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佑佲站在一旁,小手紧紧拽着肖如秋的衣角,眼睛却时不时地看向朝遥,欲言又止。
他心里很想和朝遥说说话,亲近亲近,可又觉得有些陌生和胆怯。
肖如秋似乎看出了杭佑佲的心思,轻声在他耳边说道:“小殿下,那是你的母妃,你去和她聊聊吧。”
杭佑佲咬了咬嘴唇,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鼓起勇气,拉着肖如秋慢慢向朝遥靠近。
走到朝遥跟前,杭佑佲怯生生地开口:“母妃……”声音细若蚊蝇。
朝遥看向杭佑佲,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说道:“佑佲,怎么了?”
杭佑佲抬头看了看朝遥,又迅速低下头,小声说道:“母妃,我……我不知道说什么,但是我想和你在一起。”
说完,他紧紧地拉住肖如秋的手,仿佛这样能给他多一些勇气。
朝遥心中一酸,伸手想去摸摸杭佑佲的头,可杭佑佲却不自觉地往后缩了缩。
她的手停在半空,脸上闪过一丝失落,但很快又恢复了笑容,说道:“佑佲,别怕,母妃一直在呢。”
杭佑佲犹豫了一会儿,终于鼓起勇气,怯怯地说道:“母妃,我想让你抱抱我。”
说着,他张开了小小的双臂,眼神里满是期待。
然而,还没等朝遥有所动作,杭瑾年却突然呵斥道:“佑佲,不得无礼!你母妃身子还弱着。”
杭佑佲被这突如其来的呵斥吓得一哆嗦,伸出去的手僵在了半空中,眼中瞬间蓄满了泪水,小嘴一撇,眼看就要哭出来。
朝遥心疼地看着杭佑佲,连忙说道:“不碍事的,我抱抱佑佲。”
说着,不顾杭瑾年的阻拦,将杭佑佲轻轻地搂入怀中。
杭佑佲紧紧地依偎在朝遥的怀里,小声抽泣着,朝遥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柔声安慰道:“佑佲乖,不哭不哭。”
杭瑾年见状,脸色有些尴尬,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沉默了。
“他不过是个孩子,到现在也才八岁罢了。这五年我都不在府里,他必然也是想我得紧。”
朝遥的语气中满是疼惜与无奈,目光温柔地落在杭佑佲身上。
“倒也不至于。”
肖如秋突然插了一嘴,让杭瑾年直接愣住了。
“太子妃娘娘,你不在的这些年,小殿下可都是我在照顾着。他生病时是我日夜守着,他不开心时也是我想法子哄着。如今他对我也是依赖得很,倒也不至于因太过想念你而伤心。”说罢,脸上还带着几分得意的神色。
朝遥没说话,而是给站在自己身边一直默不作声的大丫鬟蓝玉使了个眼色。
蓝玉一看,立马会意,二话不说对着肖如秋就是框框给了几个大耳光。
蓝玉一边扇着肖如秋的耳光,一边怒喝道:“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也敢在太子妃娘娘面前这般放肆!你不过是个伺候小殿下的下人,照顾小殿下本就是你的本分,竟还敢在此邀功炫耀,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肖如秋被打得脸颊红肿,嘴角渗出血丝,却不敢还手,只是捂着脸,眼中满是惊恐和委屈。
蓝玉接着说道:“在这府里,太子妃娘娘才是主子,轮得到你在这大放厥词?你给我记好了,以后说话做事都得有分寸,若再敢这般没规没矩,可就不是几个耳光这么简单了!”
蓝玉停下了手,目光凌厉地盯着肖如秋,继续说道:“还有,小殿下是主子,你尽心伺候是应当的,别妄图借着小殿下攀高枝。你若老老实实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太子妃娘娘仁慈,或许还能饶过你,否则,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肖如秋看了一眼杭瑾年,又看了看杭佑佲,没有一个人吱声,她只得唯唯诺诺地点头,不敢吭声。
朝遥这才缓缓开口:“蓝玉,罢了,莫要为这不懂事的东西动怒,坏了心情。”
蓝玉恭敬地应道:“是,娘娘。”然后退回到朝遥身边。
看到这样的朝遥,杭佑佲慢慢地想要离开朝遥的怀抱。
“我儿这是怎么了?”
朝遥明知故问,轻轻地牵着杭佑佲,说出来的话含有一丝仙力,让杭佑佲不自觉地就放松了下来。
“娘,这个姑姑好凶,孩儿怕……”
朝遥轻轻抚摸着杭佑佲的头,温柔地说道:“佑佲莫怕,蓝玉姑姑并非凶,她只是在教训不懂规矩之人,为的是咱们府里能有个正正的风气。你是金国的皇长孙,日后是要担当大任的,所以更要明白规矩的重要。”
杭佑佲眨着还带着泪花的眼睛,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可是,母妃,我……一直把肖姑姑……当成自己的娘一般。”
杭佑佲抽噎着,断断续续地说着。
朝遥听闻杭佑佲这话,娇躯猛地一颤,原本就苍白的脸色此刻更是毫无血色。
她微微颤抖着,强撑着站直身子,眼神却如寒刃般直直地射向杭瑾年。
她紧咬着下唇,声音虽虚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凌厉:“太子殿下,这究竟是何缘由?我身为太子妃,镇国将军的嫡长女,现在竟要和一个奴才相提并论?离府这五年,我那可怜的孩儿竟将一个下人视作亲娘!这简直是荒唐至极!”
杭瑾年被朝遥的质问弄得一时语塞,脸上露出尴尬和愧疚之色,刚要开口解释,却被一旁的肖如秋抢了先。
肖如秋扑通一声跪下,带着哭腔说道:“太子妃娘娘息怒,是奴婢的错,是奴婢没有照顾好小殿下,让小殿下认错了亲。”
朝遥冷哼一声:“你这贱婢,此时认错又有何用?”
这时,一直沉默的蓝玉也开口道:“太子殿下,娘娘离府这些年,受了多少苦,如今回来看到小殿下这般,你可不能不管啊。”
杭瑾年皱了皱眉,说道:“此事本太子自会处理,你等莫要再多言。”
朝遥用手扶着胸口,艰难地吸了几口气,又道:“我儿身为皇长孙,身份何等尊贵,怎能在如此混乱不堪的环境中长大?你究竟是如何打理这府中事务的?”
她的声音愈发颤抖,却依旧带着坚决:“今日之事,若不给我一个满意的解释,我便是拼了这条命,也定要讨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