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谎,她在骗谁呢,真是的,是害怕我们巴结她吗?”人群中,有人这样说道,口气很是不满,很快传来大家的附和声,让她感觉大家的眼神是可以将自己杀死的,等到她抬起头来的时候,却发现每一个人都低着头,她压根就分不清到底是谁说的话,总觉得周围的气氛很是凝重,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后面怎么回事,吵什么呢,是不是不想要进去了,我带了这么多届的秀女,还没见过今天这样子的,还要不要进去了。”适时地传来领头嬷嬷的声音,随之,嬷嬷走到了她这个地方,看了一眼她,随后,看了一眼蒙古娴,对着她们两个说道,“你们两个跟着我来。”
“是,嬷嬷。”她们两个异口同声的说道,然后,跟在嬷嬷的身后,看见嬷嬷有挑选了四名女子,其中有一个是佟玉函的妹妹佟诺溪,等到她们站到了一起,她挤着眼睛对着佟诺溪笑笑,可是,却不知道嬷嬷到底要做什么。
“其他人在这里等着,在你们刚才走路的时候,太妃娘娘在你们当中挑选了这六名女子,其他人在外面等着,说不定还有机会,如果不行的话,也都是小答应,也是小主。”嬷嬷淡淡的说道,然后就听到秀女的人群中传来失望的声音,很是不情愿。
“怎么回事啊,我们也是一起的,太妃娘娘什么也没有问就这样将我们留在了这里,这样子不公平。”钮枯禄氏舒娴先是喊了起来,很是不情愿的样子。
“就是啊,就是啊,我们就这样留下了。”有人附和起了舒娴,随后,人群中传来了一阵躁动,似乎是舒娴的嚷嚷给人群找到了谈话的契机,大家在这个时候,终于敢于发出自己的声音了,想要做最后的挣扎。
“好了,不要吵了,这几名是做皇后和皇贵妃、贵妃、妃之用的,其他人当然还有机会,只不过两宫皇太后和太妃娘娘说了,这几个人是你们当中的佼佼者,如果你们有人不满的话,可以站出来。”嬷嬷的声音不是很大,保持着自己原有的平稳,只是淡淡的说道,尽量的在保持着自己的温和,可是,这样的声音在黑压压的秀女群中起到的效果却是显著的。
怎么也没有想到。就是这样的几句话,使得人群很快的安静了下来,大家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尽管满意,可是,都只是站在那里,很是不满的看着,没有人敢说一句话,因为每一个人都知道,之后,还有贝勒贝子福晋的甄选,这个时候,如果不服从,那么,之后是什么机会都没有了,所以,没有人说话,没有人敢冒这个险。
“你们等着,一会会有人带着你们去答应住的地方,只要你们做好本分。这个皇宫里面机会多的是,你们还是有很多的机会当上主子的,皇上这次是大婚,之后,还会充盈后宫的,只要你们保持本分。”看着人群,领头嬷嬷淡淡的一笑,想要给剩余下来的秀女吃一颗定心丸,然后,对着它们六个人说道,“走吧,两宫皇太后还等着呢。”
“可是,嬷嬷,我是进来当女官的,不应该在这里的,我应该是和秀女们在一起。”她不知道要怎么办,就在昨天福临告诉她说不会为难她的,可是,现在是怎么回事,她不知道了,只是小心的问着嬷嬷,等着嬷嬷的回答。
“董鄂小姐,嬷嬷我只是一个服从命令的人,这里是太妃娘娘掌管的,嬷嬷我也是说不上话,嬷嬷接到的圣旨和你知道的一样,可是。现在是太妃娘娘的意思,嬷嬷我也没有办法,再着说了,当了娘娘总比女官好得多,董鄂小姐还是不要说这么多了,听从嬷嬷我的安排就好了。”嬷嬷还是笑着说道,现在对着她说话,倒是客气了不少,想来是认为她会当上娘娘吧。
“可是,我.”她的话刚一出口,就像到了博果儿的话,想到了博果儿告诉她说要她自己选择,并且暗示过她是会有意外发生的,莫非博果儿说的就是这件事情,选上她的是太妃娘娘,莫非是和博果儿串通好的,这一切压根不是福临的安排,而是博果儿,想到这里,她不再说什么,只是看着嬷嬷。沉思着自己应该怎么办?
