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瑶本身武功不差,即便是马不停蹄赶路,也不应如此。
“怎么了?”
陈北冥关切道。
“我……我也说不上来……”
韩瑶有些嗫喏,垂下臻首。
陈北冥很明白,她是觉得背叛家族,心中有负罪感。
即便家族待她啥也不是,可她心中依然愧疚。
这种情况下,与其劝说,不如让她转移注意力。
“走吧,咱们时间有富余,去里边看看。”
红叶谷,谷如其名。
此刻满山红叶,煞是漂亮。
两人步入其中,便为美景吸引。
心中的难受之感,大为舒缓。
“怎样,以前见过没?”
陈北冥笑呵呵地问。
“好美,我还是第一次见。”
韩瑶看着美景,表情舒缓很多。
“看那远处的袍子,傻头傻脑的。”
陈北冥指着一个去而复返的傻狍子,调笑道。
“咦,还真是,它刚刚吓跑,现在又回来?”
“嗯,要不为何叫傻狍子?它们就算遇到危险,也会回来看看,究竟是什么吓到自己。”
“那……那是真的傻呢……”
韩瑶听闻他的解释,心怀更畅。
靠在陈北冥怀里,开始有笑容出现。
接着,陈北冥又给她讲几个荤段子,很应景的那种,让韩瑶心怀全部舒展。
她不时娇笑出声,看得出,开始高兴。
说起来,韩瑶从小在地底长大,似乎对什么都感兴趣。
陈北冥微微一笑。
“不如我来吟诗一首。”
“好啊好啊,都说你诗才天下第一呢。”
韩瑶歪着头,崇拜地看向情郎。
远上寒山石径斜,白云生处有人家。
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
陈北冥用低沉的嗓音吟诵,声音在山谷间轻轻回荡。
“好诗!我……我好喜欢!”
韩瑶拍着纤手笑道。
“瑶儿,不如我们做那啥枫林晚……”
“啊,你说什么?”
陈北冥只是笑笑,知道韩瑶受创严重,无法再战。
“呵呵,无事,随口说说,走吧。”
队伍出红叶谷,便开始加速。
陈北冥沿途故意到县城转转,看看当地的情况。
经济要比以前来时,繁荣许多,看来有海瑞和于谦的治理,北疆有极大起色。
一路走走停停,终于在半个多月后,进入黑沙城地界。
只是韩瑶病倒,似乎有些水土不服,也似乎是心病的作用。
陈北冥只好雇一辆马车,一边照顾,一边写回信。
尽管离开京城,依旧可以通过飞鸽传书了解动态。
“嘤咛……水……”
韩瑶嘴唇上泛着死皮,俏脸苍白如纸。
陈北冥不敢给她多喝,只能用嘴唇一点点度过去。
韩瑶一只纤手费力地抓住陈北冥。
“我是不是很没用。”
“胡说八道,你还要为我生十个八个孩儿呢。”
陈北冥将韩瑶抱在怀里,让她枕着胸膛。
“十个八个也不多呢,可惜我是反贼,入不了你家的门。”
韩瑶俏脸闪过一丝红晕。
“什么反贼,我说不是就不是,谁敢反对!”
陈北冥豪气万丈,说出的话有种不容置疑的霸气。
“嗯,人家信你。”
韩瑶忙不迭点头,美眸里都是笑意。
不过没说几句,眼皮便开始变得沉重,没一会儿,发出轻微鼾声。
陈北冥摸摸韩瑶光洁的额头,已经退烧,顿时松口气。
“侯爷,已经能看到黑沙城墙!”
陈北冥掀开帘子,远处一座大城矗立在原野上。
北风冷冽,官道上商旅已经穿上厚衣服。
北面天空黑压压的,似是有风雪。
“也不知道草原上如何?”
根据探子传回的消息,宝日公主率兵击退金羊部联军进攻,此刻也不知道到何处。
以往,他们会转移到青山脚下,准备过冬。
在太阳落山之后,队伍终于抵达黑沙城。
此刻城门关闭,只能走一侧小门。
陈北冥进城后随便找一间客栈住下,将韩瑶安置好,前往巡抚衙门。
他没有表明身份,而是悄悄进入。
前院明显经过修整,那座坟茔已经消失,想是移到什么风水宝地。
步入后宅,隐隐可听到说话声。
“东翁,严公子又来信,许诺您刑部尚书之职,只希望您下令商队放行。”
“哼!海某要想升官,用他许诺?只需要向东厂那阉货低头就行。”
“东翁慎言,东厂探子可是无孔不入!”
“怕什么,老夫当他的面也敢如此说,不听老夫劝告,贪财好色,我呸!”
陈北冥听几句拂袖而去。
海瑞还真是狗脾气,当面骂,背着也骂!
“个老东西!你就在北疆吃灰吧!”
本来还想着将海瑞也弄回京城,恶心恶心严党。
但听完他的话,想到海瑞在朝堂上无差别攻击。
陈北冥觉得都能犯心梗。
才能是有,算得上能吏,就是眼里揉不得任何沙子。
只要他看不顺眼,不管如何都要参……
没走出多远,一座高门大户出现在眼前。
“丁宅?”
陈北冥看着龙飞凤舞的两个字,有几分疑惑。
难道是丁默元父女?
耸耸鼻子,果然嗅到一股酒香。
脑海中浮现丁慕凝那张国色天香的俏脸。
也不知道她是胖了还是瘦了呢。
算了,还是明日拜访。
返回客栈,韩瑶还在酣睡,气色好上许多,于是上床抱着她柔软身子入睡。
次日起来,陈北冥命番子们继续修整,为草原之行积蓄体力。
喂韩瑶喝些补气血的汤药,待她睡着,才出门。
陈北冥到丁宅,表明身份没多久,就听门内传来一阵小跑。
“哎呀呀,侯爷您到北疆,老夫有失远迎,有罪啊!”
丁默元有阵子没见,变胖不少。
“无妨,本侯想了解些匈奴之事。”
陈北冥在丁默元陪同下进门。
宅子里布置奢华,一如丁家在京城模样。
看得出,挣下不少银子。
没有听丁默元的马屁,眼睛在宅子里到处扫。
“怎么没见丁小姐?”
丁默元听闻,攸的表情古怪起来。