摄政王多尔衮派遣到大阿哥府的奸细,是为了潜入大阿哥府,这才故意和硕脱上演了这样的一出戏,做给她和宛清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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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硕脱是多尔衮的拥立者,对多尔衮的忠诚程度已经绝非一般人能及,这当中一定有什么不对劲,我昨天就猜到有什么不对劲,多尔衮不会对我什么时候回府这么关心,这当中,一定是有问题,而她,一定是多尔衮派来的细作,想要潜入大阿哥府的细作,一定是的。”宛清指着一脸无辜的惠意,断言道。
“大姐,不会的,是你想的太多了,不会的。”她笑着回答道。
她当然知道惠意不是奸细,按照宛清的话说,应该是细作,是的,她清楚宛清怀疑惠意是多尔衮派到大阿哥府的细作,故意装可怜,和硕脱上演一场悲情戏码,目的就是博得她们的同情,好潜入大阿哥府里。
只是,她的心里比谁都清楚,惠意不是细作,绝对不是,她知道宛清不知道的秘密,因为,细作不是任何人,而是她,宛清的妹妹,宛清宠爱的妹妹,绝非惠意。
看到宛清对待惠意的态度,她吓住了,也在怀疑自己这么做,是对是错,如果宛清知道她是细作,那么,宛清对待她,又会是怎么样的情形呢?她不知道,已经不敢要去知道了,看到此刻的宛清,她什么都明白了。
毕竟,宛清是大阿哥府的人,一个女人,已经出嫁了,不管家怎么样,她都会尽力的去维护自己的家,这是女人的本性。是的,宛清不爱大阿哥,可是,宛清是大阿哥的福晋,不管怎么样,宛清都会帮着大阿哥,这是一个妻子的责任。
所以她懂,一旦宛清知道她是细作,宛清不会原谅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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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如,不是我不相信惠意,而是那多尔衮的手段太多。”宛清看着她,很是气愤。
“不会的,大姐,你想想看,这多尔衮是何其聪明的一个人,怎么会这么露骨的的派遣惠意呢,再说了,咱们可以问问惠意事情的经过,再说也不晚啊。”她笑着望着宛清,希望自己这样说可以打过圆场,毕竟,她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将惠意拖下水。
“宛如,你是不知道,这多尔衮给大阿哥府派遣了多少细作,你看看,你和我今日回大阿哥府的事情,他都已经知道了,他还有什么不知道,话说,害人之心不可有,可是,放人之心不可无啊,宛如,有的好事,是做不了的。”宛清看着她,满眼悲伤。
“不会的,大姐,是你想太多了,你想啊,这多尔衮都已经派遣了多少细作了,都是一等一的好手,怎么会是惠意呢,这样的话,似乎太过于明目张胆了,不是多尔衮的作风。”她尽量保持着笑脸,让宛清放宽心。
“宛如,你”突然间,宛清望着她,一脸的不解。
“大姐,怎么了,宛如有什么不对的吗?”她很疑惑,心里很是担心,难道说,宛清看出了什么,可是,不可能啊,自己什么都没说过,宛清不可能知道的啊,于是,她保持着笑脸,尽量装作如无其事。
“也没什么,大家一直以为你是一个小孩子,太单纯了,刚刚听了你的分析,觉得说的有几分道理,是大家当局者迷了,宛如,你长大了。”宛清看着她,摸着她的头发,眼里满是怜爱。
“大姐”她看着宛清,心里突然有着一丝的伤心,宛清对自己是这么的好,可是,她呢,什么都不能告诉宛清,只是在一味的欺骗宛清。
只是,人和人,到底可以做到多么坦诚呢,她想,恐怕是很难,就算感情再深,可是,有的事情,总是存在着缝隙,没有办法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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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意啊,你以后就跟着宛如吧,反正宛如的丫鬟少,你就跟着她吧,照料着她,到了大阿哥府就说是宛硕格格的小丫鬟就可以了。”宛清望着她笑,然后转过脸对着惠意说道。
“是吗,夫人。”惠意答道。
“好了,铃兰,告诉轿夫,起轿吧,回大阿哥府。”说着宛清掀开轿帘对着外面的铃兰说道。
“是,夫人。”外面传来铃兰的回答。
“小姐,外面的姐姐是叫铃兰,那惠意的名字也改一下吧,顺着府里的规矩。”看到起轿了,惠意望着她说道。
“哦,铃兰是家里的大丫头,是按照规矩来起的名,但是,也就那么几个,你嘛,我挺喜欢你的名,陶惠意,感觉很不错,就叫惠意好了,不比顺着规矩来的。”她忘了一眼宛清,笑笑,转过头来对着惠意说道。
心想,真是一个灵巧的丫头,不愧是大家小姐出生,看来,以后这个惠意会帮到自己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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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惠意,你给我们说说看,你是怎么被卖给硕脱,反正这一路也挺无聊的,说给我和姐姐听听,好歹也解解闷。”走在路上,她转过脸来对着惠意说道。
这样也是好摸个底,她想,宛清的话,说的也不无道理,这个多尔衮,诡计多端,永远都不可能知道他的下一步棋是什么,惠意来做细作,不是没有可能,说不准,这个惠意就是多尔衮派来的另一个细作,目的是监视她。
毕竟,她是没有办法让多尔衮完全的相信自己的,她自己都有可能是细作,也就是说,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她不得不防。当然,如果不是最好,一则可以让宛清放宽心,二则,也好让她的心里有个底。