“好了,董鄂小姐还是不要说什么的好了,有什么话对着里面的主子们说吧,我这个嬷嬷也只是一个奴才,没有办法,也是没有办法拿主意的。”嬷嬷还是微笑,不动神色,打断了她未完的话,可是,这样的微笑是真诚的吗,她不知道。
“什么啊,不愿意进宫的人非要把她弄进宫里面来,我们这些人,反倒像是一个个眼巴巴的可怜虫一样,这到底是个什么世道。”人群中的钮枯禄氏又开始发起了牢骚,很是不情愿的说道,将本来已经很安静的人群,又引出了一阵风波,这次,大家似乎并不是很乐意了,抱怨声很多。
“李公公,你还站在那里干什么,这宫里面的规矩你忘记了。”嬷嬷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冷冷的对着不远处的李公公说道,眼神却是可怕的,看来这次嬷嬷是下了狠心了,不过,嬷嬷的眼神也只有她们六个人可以看到,只是她们并不是嬷嬷想要做什么。
“是。嬷嬷。”李公公小心的说道,脸色很是凝重,看了一眼站在人群当中的钮枯禄氏,又看了一眼嬷嬷,既然,不动神色的对着身后的太监们说道,“钮枯禄氏舒娴不守宫纪,将她拖出毓祥门。”
“是。”太监们一起回答,然后,朝着钮枯禄氏的方向走了过去,然后,几个人架起了起来,朝着嬷嬷的方向走了过来。
“你们要做什么,你们要做什么,你们知道我是谁么,我可是宫里面的小主,你们大胆。”被架在半空当中的钮枯禄氏大喊,到了这个时候,还是没有服软的样子,对着嬷嬷喊道,“我到底是做错了什么,你们这书凭什么?”
“哼,就你这个样子。进宫只有死路一条,我这是在帮助你,像你这个样子,永远都不可能当上皇贵妃,为了保住你的小命,我将你赶出皇宫,只是救你的性命,你走吧。”嬷嬷看着被架在空中的钮枯禄氏淡淡的说道,然后,对着太监们摆了摆手,不再看钮枯禄氏。并且将头转了过去。
“董鄂宛如,我知道是你对不对,是你陷害我的对不对,你这个卑鄙小人,真是皇后的一条走狗,我知道是你,一定是你,我告诉你,你是搬不倒我的。”不知道为什么,被架在半空中的钮枯禄氏突然间大喊着对着她说道,眼神里面满是仇恨。
看了一眼钮枯禄氏,她心里面一惊,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钮枯禄氏为什么会这么的仇恨自己,刚才她只是好心的帮助钮枯禄氏,可是,怎么也没有想到钮枯禄氏竟然这么恨她,到了这个时候,竟然可以做到对她破口大骂,这让她很难理解,只是吃惊的看着被架在半空当中的钮枯禄氏,脸上满是不解。
看着钮枯禄氏脸上的表情,是那样的厌恶和仇恨,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种仇恨可以让一个人这样的看着自己呢?她始终不明白,此后的许多年里,她亦是不了解,可是,也许,这件事情本就是这样,人和人之间,也许,说不上来有多少恩怨,只是一时间的一种心态,心态也是一种反常的仇恨。
“你们还站在这里做什么,没有听到嬷嬷的话吗,带着她出去吧,也许,宫里面真的不适合她。”一直站在旁边冷漠的蒙古娴开始发话了。看了一眼满是仇恨的钮枯禄氏,又看了宛如一眼,对着驾着钮枯禄氏的太监们淡淡的说道,这样的言语很是轻巧,压根没有一点的架子,但是,却可以威慑到别人。
“你算是个什么东西,这里容得了你插话。”钮枯禄氏到了这个时候,还是不松口,对着未来的皇后娘娘也出言不逊,一副高高在上不可亵渎的样子,很是狂妄自大,压根就没有将蒙古娴放在眼里,眼神里面带着鄙倪。
