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氏要找擅长男科的大夫这事不出半天就被朝员外知道了,毕竟哪怕是再秘密寻找,家中的人际关系一定是他最为清楚。
回到家中一番询问过后才知,原来是小女儿看中了柳扶风,但是妻子却担心有隐疾。
“他没有隐疾,我找人看过。给你送上画像的所有男子我都已经查过一遍,你不用太担心。家中就这么两个嫡女,她们的事情,我自然是要上心才是。”
房氏看着自己的丈夫,噗嗤一笑。
“既然决定了,那么你找个时间请柳家二公子来府上一聚,我带着遥遥在屏风后看一眼。”
“柳家二公子与旭儿是同一个书院的,这件事由他来做更好。倒也不用请到家中来,那样容易落人口舌。郊区的庄子正好可以骑马摘果,到时候再上点美酒,岂不美哉?”
“这件事还是你考虑得更为周到,那就这样办。”
房氏招来管事,将事情一一安排下去,这才唤人去书院请回朝旭。
书院一月可回一次家,今日正好是归家之日。
朝旭的归家之日也正好是一家人聚餐之时,在这一天,全家人会一同用餐,彼此在饭桌上再说一些这一个月来的事情。
“柳家嫡次子可与你相识?”
房氏装着随意地问朝旭。
“此人性情温和,做事有底线,与我相交还算友好。”
朝旭看了眼朝遥,“你们为小妹选的夫婿,莫不就是他?”
朝员外笑了笑,这一笑,朝遥有些看呆了。
平日里,父亲很少笑,他总是沉默寡言,冷着个脸。
现在她才发现为什么朝锦长得这般好看,原来是遗传了父亲的基因。
只是自己好像普通了些,通过铜镜她也看到过,只能说看着舒服,还达不到好看的标准。
基因这个东西,果然还是和中彩票一样。
想想自己上一世本来就是普通人,这一世没有中到美貌的彩票,也不会有难过。
“好的男人都是不在市场上流通的,你的小妹也该订婚,如果这个人没有什么太大问题的话,那么就选定他吧。”
朝员外一槌定音,对于嫡女的婚事,能高嫁则高嫁,若不能高嫁,也一定要选一个家世清白、人品上佳的人家。
“小妹性子软,不一定能拿捏住他。”朝晖凑了个热闹。
“我也认识柳扶风,此人在书院有一定名气,连老师都有看中他的,想要把自己家闺女嫁给他。”
房氏连忙说道:“那这件事情得赶紧定下,下手晚了,可就没有了。”
朝旭笑道:“柳家离这儿不远,我现在写一本拜帖让门房送去柳家,明日若无事,就一起去庄子上摘桃去。”
说罢,他唤来小厮取笔墨纸砚,寥寥几句随意写在了纸上。
房氏又说道:“把李元夕也一同叫上,他毕竟是你大妹夫,此事若能成,免不了以后多来往。”
朝旭又写了一本拜帖,让小厮分开送信。
不多时,小厮归来,带了口信,柳扶风和李元夕都应了邀约。
第二天一早,朝遥就被朝锦和房氏仔细打扮了一番。
到了庄子,朝旭等人也已经到了。
其他人都在准备着去摘桃,唯独有一个身长约八尺,背影飘渺若仙的男子正在执笔作画。
朝遥远远地看了一眼,因为那画幅巨大,所以倒也能瞧出那桃子被画得水润逼真。
“怎么,瞧上了?”
“姐姐打趣我做什么?这远远地看着,只有一个背影罢了。”
“这个庄子已经被爹娘清场了,你若是想瞧一瞧,靠近些在阁楼上看着便是,也不会被发现的。”
朝锦刚说完这句话,那执笔作画的男子便转过了身。
“这脸……”
朝遥也看到了转过身的那人,在看到那张脸的那一刻,她直接愣住了。
原身的记忆又浮现了出来,之前笼统的记忆有了清晰的画面。
在她的记忆中也是有这个人的存在,当时房氏和朝锦也是首先选了他,结果看到本人才发现,人和画完全就是两个人,那张画大概是经过美颜的。
因为他长得实在太丑,原身死活不肯嫁,最终才又另选了一个丈夫,也就是那个第一世娶了她,第二世娶了朝暮暮的男人。
在原身第一世中年时,偶然听到丈夫在家中提了一句“新上任的柳丞相在民间被称为平民丞相,一是因为出生于平民,父亲不过是个员外。二是那张脸,实在是长得和鞋拔子没什么两样。”
朝员外一直认为,男人的外貌没什么重要的,所以他在选女婿时也从不在意这些。
也因为此,才会有柳扶风这种画像带了美颜的人入了选。
朝遥内心有些激动,她不知道未来的柳丞相会不会就是眼前这位,但从记忆中的形容,她觉得完全可以对上号。
现在他这脸,不就是鞋拔子脸加上员外的爹吗?
嫁!
她嫁!
能有个好身份,在古代尤为重要,那可是保命金手指!
更何况,眼前有这么一个荣华富贵可以选择,她拼了!
想想未来成为丞相夫人,有地位还有钱。
这种机遇比中彩票还难!
她若是和眼前这人成了,那就是相识于微时的发妻。
不就是鞋拔子脸嘛,晚上蜡烛一吹,眼睛一闭,她也看不见的。
就算是错了也没关系,他现在的身份也与自己足以相配。
牙一咬,眼一闭,心一狠。
“就他了!”
朝锦和房氏震惊地看着朝遥,两人异口同声地问道:“你不再考虑一下吗?”
“不了,就他。”
说完这话,朝遥径直离开了。
她暂时还不太想继续看柳扶风那张脸,他的身材大抵是好的,就是这脸她一时半会儿还有点接受不了。
让她缓缓,过两天说不定就行了。
实在不行,那就学着假装非常恭敬,低眉顺眼,从不看他脸就行了。
离开后的朝遥没有看到,刚转过身来的柳扶风又转了回去,嘴角轻轻扬起。
“有趣。”
手一扬,一枝桃花画得栩栩如生,和这满画的果子完全不相配,但执画之人却甚是得意,还顺便在一旁题了首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