“是,小姐。”惠意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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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在我的爹爹跳河之后,惠意和船家回到了江南,上岸后,船家向惠意讨要未付的另一半银两,可是,当时惠意身无分文,一点没有办法,就是会议只好带着船家来到知府府里,去找我的叔叔陶音章,见到叔叔后,船家拿出了硕脱少爷的指令,告知叔叔惠意即刻就要成亲。惠意这才知道船家是硕脱少爷安排的人,而在船上,船也根本没有超重,是硕脱少爷设计的一条诡计,就是逼着我去死。
于是,我拉着叔叔,告诉他,爹爹被害的真相,可是,叔叔二话不说,就将我关在了柴房里,说是要等着硕脱少爷来迎娶我,还说,惠意被硕脱少爷看重,是惠意几辈子修来的福气,说他这都是为了我好。
可是我比谁都清楚,他得罪不起硕脱少爷,毕竟,硕脱少爷是当今的摄政王多尔衮的宠臣,谁都知道,天下虽说是皇上福临的,可是真正有实权的人是摄政王,我的叔叔他不是傻子,有了我爹爹的前车之鉴,他是绝对不会为了惠意而牺牲自己的利益。
于是,他将惠意关在屋子里一个星期,直到摄政王传旨说是让叔叔顶替我爹爹知府的职位,我这才被放了出来,可是等到惠意出来的时候,硕脱的人已经等在了知府门口,等着我出嫁。”
说道这里,惠意笑了,笑的那么凄凉,看在眼里,她的心疼了。
一个十二岁的女孩,是怎么样忍受这样的人情变故,她不知道,只是,心里很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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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有逃吗?”她问,眼前的女孩,她不知道惠意是怎么样面对的,她想如果是自己的话,肯定是会逃跑的,不管多艰难。
毕竟,婚姻是女儿家的大事情,只有一次,也只想有一次,如果不圆满,宁可不要。
可是,很多的事情,想起来是一回事,做起来又是一回事,当时她还不知道,在不久的将来,在她面对自己婚姻的时候,她又是多么的无力。
“逃,是的,逃,想着多么容易,可是,又是多么的难,惠意逃不出去的,惠意明白,当时惠意就想了,实在不行,就搭上惠意的这条命,可是,又不行吗,我的爹爹是因为我而死,我不能,不能就这么白白的死掉,这样对不起我的爹爹,于是,我上了硕脱派人送来的轿子,我知道,只要离开了江南,离开了我叔叔的地盘,我就可以逃,于是,抱着这一线希望,我再次回到了京城。
是的,容我想的那样,京城逃起来很容易,可是我想要给我的爹爹报仇,我想要报仇,当时我想,毕竟,京城是天子脚下,就算再怎么样的小事,只要天子在,就一定可以解决,于是,惠意四处报官,希望还我爹爹一个公道,可是,这才知道,京城官官相护,而天下,竟然是摄政王的,而硕脱竟然是摄政王的亲信。”说到这里,惠意淡淡的笑着,只是,她看到的却是苦的。
她不知道,面对京城的压力,惠意是怎么撑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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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后来呢?”她问。
“后来,没有后来了,就是今天,在今天惠意报官的路上,突然被多人拦截,之后,就看到了硕脱,他拉着我,说可算是找到我了,幸好我去报官,不然他真的会找不见我,于是,之后,就遇见了你们,小姐。”惠意说道。
“那惠意跟着我们走,不打算报仇了吗?”她问。
“惠意认命了,也想通了,我爹爹跳下河,是希望惠意好好的活着,我活着就是对我爹爹最大的报答,我想,硕脱他迟早是要遭报应的。”惠意淡淡的回答。
“是啊,活着就是最好,这是你爹爹期待的。”她说道,然后轻轻地看了一眼宛清,突然间,她很是怀疑,惠意的故事吗,听着真,却也假。
是啊,故事很真,是因为有因有果,有前有后,很是精细,可是错也错在这精细上,如此精细的一个故事,结局也该是精细的吧,可是,又太过粗糙。
试想,惠意这样的一个女孩子,可以和自己的爹爹逃婚,在爹爹时候去报官,怎么会这么轻易的就认命,这么轻易地就愿意跟着她们当一个丫鬟,这里面一定事有蹊跷,不可能那么简单。
难道,这个惠意真的是细作?她犹豫着。
她知道,宛清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带回去,细细观察,不动声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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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小姐,以后惠意会好好照顾你的,做牛做马。”惠意看着她,笑着说道。
“不用,好好活着就好。”她也笑着说。
她看着惠意,心里寻思着,这个惠意真的是细作,如果是,那么,多尔衮派遣她前来的目的是什么。是因为对她的不信任吗?或者说,惠意此行前来,还有其他的什么任务?而多尔衮,她是永远都看不懂得,否则,多尔衮也就不是当今的摄政王了。
不过,对这宛清,她微微一笑,心想,不管这个惠意是来干什么的,不管惠意的目的何在,她自己所要做的就是以不变应万变,以静制动。
“好了,宛如,马上就到府里了,你准备一下,让惠意也了解了解情况,我怕一会进去,有人会为难你们。”宛清看着她,转移了话题。
“什么?有人会为难我们?”她惊异,宛清指的是谁,会吗?可是宛清是大阿哥府里的侧福晋啊,会有什么人来为难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