“我只是想要救你,至于其他的,我没有想那么多,不过你这个人还真是不识好歹,到了在这个时候,还是一副死鸭子嘴硬的样子。”蒙古娴还是微笑,压根就没有打算和钮枯禄氏计较,只是淡淡的说道,保持着自己的风雅。
“钮枯禄氏你住口,未来的皇后,岂容你这样亵渎。”嬷嬷看着钮枯禄氏的样子,更加的气氛了,可是,还是保持着冷静,脸上看不到任何的表情,但是言语当中,却带着一丝丝的温怒,敢情是为了博得未来皇后的面子吧,这是宫里面奴婢的规矩。
“哼,她是皇后。”钮枯禄氏看了一眼蒙古娴,心里面有些吃惊,但是,很快就恢复了神情,淡淡的笑,还是一副不忍软的样子,像是放弃的了挣扎,看了一眼嬷嬷,依旧是高傲的神情,“那又怎么样,皇后又怎么样,我没有什么得罪不起的,她靠的不过是家里面的关系,可是,除了这一点,我各个方面都比她好,我有什么好怕的。”
“对,你是没有什么好怕的,但是,现在,你必须离开这里,走出毓祥门,就是这样。”嬷嬷淡淡的说道,压根不去看钮枯禄氏舒娴,语气很是冷淡,感觉像是冬天的风一样,有些刺骨。
“那又怎么样,既然被赶出去了,那么,这人世间还有什么好活的,我回去了,我的一生也结束了,我父母不会再要我了,我一心求死,麻烦皇后娘娘给我一个痛快,就这样了结我吧。”钮枯禄氏舒娴突然间大笑,继而笑着说道,只是言语中带着丝丝的伤感。
钮枯禄氏的选择也许是明智的,不管钮枯禄氏在进入毓祥门之前是什么样子,不管她的家里对她有多好,一旦进入了人毓祥门,这个家也就和钮枯禄氏没有一点关系了,如果发达了,那么,钮枯禄氏是自己家族的功臣,会受到世人的尊敬,可是,今天如果钮枯禄氏走出了毓祥门,那么,她的家人,必然是和她没有一点关系,会和她分得清清楚楚,这是秀女们共同的命运,而像是鄂硕这个样的父亲是很少见的。
按照当时的秀女的共同命运,一旦秀女得宠,那么,整个家族都跟着受赏,一旦受罚,那么,这个家族也要受罚,于是,女子进宫只有一条路,那就是一心往上爬,一旦被淘汰,那么,家族必然是将女子推出来,为了免受牵连,会和女子分开,没有一点点的瓜葛,所以,此刻,钮枯禄氏才会有这样的言语。
她看了一眼钮枯禄氏,突然间有些可怜这个女子,本以为自己天生条件优良,会有一个好前途,可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就这样的毁在了自己的嘴上,就这样的毁掉了自己的一生,但是,又或许,在这个时候离开,是钮枯禄氏舒娴最好的选择,也许,钮枯禄氏回因祸得福,可是,会吗,她不知道?
对于灾难。每一个人的方式都不同,有人因祸得福,有人一辈子都看不开,可是,钮枯禄氏会是哪一种呢?她不知道,她知道,对于钮枯禄氏来说,她们之间也许一辈子都不会相见了,至于结局是什么,她不想要再去想,她只是希望钮枯禄氏想开一些,这就够了。
“那是你的事情,我要做的就是让你离开皇宫,其他的,和我没有关系,我的任务是保住你的性命,至于别的,我无能无力。”蒙古烟冷漠的看着钮枯禄氏,还是保持着自己的优雅,淡淡的说道,然后。看了一眼太监们,装过身,轻轻的说道,“将她带下去吧,以后,我不想在宫里面见到这个人。”
“是,小主。”太监们接口说道,看了一言嬷嬷,就驾着钮枯禄氏离开了,当然,钮枯禄氏依旧是挣扎着,哭喊着,可是,却没有一个人敢说话,都只是注视着钮枯禄氏,看着太监们的身影越来越远,慢慢的消失了在她们刚才走进来的地方,这个时候,那么地方是那样的可怕,那样的阴深,让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